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洞岩壁上的壁画还在渗着金汁,“噬息骨本是共生钥,分则为祸,合则为源”这行字在地上慢慢晕开,竟与青石板的“共生”二字融成一体,化作朵四瓣花的图案——正是母本树同源图中央的共生之源印记。
“原来如此……”影盯着四瓣花,净怨令在掌心轻轻颤动,背面的紫点被金汁映得发亮,“创世祖说的共生,不只是四族,还有生息、灭息,甚至……噬息骨。”
阿烬的吊坠突然贴向四瓣花,金紫色纹路与花瓣的脉络严丝合缝,吊坠里的噬息骨竟渗出丝金芒,顺着花瓣纹路爬到壁画上,将那幅生灭二气与噬息骨共处的壁画补全了最后一角——壁画尽头,隐约是座悬浮的岛屿,岛上立着棵与母本树相似的巨树,只是树叶是黑金色的。
“那是……‘噬息树’?”夜琉璃的藤蔓卷着片共生草叶子,叶子在金芒中舒展,叶脉竟与壁画巨树的枝干重合,“古籍里提过,噬息族也有母树,能平衡怨息,可万年前就消失了。”
凌烬蹲在四瓣花旁,用指尖蘸了点金汁,金汁在他指尖化作小火苗,第十根尾羽里的星图符号又隐隐浮现:“这金汁里有生息和怨息的混合力,难怪我的火息会有反应。”他刚要把金汁蹭到渊和手上,就被渊和用冰息冻住了指尖。
“别乱碰。”渊和的冰息顺着金汁蔓延,在四瓣花周围凝成层薄冰,冰面映出的星图比之前更清晰,“你看冰里的星图,光点比焚天崖时多了三倍,它们在往碎骨渊聚集。”
话音未落,溶洞深处传来“轰隆”声,像是有什么重物坍塌了。二叔的断骨杖突然剧烈抖动,杖头的狼头发出哀鸣:“是祖骨殿的正门!它们突破封印了!”
众人冲到溶洞与祖骨殿相连的通道口,只见原本紧闭的石门已被撞成碎片,门外的通道里挤满了怨息怪物——它们不再是之前的骨尸卫形态,而是长着多头多臂,有的头是噬息战士的黑甲脸,有的臂是断脉族的骨爪,最可怕的是它们的躯干,竟嵌着无数只眼睛,每只眼睛里都闪着星图符号的紫光。
“是怨息和噬息族的融合体!”叶玄的金枝瞬间化作盘龙盾,龙息灌注下,盾面金光流转,却被怪物的利爪抓出五道深痕,“它们的力量是两者叠加的!”
一只怪物的骨臂突然伸长,绕过盾牌,直拍阿烬的胸口。阿烬的吊坠自动飞出,金紫色光芒凝成盾墙,骨臂撞在盾墙上,竟被弹开半尺,可盾墙也泛起涟漪,吊坠上的紫痕又深了些。
“它们在针对噬息骨!”阿烬迅速后退,与影背靠背站定,“影,生息能稳住它们的形态,我的灭息可以冻住关节,我们试试配合!”
影的净怨令腾空而起,生息光束如细雨般落在怪物群中,被光束扫过的怪物动作果然迟滞了,躯干上的眼睛也闭上了大半。阿烬抓住机会,灭息顺着地面铺开,冰雾所过之处,怪物的关节纷纷结冰,骨臂与黑甲躯干的连接处裂开细缝。
“好机会!”凌烬的两仪火化作金链,链身缠着耐火草的火星,“叶玄,帮我捆住它们的躯干!”
叶玄的金枝化作无数藤蔓,精准地缠住怪物的腰腹,龙息顺着藤蔓注入,怪物躯干上的眼睛纷纷爆出血珠。凌烬的金链紧随其后,将怪物缠成粽子,火星一触到怪物的皮肤,就燃起金色的火焰,怪物们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身体开始冒烟。
夜琉璃的藤蔓则在通道两侧织成绿网,将漏网的怪物兜住,耐火草汁液混着木息不断泼洒,绿网渐渐染上金紫二色,竟也能暂时困住怪物。渊和的冰息在绿网外凝成冰罩,冰罩上刻满生灭纹,与金火、木息形成三重禁锢。
可怪物实在太多了,刚困住一批,通道深处又涌来更多,它们的利爪不断抓挠冰罩,冰屑里混着紫色的粉末,落在地上就腐蚀出小洞。渊和的额角渗出细汗,冰息的消耗远超预期:“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冰罩撑不了半个时辰!”
影突然注意到怪物躯干上的眼睛——每当金火燃起时,眼睛里的星图符号就会暗淡几分:“它们的核心在眼睛里!凌烬,用火攻眼睛!”
凌烬立刻调整金链的方向,金链末端的火星精准地射向怪物的眼睛,星图符号果然炸开,怪物的身体也随之僵硬。可新涌来的怪物似乎有了防备,躯干上的眼睛闭上了,取而代之的是后背长出层黑甲,黑甲上的星图符号更密集了。
“它们在适应我们的攻击!”阿烬的吊坠突然发烫,金紫色光芒里浮现出断脉族的古老文字,“上面说,噬息骨的共生之力能让怨息‘清醒’,但需要生息引导!”
影立刻会意,净怨令与阿烬的吊坠同时升空,生息与金紫色光芒交织成螺旋状,像根巨大的钻头,直冲怪物群最密集的地方。被光柱扫过的怪物突然停住,躯干上的眼睛重新睁开,只是这次不再是紫光,而是透出丝清明,有的甚至开始攻击身后的同类。
“真的有用!”夜琉璃惊喜地喊道,“它们在反抗母巢的控制!”
可光柱的范围有限,通道深处的怪物还在源源不断地涌来,其中一只体型格外庞大的怪物,躯干上的眼睛全是纯黑的,它的巨爪一拍,就将三重禁锢的冰罩、绿网、金火全部拍碎,黑甲上的星图符号亮起,竟在它头顶凝成个小型的母巢虚影。
“是母巢的先锋将!”二叔的断骨杖指向那怪物,杖头的红光剧烈闪烁,“它能直接操控周围的怪物!”
先锋将的巨爪抓向影和阿烬,爪风带着股腥甜的气息,比之前的尸气更刺鼻。影的净怨令突然发出嗡鸣,背面的紫点扩大,竟在他身前凝成个小小的黑盾,挡住了爪风的冲击。可影也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丝血——紫点的力量在反噬。
“影!”阿烬的灭息瞬间挡在影身前,与先锋将的巨爪碰撞,冰雾与黑甲炸开的火星交织,竟让先锋将后退了半步,“别硬撑!我们换个方式!”
他突然拽着影冲向通道侧面的岩壁,吊坠的金紫色光芒射向岩壁,岩壁上的壁画再次亮起,露出个仅容两人通过的暗门。影立刻明白他的意图,净怨令的生息光束将追来的怪物暂时逼退,两人迅速钻进暗门。
暗门内是条狭窄的石道,石道两侧的壁龛里摆着断脉族先祖的骨殖,骨殖上的纹路与阿烬的吊坠共鸣,发出淡淡的金光。先锋将的咆哮声在门外响起,石道都在微微震动。
“这里是断脉族的‘安息道’,先祖的骨殖能暂时屏蔽怨息。”阿烬喘着气,吊坠贴在壁龛的骨殖上,金紫色光芒更亮了,“我们从这里绕到祖骨殿后面,直捣母巢的分巢核心!”
影捂着胸口,净怨令背面的紫点已经蔓延到令牌边缘,生息运转时隐隐作痛:“你的吊坠能引我们找到核心?”
阿烬点头,指尖抚过吊坠上的狼头:“它和母巢的分巢有共鸣,刚才在溶洞时,我能感觉到核心就在祖骨殿的祭坛下面。”
石道尽头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不是怪物的沉重步伐,而是像有人穿着软靴在行走。阿烬和影对视一眼,同时握紧武器,警惕地往前走——壁龛的金光尽头,站着个穿着断脉族服饰的少女,她的手里捧着个石盒,石盒上的狼头雕刻与阿烬的吊坠一模一样。
少女看到他们,突然笑了,笑容里带着丝天真:“你们终于来了,先祖们等你们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