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不听你话,不按照你说的做,你就把人腿打断!锁在家里,哪儿也不能去?”
柴爷爷阴沉着脸,将胡柒刚才“复述”的话,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语气里满是压抑的怒火。
眼神像淬了冰似的,直直戳向柴毅——
你这混小子,刚订完婚就这么吓唬七七?结了婚还不反了天啊?!
“为人妻,听夫言?”
柴爹更是气得额头青筋暴起,同样一字一句地重复着,咬着牙看向柴毅。
眼神里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怒气,拳头早已攥得咯咯作响。
柴毅垂着眸,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像根木桩似的,任由俩老爷子训斥。
他心里清楚,任何辩解都是徒劳,这顿罚躲不过去的。
干脆摆出一副“听候宣判”的模样,脊背却挺得笔直,透着一股倔强。
柴爹见他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死不悔改”的模样,火气更盛。
高高举起拳头,眼看就要使出洪荒之力,朝着那不肖子的后背捶下去——
“我可不要残次品!”
就在拳头即将落下的瞬间,身后的胡柒突然脆生生地喊了一声,直接叫停了柴爹的动作。
柴爹蓄满力的拳头猛地一顿,冲势被打断,身子不由得晃了一下。
硬生生收回了力道,疑惑地回过头看向她。
只见胡柒低着头,小手攥着自己衣角,肩膀微微耸,声音带着哭腔,继续控诉:
“危险品也不行!他……呜呜,刚才好吓人!哼哼……”
说着,还适时地哽咽两声,那委屈巴巴的小模样,任谁看了都心疼。
柴爷爷见状,赶紧上前抬手拍了拍她肩膀,语气瞬间软了下来,耐心地哄着:“没事儿,没事儿了!好孩子,不怕啊!
爷爷跟你保证,一定把他这臭毛病给调教好了!等……咳咳……等把他修理成‘合格品’了,再让他跟你结婚!绝不送他这‘次品’进你的门!”
他一边哄着胡柒,一边半推半就地带着人往院子外面走,远离那个“危险源”。
到了院子中央,柴爷爷停下脚步,郑重地看着她保证:“七七呀!时间不早了,你快去上车吧!放心,柴毅这混小子……爷爷一定好好‘修理’他,保证最后交到你手上的,是个听话懂事的‘成品’!”
胡柒抬起头,眼底的委屈早已消失不见,飞快地瞥了一眼屋里的柴毅。
乖巧地点了点头,朝着院门口的轿车走去,还不忘回头朝柴爷爷挥了挥手,脸上带着甜甜的笑。
她拉开后排车门,麻溜地钻了进去。
胡爸开车带着许妈先走了,顺便送胡二伯和黄二婶去火车站,他们得去乘坐前往江西的火车。
杨师长特意派了辆车,负责送胡爷爷和胡柒去机场,乘坐飞机返回黑省。
一行人就此分别,踏上了各自的归途。
轿车驶离小院,扬起一阵轻尘。
而轿车里,胡柒靠在座椅上,脸上哪里还有半分委屈?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深藏功与名!
回到小院,柴毅被爷爷和老爹堵在墙角,进行着一场“混合双打”式的“深刻思想教育”(单方面挨骂)。
“小词说得一套一套的,又是‘打断腿’又是‘锁家里’,你这都跟谁学的?啊?!”
柴爷爷气得吹胡子瞪眼,手指一下下戳着柴毅的后脑勺,“咱柴家祖上也没出过你这号人啊!你说!你到底是从谁那儿长歪的?你……”
他说着,突然想起自家那个同样脾气火爆,但讲‘道理’的老伴,忍不住怀疑起是不是关家那边的基因出了问题。
扭头用审视的目光瞅向旁边的老儿子,又上下打量了一下柴毅,更加困惑:
“你爹他混是混了点,可也不是你这路数啊?!年轻时连跟媳妇儿顶句嘴都不敢!快说,到底谁教你的——啊?!”
“管他娘的是谁教的!”
柴爹满腔怒火无处发泄,撸着袖子就往跟前冲,决定采取最直接有效的“矫正”方式:
“反正这混蛋玩意儿,现在是长歪了,骨头缝里都透着霸道!树歪了得扶,人不正就打,打打就正回来了!”
说干就干!
一个箭步冲上去,不由分说地解开柴毅的腰带,把外裤往下一褪,将人调转了个方向,让他面朝墙壁。
顺手抄起墙边立着的竹扫帚,抡圆了胳膊就朝着那圆圆的屁股上狠狠抽去。
“啪啪啪啪啪——!”
竹条带着风声,节奏又快又密。
一下下落在皮肉上,发出清脆又瘆人的响声。
柴爷爷在一旁负责“精神训诫”,絮絮叨叨地数落着柴毅的不是,从他小时候的顽劣说到如今的不懂事。
柴爹则负责“物理矫正”,手中的扫帚一起一落,每一下都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怒气。
嘴里还配合着节奏,念念有词:“我让你打断腿!我让你锁家里!我让你瞎长能耐!……”
抽得柴毅身子不住地绷紧,他却硬是咬着牙,一声不吭地扛着。
一刻钟后,院外传来由远及近的叫喊声,带着几分熟稔的爽朗:
“柴毅!大黑!自己躲家里干嘛呢?快出来!”
原来是赵卫国!他一大早去团部,就收到史元庭的开会通知。
在办公室整理好材料后,一看时间还早,闲着也是闲着,决定过来接接柴毅,顺便看看这家伙昨天“约会”后的状态如何。
半路上,碰见了同样打算去找柴毅,准备做“战后心理疏导”的顾明远。
两人一拍即合,结伴一起来小院“串门”,心里还琢磨着要好好劝劝兄弟,以后要争做“贤夫”,千万别跟媳妇儿犯轴。
万万没想到!
两人一前一后,说说笑笑地推开院门,刚一迈进堂屋,就被眼前的画面惊得僵在原地,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只见他们那位平日里威风凛凛的一团团长柴毅,此刻穿着条军用短裤,正“面壁思过”呢。
再看那屁股上,红痕交错,血迹斑斑,看着都疼!
更可怕的是,柴爷爷和柴爹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这俩“不速之客”,眼神里还带着未散的怒火。
顾明远和赵卫国僵在堂屋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心里同时咯噔一下——
完了,看样子这是要被牵连?!要遭受场无妄之灾啊?!
果然,柴爹和柴爷爷眼神齐刷刷地锁定在二人身上,仿佛找到了导致自家孩子“学坏”的罪魁祸首。
两人气势汹汹地大步朝他们走来,吓得顾明远和赵卫国脸色连连后退,后背都快贴到门框上了,大气不敢喘一口。
“是不是你?!啊——?!”
柴爹情绪激动,一把死死揪住顾明远的衣领,红着眼睛大声怒吼:“昨个儿我儿子还是块不开窍的榆木疙瘩!怎么在你那儿住了一晚,今个儿就成了坏了芯的朽木?!
满嘴‘打断腿’‘锁家里’的浑话,你昨晚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教了他这些混账玩意儿?!说——是不是你教的他?!”
“叔叔叔!冷静!您千万冷静!”
顾明远被勒得脖子发紧,哪敢动手反抗,只能被动承受着,连忙摆着手解释:
“天地良心啊!我昨晚还劝他来着!我让他对弟妹好点,多顺着点,好好哄着,别的啥也没说啊!我哪儿敢教他这些浑话,借我十个胆子也不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