啥玩意儿?婚前指导?导啥?
柴毅脸上的不耐烦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满脸诧异,眉头拧成了死疙瘩。
眼神疑惑地盯着他,仿佛在看一个傻子。
这都什么跟什么?结婚还需要人指导?
指导什么?怎么拜堂?怎么敬酒?怎么入……咳咳!老子不需要!
赵卫国上前一步,弯腰打开床沿上放着的小布包。
布包解开,里面赫然躺着几本纸张泛黄的旧书,边角都有些卷边了。
他伸手在书上一拍,下巴微微扬起:“新郎官,别愣着了!快过来,抓紧时间看书学习吧!这可是关乎着你婚后幸福的理论知识!”
柴毅将信将疑地走过去,弯腰拿起最上面一本,随手翻开一看。
只一眼!
看清上面的文字和插图时,眼睛像被烙铁烫了一下,脑子“轰”地一声,瞬间爆炸!
那书里的内容……不堪入目!
简直是……有辱斯文!伤风败俗!
“你他娘的疯了?!”
柴毅脸色铁青,额角青筋暴起。
像甩开什么致命病毒似的,猛地将书往地上用力一摔, “啪”的一声闷响后,书皮都摔得脱了页。
他指着赵卫国,厉声怒骂:“赵卫国!你竟敢拿这种下三滥的玩意儿来害老子?!你想死是不是?!”
“啥害不害的!”
赵卫国被他这雷霆震怒,吓得浑身一哆嗦,连忙猫下腰去捡那本“教材”,嘴里还在试图解释:“这……这也是学问!
古时候大户人家洞房前,长辈都会给新人准备这个,这叫……叫启蒙!咱这是科学学习……”
话没说完,抬头正对上柴毅那双仿佛要喷火,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的眼睛,后半截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暗道不妙。
好兄弟的反应,比预料中还激烈!
硬来肯定的不行,赵卫国定了定神,眼珠一转,立刻改变策略。
强作镇定,苦口婆心又带着威胁地劝学:“柴毅同学!请你注意一下自己的学习态度!”
他挺直腰板,手指着捡起的书,“你要是把我这‘老师’气走了,或者拒不配合……那你爷爷可就要亲自上阵,给你‘辅导’了!
到时候,不仅理论结合实践,全方位,无死角地指导!而且,必要时为了确保‘教学效果’……”
说到这里,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下。
手指一握,在空中做了个喝水的动作,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柴毅瞳孔猛地一缩,脸色更加难看。
他怎能不懂?!
家里那些老登早就憋着坏,背地里不知道琢磨了多少回,盘算着怎么给自己下药。
搞什么“强行留种”,“生米煮成熟饭”,“霸王硬上弓”的计划!
只是柴毅一直谨慎小心,才没没让他们找到可乘之机。
哼——!灌猛药?!
这事儿,他们绝对干得出来!
赵卫国见他垂着眼眸,盯着地面不吭声,浑身透着股愤愤不平的劲儿,僵在原地没有发作,知道威胁奏效了。
趁机上前一步,抓住柴毅的胳膊,半推半就地将人按到床边坐下。
“哎,这就对了!”
他拍了拍柴毅的肩膀,用过来人的口吻劝道:“乖乖听话,咱就学这一周!等媳妇儿一到手……咳咳!
等你把婚一结,老爷子心满意足,自然就走了!以后你们小两口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家里也就不会再瞎折腾你了!
你这一个月的苦,做菜、写总结、听训话,啥罪没受?这不也都熬过来了嘛!就差这临门一脚的最后几天,忍忍,忍忍就过去了!
说着,他把那本《洞玄子》重新塞回柴毅手里。
自己迅速往后退了退,在离他一米远的床边坐下,保持着 “安全教学距离” 。
抬手做了个“开始”的示意:“你看你的,我说我的,咱们例行公事,把老爷子交代的任务完成,我立马走人!绝不多待!”
柴毅手里拿着纸张粗糙,书名扎眼的《洞玄子》,只觉得那薄薄的纸页重如千斤。
感觉像捧着个“滋滋”冒烟的定时炸弹,扔也不是,拿也不是,浑身不自在。
床那边儿,赵卫国却已经迅速进入“授课”状态,清了清嗓子,开始滔滔不绝:“你啊,别带着抵触情绪!
慢慢看,挨个一本本都看完!要认真看,好好记,重点学习……咳咳,那个……技巧!”
他眼神飘忽了一下,继续硬着头皮说道:关键是要注意女方情绪,要温柔体贴,不能光顾着自己痛快!
咳咳,那啥……更不能横冲直撞,要循序渐进,多观察反应……夫妻生活,那也是讲究方式方法的,和谐才能长久……”
语速飞快, 东拉西扯,颠三倒四,啰里吧嗦了十来分钟。
绕来绕去离不开“相互尊重”“和睦相处”那几句,真正涉及关键内容的,反倒含糊其辞。
说到底,核心思想就一个——
别当莽夫,要当绅士(床上版)!
剩下的时间,就是柴毅的“自学”时间——
柴毅被迫捧着书一页页翻看,赵卫国则坐在对面,像个监工似的盯着他。
时不时还咳嗽一声,提醒“学生”集中注意力。
尽管千般不愿,万般不甘,柴毅最终还是沉着个脸,手指僵硬地捧起那本烫手的老书,指尖划过泛黄的纸页,逐字逐句地翻看。
眼神锐利得像在审阅作战地图,只是这“地图”的内容,实在过于……难以描述。
内心早已掀起惊涛骇浪,疯狂咆哮——
这都是什么玩意儿???
老子堂堂军区团长,保家卫国的军官,枪林弹雨里趟过来的战斗英雄!
现在被按在这里学这些……淫……
柴毅都不好意思在心里说那是啥书!
他马勒戈的!一个个都逼老子是吧?!
好!逼吧!
反正你们这群老东西,还有赵坑货,不把老子逼疯,看来是不会收手了是吧?!
学!学!学!没完没了地学!
学这些乱七八糟的有个屁用?!
学了当“十二孝夫”吗?!
能立贞节牌坊吗?!
咋滴老子结个婚,怎么逼事就这么多?!
又是“男德”,又是做饭,现在连……连这个勾栏瓦舍的玩意儿,也要学?!
老子是去当人丈夫,不是给人做面首!
……
他每翻一页,心里的憋屈和荒谬感就加重一分,感觉自己这辈子的脸,在这一个月里丢得一干二净。
管你看得进去,还是看不进去。
赵卫国的任务只有一个——盯人!
他就守在柴毅身边,寸步不离地盯着他捧着书,一页不落地挨个看完。
至少,“学生”瞪着眼睛描过。
等柴毅勉强翻完一遍,又开始絮絮叨叨地进行“心理疏导”。
磕磕巴巴地从夫妻间的相处之道,讲到相互包容,再拐弯抹角地普及些生理常识。
话虽说得含蓄,不算直白,用词也挑挑拣拣,但对于两个大老爷们来说,这“教学”教得能抠出三室一厅。
臊得赵卫国自己脸都通红,额头直冒冷汗,好几次差点咬到舌头。
但一想到,只要熬过这艰难的七天,好兄弟就能顺利成家,开启“幸福”的新婚生活。
自己也能功成身退,从此高枕无忧,再也不用为他的“人生大事”提心吊胆。
心里的那点退堂鼓,瞬间就又变成了 “冲锋号”!
逃不掉,也躲不了!
柴毅就这么被强迫着,吸收了一本又一本的“精神污染”。
白天在部队无精打采。
晚上回到家,更是萎靡“不振”。
看那些书,对他来说简直就是“灵魂酷刑” ,偏偏还得在赵卫国那坑货“关爱”的目光下完成。
整个人被折腾得,没了往日的精气神。
好在每晚的课时只有两小时,时间一到,赵卫国就溜之大吉,绝不多待一秒。
这日子,也算有个盼头,不算太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