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级丹师韩云”这块牌子,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万象天宫底层弟子圈中漾开了层层涟漪。尤其是在他连续高效、高品质地完成了数个积压已久的冷门丹药任务后,“韩云”这个名字开始被越来越多的人提及。
起初,只是庶务殿和百草堂的执事们私下议论。但随着时间推移,变化开始显现。
这一日,云昭刚从甲字柒号灵药园完成日常照料回到丙字区洞府,便发现洞府外竟有两人在等候。一人面色焦急,一人则带着期盼之色。
“可是韩云,韩师弟?”那面色焦急的弟子见到云昭,立刻上前拱手,“在下器院外门弟子王莽,冒昧打扰。听闻师弟炼丹之术高超,不知可否为我炼制一炉‘续脉丹’?我愿出双倍贡献点,外加这块偶然得来的‘火铜精’!”他手中托着一块拳头大小、泛着赤红光泽的金属。
另一人也连忙道:“韩师弟,我需‘清心丹’五瓶,品质需上佳,贡献点好说,若师弟日后有需,我张凡在执法殿当值,或可略尽绵力。”
云昭看着眼前二人,心中了然。这便是名声初显带来的效应。他略一沉吟,对王莽道:“王师兄,续脉丹材料可备齐?双倍贡献点不必,这块火铜精于我炼器或有助益,便以此为酬吧。三日后可来取丹。”
他又对张凡道:“张师兄,五瓶清心丹没问题,按堂内价格即可,三日后一同来取。”
两人闻言,皆是大喜过望,连连道谢后离去。
自此之后,云昭的洞府门前渐渐不再冷清。时有弟子前来求丹,所求丹药五花八门,从常见的修炼丹药到一些偏门的疗伤、解毒丹药。云昭来者不拒,只要材料自备,贡献点合理,或有合适的炼器材料、灵药种子乃至某些不涉及核心的宗门消息作为交换,他都愿意出手。
他炼丹效率奇高,品质稳定,且价格公道,有时甚至愿意接受一些“人情”作为部分报酬。这让他迅速在底层和中层弟子中积累了不错的口碑和人缘。这些看似微小的人情和情报,在关键时刻或许就能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
然而,树大招风。他的崛起,自然也触动了一些人的利益和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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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云昭正在洞府内静修,洞外禁制再次被触动。他神识一扫,只见洞外站着三名身着百草堂精英弟子服饰的青年,为首一人面色倨傲,气息已达化神后期,正是百草堂器院年轻一辈中颇有名气的李旭。他身后两人,也皆是化神中期修为,显然是来者不善。
云昭开启洞府,面色平静:“几位师兄有何指教?”
李旭上下打量了云昭一番,眼神带着审视与一丝不屑:“你就是那个新晋的初级丹师韩云?听说你炼丹有点门道,连赵乾那废物都败在你手里。我今日前来,是想与你切磋一下丹道,就炼这‘筑基丹’,如何?”他随手抛出一份材料。
筑基丹虽只是一阶丹药,但却是修士筑基的关键,对成丹品质要求极高,极品筑基丹甚至能增加半成筑基成功率,最能体现炼丹师的基本功。
周围已有不少弟子被吸引,远远围观。
“是李旭师兄!他可是有望冲击中级丹师的天才!”
“这下韩师弟麻烦了,李旭师兄摆明了是来找茬的。”
“听说韩师弟背景普通,怕是惹到人了……”
云昭看着李旭,心中明了,这恐怕是赵乾撺掇而来,或是自己风头太劲,引起了某些人的不满。他并未动怒,只是淡淡道:“李师兄既然有意指点,师弟自当奉陪。不过,既是切磋,总该有些彩头。”
李旭嗤笑一声:“彩头?你若输了,日后见我百草堂弟子,需执弟子礼,并且公开承认你的炼丹术不过如此!我若输了……”他想了想,掏出一枚玉简,“这枚《百草精要》乃我叔父所赐,记录了数百种灵药特性,便归你!”
《百草精要》?这倒是云昭目前需要的东西。他点头:“可。”
两人就在洞府前的空地上,各自取出丹鼎,当场开炉炼丹!
李旭用的是一尊宝光熠熠的“赤阳鼎”,显然品阶不凡。他手法娴熟,动作行云流水,引来围观弟子阵阵低呼,确实有其骄傲的资本。
反观云昭,依旧是他那尊看似平平无奇的幽穹鼎。他的动作依旧沉稳,不疾不徐,但每一个步骤都精准得如同尺子量过,对火候的掌控、药液融合时机的把握,已然达到了一种返璞归真的境界。
李旭起初还面带得色,但随着炼丹进行,他脸色渐渐凝重。他发现,“韩云”对药性的理解、对灵力的微控,竟隐隐在他之上!尤其是对方神识之凝练,竟能分心二用,一边稳定鼎内情况,一边似乎还在……优化丹方中某个微小的环节?
一个时辰后,两人几乎同时收丹。
李旭鼎中飞出六颗筑基丹,五颗上品,一颗中品。这成绩已相当不俗,他脸上刚露出一丝得意。
却见云昭鼎中,七颗圆融无瑕、丹晕内敛的丹药飞出,落入玉瓶。
“成丹七颗!全……全是无瑕丹!”有识货的弟子失声惊呼!
全场瞬间死寂!
用普通丹火、普通丹鼎,炼制最低阶的筑基丹,竟能成就无瑕品质,而且成丹七颗!这已非“不错”可以形容,简直是骇人听闻!这需要对药性、火候、灵力拥有何等恐怖的掌控力?
李旭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变得惨白,他死死盯着云昭玉瓶中的丹药,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身后的两人也目瞪口呆。
“承让了,李师兄。”云昭平静地收起丹药和那枚《百草精要》玉简。
李旭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终狠狠一跺脚,收起丹鼎,灰头土脸地带着人挤开人群走了。经此一役,“韩云”之名,不再仅限于底层,真正开始传入百草堂乃至其他院堂精英弟子的耳中。
当然,并非所有上门者都是恶意。几日后,一位名叫陈泽的百草堂精英弟子前来拜访,态度诚恳,与云昭交流丹道心得,两人相谈甚欢,倒是结下了一份不错的友谊。陈泽背后家族在宗门内也有些势力,他的交好,无形中为云昭减少了许多麻烦。
而云昭炼制出无瑕筑基丹的消息,终于惊动了百草堂的高层。
这一日,云昭刚从传功堂听完一堂关于“药性君臣佐使”的课程出来,一位身着青色长老服饰、气息渊深的老者拦住了他的去路,正是当日主持初级丹师考核的白山长老。
“韩云小友,请留步。”白山长老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与当日的严肃判若两人。
“白山长老。”云昭躬身行礼。
“不必多礼。” 白山长老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小友以普通丹火炼制无瑕筑基丹之事,老夫已听闻。不知小友师承何人?可有兴趣拜入老夫门下,专研丹道?老夫可传你丹心诀,保你百年内晋升高级丹师!”
周围还未散去的弟子闻言,顿时露出羡慕嫉妒的神色。白山长老可是百草堂排得上号的丹道大家,能拜入其门下,是无数丹道弟子的梦想!
然而,云昭却微微摇头,语气恭敬却坚定:“多谢长老厚爱!只是弟子志不在此,丹道于弟子而言,乃是辅修,用以印证大道,夯实根基。且弟子已有师承,虽不便透露,却不敢另投他门,还望长老见谅。”
他搬出了万象宫主这尊大神作为挡箭牌,虽然不能明说,但态度必须明确。
白山长老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更多的却是惊讶和欣赏。他没想到此子心志如此坚定,目标高远,竟视丹道为“辅修”和“印证”,而且背后果然有高人。他沉吟片刻,笑道:“既如此,老夫也不强求。不过,小友丹道天赋实属罕见,日后若有闲暇,可常来我丹霞峰坐坐,你我以同辈论交,切磋探讨即可。”
以长老之尊,与一内门弟子同辈论交!此言一出,周围弟子更是震惊得无以复加。这韩云,究竟是何方神圣?
云昭也是心中一动,知道这是极好的机会,既能维持自身独立性,又能与丹道高层保持良好关系,获取资源与指点。他立刻躬身:“长老抬爱,弟子惶恐,日后定当常去叨扰,向长老请教。”
白山长老满意地点点头,又勉励了几句,便飘然离去。
经此一事,云昭在宗门内的地位变得微妙而超然起来。他明面上依旧是个普通内门弟子,初级丹师,但暗地里,已有长老级人物关注,与部分精英弟子交好,在底层弟子中拥有良好口碑。
丹道一途,至此已不仅是为他积累了资源和贡献点,更初步编织了一张属于“韩云”的人脉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