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祭坛的黑曜石褪去黑色后,露出底下温润的白玉,阳光透过云层洒在玉面上,折射出柔和的光晕。九层台阶上的共生花越开越盛,紫色的花瓣层层叠叠,将整个祭坛装点成一片花海,香气浓郁却不刺鼻,带着能安抚灵息的暖意。
凌烬正蹲在花海旁,试图摘下一朵最大的共生花给息灵兽当玩具,却被花瓣上的细刺扎了手。“哎哟!这花还带刺!”他甩着手指,指尖渗出的血珠滴落在花瓣上,竟被花瓣瞬间吸收,花朵的颜色变得更加鲜亮,“还挺贪心。”
息灵兽从他怀里探出头,小心翼翼地用鼻子蹭了蹭花瓣,花瓣轻轻颤动,像是在回应。小家伙突然“嗷呜”叫了一声,衔住花茎往阿烬那边拖,尾巴摇得欢快。
“你又想干嘛?”凌烬跟在后面,看着息灵兽把花放在阿烬脚边,用头蹭着他的膝盖,喉咙里发出撒娇的声音。
阿烬正握着源星核心,感受着里面流转的五种灵息。核心已经完全融合,表面的纹路像活过来的星河,随着他的呼吸微微发亮。“它大概是想让我用灵息滋养这花。”他指尖溢出丝金紫光,落在花瓣上,花朵果然绽放得更加灿烂,还结出了颗小小的花籽。
影站在祭坛边缘,望着远处冰原与归墟交界的地方。他手臂上的“怨”字符号已经被银辉掩盖,却时不时传来细微的刺痛,像有针在扎。他摸出那块裂开的石碑碎片,碎片里的“怨”字与他手臂上的符号产生共鸣,碎片边缘竟渗出了丝极淡的血珠。
“这碎片……”影眉头微皱,将血珠擦去,却发现碎片的裂纹里,隐约有个更小的符号在闪烁,像是三族图腾的混合体,“难道与三族血脉有关?”
夜琉璃正帮冰璃检查翅膀上的伤。冰璃的黑色羽毛已经脱落了几片,露出底下新生的白色羽毛,只是根部还泛着淡淡的灰。血色晶石的裂纹里,黑气似乎收敛了些,却在晶石内侧凝成了个模糊的狼头影子。
“还疼吗?”夜琉璃的藤蔓轻轻拂过冰璃的翅膀,绿雾中带着丝治愈的力量。
冰璃摇摇头,指尖抚过颈间的符号:“好多了,只是偶尔会觉得冷。”她看向夜琉璃的手腕,那里的黑纹虽然浅了些,却依然清晰,“你的伤……”
“没事,绿雾能压制。”夜琉璃笑了笑,将手腕往袖子里缩了缩,却没发现指尖的藤蔓尖端,已经悄悄染上了丝不易察觉的黑。
就在这时,花海深处突然传来“沙沙”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花丛中穿梭。息灵兽立刻炸毛,对着声音来源低吼,尾巴绷得笔直。
“又是啥玩意儿?”凌烬火息凝聚在掌心,小心翼翼地拨开花丛——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片被压弯的花瓣,花瓣上沾着丝极淡的黑气,像被什么东西蹭过。
阿烬的噬息骨突然发烫,骨刃指向花海中央:“有东西在吸共生花的灵息!”
众人围过去,果然发现花海中央有片区域的花正在枯萎,花瓣边缘发黑,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过。地面上还有串细小的脚印,脚印的形状很奇怪,像是鸟类的爪印,却比普通鸟爪大了三倍,爪尖还带着黑色的痕迹。
“是怨息的残魂?”凌烬用脚尖挑起片枯萎的花瓣,花瓣一碰就碎成了黑灰,“不是说已经解决了吗?”
影的银剑突然指向祭坛顶端:“看那里!”
众人抬头,只见源星核心旁边的黑色晶体,不知何时长大了些,表面还长出了细小的触须,正悄悄伸向核心,试图吸收里面的灵息。触须接触到核心光芒的瞬间,发出“滋滋”的响声,却没有退缩,反而更加疯狂地蔓延。
“这晶体在生长!”阿烬的噬息骨瞬间出鞘,金紫色光芒斩向触须,“它在吸收源星核心的力量!”
触须被斩断的瞬间,黑色晶体突然炸开,无数细小的黑虫从晶体中飞出,像乌云般扑向花海,所过之处,共生花瞬间枯萎,黑气弥漫间,竟凝聚成了只巨大的鸟形怪物——翅膀是蚀骨藤编成的,爪子是黑色的晶石,喙部泛着金属的寒光,眼睛里燃烧着怨息的火焰。
“是怨息化成的骨鸟!”冰璃的冰翼展开,冰蓝色光芒凝成冰箭,“它以共生花的灵息为食!”
骨鸟发出刺耳的尖啸,翅膀扇动间,无数藤刺如暴雨般射向众人。渊和的冰链瞬间织成冰盾,藤刺撞在盾上碎成粉末,却有几根穿透了缝隙,擦过凌烬的胳膊,留下几道血痕,伤口立刻冒出黑气。
“靠!这鸟还带毒!”凌烬疼得龇牙咧嘴,火息在伤口处灼烧,黑气发出焦糊味,却没能完全清除,“阿烬,你那破骨头能不能杀毒?”
阿烬没功夫理他,噬息骨与源星核心呼应,金紫色光芒化作光矛,直刺骨鸟的胸口。骨鸟却灵活地躲开,翅膀一挥,卷起漫天黑气,黑气中浮现出无数张小脸,都是被怨息吞噬的生灵残魂,发出凄厉的哭喊,干扰着众人的心神。
“别听!”影的银剑发出清越的剑鸣,剑音驱散了部分哭喊,“这是它的幻术!”他一剑斩向骨鸟的翅膀,银辉与藤刺碰撞,激起漫天火花,却只斩断了几根藤蔓,伤口处立刻有新的藤刺钻出。
夜琉璃的藤蔓缠上骨鸟的爪子,绿雾疯狂涌入,试图净化黑气。可骨鸟的爪子突然收紧,黑色晶石渗出毒液,腐蚀着藤蔓,夜琉璃手腕上的黑纹瞬间加深,疼得她闷哼一声,藤蔓险些断裂。
冰璃的冰箭连续射出,精准地射中骨鸟的眼睛。骨鸟吃痛,尖啸着俯冲下来,爪子直抓冰璃的胸口——那里的血色晶石正在发光,显然是它的目标。
“小心!”阿烬扑过去将冰璃推开,自己却被骨鸟的爪子扫中后背,衣服瞬间被撕裂,伤口处冒出黑气,疼得他眼前发黑。
混乱中,息灵兽突然从凌烬怀里窜出去,一口咬住骨鸟的尾羽。骨鸟猝不及防,被拽得一个趔趄,俯冲的动作被打断。小家伙死死咬着不放,被骨鸟拖着在空中转圈,像个黑色的小流星。凌烬看得目瞪口呆,下意识喊:“小畜生!快松口!你想上天啊!”
骨鸟被拽得烦躁,翅膀猛地一甩,想把息灵兽甩掉。小家伙却趁机跳上它的背,对着它的脖颈狠狠咬下去——那里的藤刺最稀疏,正好是个弱点。骨鸟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在空中剧烈扭动,黑气从伤口处喷涌而出。
“好机会!”阿烬忍着剧痛,噬息骨的金紫色光芒暴涨,“琉璃,用共生花的灵息!”
夜琉璃立刻将藤蔓刺入地面的共生花,绿雾混合着花香涌入骨鸟的伤口。影的银剑、渊和的冰链、凌烬的火息同时发动,四种力量与阿烬的金紫光交织,在骨鸟体内炸开!
骨鸟发出最后一声尖啸,身体在光芒中崩解,无数黑虫四散奔逃,却被共生花的香气吸引,纷纷落在花瓣上,被花香净化成点点光屑。祭坛顶端的黑色晶体失去力量来源,“咔嚓”一声碎裂,碎片中滚落出颗小小的白色珠子,珠子上刻着个完整的三族图腾,散发着温和的光。
“这是……”阿烬捡起珠子,珠子立刻融入源星核心,核心的光芒更加璀璨,表面浮现出完整的源星地图,地图上除了归墟,还有个从未见过的标记,在冰原与另一片大陆的交界处,“还有别的地方?”
影看着骨鸟消散的地方,那里的共生花重新绽放,只是有一朵花的花心是黑色的,与夜琉璃锦囊里的黑花一模一样。他不动声色地将那朵花摘下来,藏进袖袋。
源星核心的光芒扩散开来,笼罩了整个归墟。冰原的积雪加速融化,露出大片嫩绿的草地,远处的冰殿顶部,竟长出了棵小小的共生花树,花瓣在风中摇曳,像是在向他们招手。凌烬看着自己胳膊上的伤口,黑气已经完全消散,皮肤光滑如初,尾羽上的金边更加耀眼:“看来小爷的火息又精进了!”
息灵兽从空中落下来,扑进凌烬怀里,嘴里还叼着根骨鸟的尾羽,得意地摇着尾巴。凌烬笑着揉它的头:“行啊小畜生,回头给你烤两只冰原鸟当奖励!”
冰璃的血色晶石突然发出一声轻响,裂纹中透出的红光与她颈间的符号重合,符号上闪过一丝狼头的影子,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她低头看着晶石,眼神变得有些迷茫,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很快被她压了下去。
夜琉璃的藤蔓尖端彻底变黑,她掐断那截藤蔓,却发现绿雾中开始夹杂着丝黑气,只是很淡,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她看着远处的冰原,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阿烬握紧源星核心,地图上的新标记越来越清晰,旁边标注着三个字:“断脉渊”。他想起影说过的断脉族——三族中最神秘的一族,据说掌握着源星最古老的秘密。
“看来,我们还有下一站。”阿烬望向众人,目光坚定,“断脉渊,或许藏着怨息最后的秘密。”
归墟的花海在阳光下绽放得更加灿烂,风带着花香掠过祭坛,像是在为他们送行。前路依旧未知,但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对真相的渴望与守护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