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江城西郊,废品站地下基地。
这里已经完全变了个样,成了一个临时的战斗指挥中心。四周的墙壁上,巨大的齿轮和粗大的管道扭在一起,散发着金属的冷硬气味和机油味。空气里弥漫着紧张,大战刚刚过去,谁也不敢放松。
灰鸽坐在正中央,手指快得像是在虚拟光屏上跳舞。好几个光屏围着他,上面数据流哗啦啦地往下刷,映得他戴着的墨镜义眼都泛着幽蓝的光。赤霄靠在墙边,一言不发,手里拿着一把完全由火焰能量聚成的短刀,正一下一下地擦着。那刀没有实体,却在他手里越擦越亮,好像连他的战意也一起磨锋利了。
阿铁和玄冥站在另一边。少年紧紧握着拳头,眼神里全是坚定。他身边的上古残魂玄冥,则像一块万年不化的寒冰,沉默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林深把大家都叫到一张巨大的桌子前。桌子上摆着一个特别的江城立体模型,是用各种废旧电路板、电线、金属零件拼出来的。每一条街道,每一栋大楼都看得清清楚楚,还闪着微弱的能量光芒,像一头沉睡的钢铁巨兽。
林深脸上看不出半点疲惫,好像刚才那个差点力竭摔死的人不是他。他没有任何废话,直接伸出手指,点在了沙盘东南角一个亮着红灯的小模型上——那是江城最大的地下交通枢纽。
“影鸦跑得太干脆了,简直像是慌不择路。”林深的声音很冷静,“他最后那一下,更像是气急败坏的试探,而不是非要我们的命。这说明,他根本不在乎能不能立刻端掉我们这里。”
苏晚棠很聪明,立刻明白了过来,漂亮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光:“他在等你出手!等你被逼到绝境,动用所有底牌,他好看清你这个‘时空回收系统’到底是怎么运转的!”
“说得对。”林深赞许地点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有点危险的笑意,“我不但要让他看,还要让他看得更清楚点。”
他转头看向灰鸽:“灰鸽,你从‘心钥’的能量模拟信号里截一段出来,加密成一份假的‘系统核心坐标’数据。然后通过我们之前掌握的‘万象商会’那几个秘密渠道,接进城市监控的主干网里。要做得像我们在紧急转移核心时,不小心露出的马脚。”
“明白!”灰鸽应了一声,手指在光屏上快成一道影子,一串复杂的代码立刻生成了。
林深的目光又落到阿铁身上:“阿铁,你去一趟东南地铁枢纽,在三号线的废弃隧道里,用你的血,在一块金属碎片上留下‘承鼎之血’的气息。记住,要做得自然,像是打架时不小心掉出来的。”
阿铁年纪虽小,但接连经历大战,眼神里早已没了孩子的稚气,只剩下决绝。他用力点头:“放心吧,深哥!交给我!”
“疯子!”一直没说话的赤霄忍不住了,他猛地站直身体,眼睛里的火苗直跳,“你这不是开门揖盗吗?万一他们真的信了,把主力全都派过来怎么办?你刚才消耗那么大,我们根本挡不住!”
林深听了,却不慌不忙地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点上。这是他心烦时的老习惯,但此刻,他的手稳得吓人。
烟雾缓缓升起,在他面前绕成一团模糊的八卦形状,又很快散开。
“怕?”他吐出一口烟,眼神透过烟雾,变得深不见底,好像能看穿时间和空间,“我巴不得他们来。刚才用了‘众生卦’,这个城市的地脉暂时和我有了一丝联系。只要影鸦敢亲自踏进我给他选好的那个地方……我就用‘反噬之阵’,再加上刚才大战留下的‘记忆深渊’波动,请他看一场好戏,送他一场终身难忘的‘回家之旅’。”
一直像雕像般站着的青铜鼎守护灵玄冥,此刻,那双看惯了千年风云的眼睛里,也微微动了一下。他盯着林深看了好久,声音低沉如同古钟轰鸣:“用自己当诱饵,引敌人进来,再用整个城市做棋盘,关起门来打……你比我想的,还要狠。”
深夜,月亮被乌云遮住,四下漆黑。
东南地铁枢纽的废弃隧道里,死一样寂静。只有远处水管滴水的“嗒、嗒”声,在空旷的环境中回响,敲打着闯入者的神经。
三道黑影,几乎和黑暗融为一体,像鬼魂一样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他们身上感觉不到任何能量波动,仿佛他们自己就是影子。
带头的,正是影鸦。
他手里提着一盏古老的青铜灯,灯芯里跳动着幽绿色的火苗。火光映在他那张半是机械、半是血肉的脸上,显得格外狰狞。他左眼里的人造晶体正用极快的频率闪着红光,扫描着周围环境的每一丝能量残留。
“找到了……‘承鼎者’的血脉气息……还有‘心钥’泄露位置的痕迹……”影鸦那混合着机械感的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贪婪。
他的目光死死盯住一块生锈的铁片,铁片上有一抹早已干涸的暗红色血迹,正散发着他渴望得到的微弱波动。
他伸出干枯得像鸡爪一样的手,想要把那铁片捡起来。
就在这一刹那,陷阱发动了!
嗡——!!!
一声仿佛从远古时代传来的巨大哀鸣,猛地响彻了整个地下空间!
这不止是一声,而是三百声同时响起!
林深事先埋在交通枢纽周围各个废品回收点的三百件金属废品——生锈的钢筋、报废的马达、摔碎的手机主板——在这一刻全部被激活,以同样的频率共振,形成了可怕的“万器哀鸣”!
这股专门冲击精神的音波,像一把看不见的大铁锤,狠狠砸向影鸦,瞬间就把他精神上的防御砸开了缺口!
紧接着,一股庞大无比、无形无质的情绪洪流,从四面八方涌来,一下子把他彻底吞没。
这是苏晚棠早就布下的“情绪共鸣场”,趁着“万器哀鸣”撕开影鸦精神防线的瞬间,精准无比地冲进了他的意识深处!
影鸦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漆黑的隧道一下子扭曲、破碎了。
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竟然站在一个冰冷、惨白的实验室里。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和金属摩擦的声音,让他感觉既熟悉又无比憎恨。
不远处的操作台上,一个瘦弱的、满眼惊恐的小男孩被紧紧绑着,正是小时候的林深。
而他自己,穿着一件干净得刺眼的白大褂,手里拿着一支闪着寒光的注射器。
他下意识地看向旁边的一面单向玻璃。镜子里映出来的,不是他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而是一张儒雅、冷漠,却让他灵魂都在发抖的脸——那是他父亲的脸!
“不!!!”
影鸦猛地从幻象中惊醒,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狂吼,狂暴的能量瞬间爆发,把眼前的幻象撕得粉碎。
然而,现实比幻境更让他绝望。
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双脚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十二根从地底钻出来的青铜桩子死死锁住了。桩子上刻满了古老的符文,正流淌着土黄色的光芒,和整个江城的地脉紧紧连在一起。
地脉深处,传来一阵阵仿佛来自远古的吟唱声,把他和外界的所有能量联系,彻底切断了。
阴影里,一个人影慢慢走了出来。
是林深。他手里拎着一把还在冒烟的焊枪,枪头随意地在地上点了点,溅起一串刺眼的火星。
“你说,你是我父亲的‘延续’?”林深的声音冷得像冰,“可我爸死前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别让渡鸦穿上我的脸’。”
他抬起手,掌心的“心钥”化作一道光幕,上面显示出一段被层层加密的日志文件。
“你根本不是什么被选中的人,你只是他第一个失败的实验品——初代基因实验体,‘01号’。你,才是‘渡鸦’这个人格的真正源头。”
影鸦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混杂着惊恐和崩溃的表情,他发疯似的吼叫起来:“不可能!我是被选中的!我是新世界的……”
话还没说完,林深眼中寒光一闪,发动了刚刚掌握的新能力。
“时间回溯·局部倒带!”
影鸦的身体猛地一僵,意识被强行拉回到了他刚踏进这片区域、发现金属碎片时的那一刻,重新体验着那份贪婪和急切。
就差一点点就能成功的挫败感,被无限放大,反复折磨着他!
紧接着,林深双手快速结印,以那十二根镇魂桩为基础,引动了大地脉络的力量。
“五行逆转,隔绝天地,锁!”
一个巨大的、由地脉能量构成的五行逆转阵法瞬间出现。金、木、水、火、土五种颜色的光芒疯狂流转,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能量牢笼,把影鸦彻底封死在了这片小小的空间里。
他和外界那个神秘裂隙的所有信号联系,被完全切断。
林深看着在能量结界里疯狂挣扎却毫无用处的影鸦,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风:“你既没资格当我父亲,更没资格成神。但从今天起,你得在这里亲眼看着,一个捡垃圾长大的小子,是怎么把你,还有你们定下的那套狗屁命运,一锤子一锤子,全都砸个稀巴烂!”
说完,他毫不犹豫地转过身,不再看那个绝望的囚徒一眼,对身后赶来的苏晚棠、灰鸽等人下达了新的命令:
“准备最好的挖掘设备,联系赤霄,我要亲自下去一趟。既然‘时空核心’是选择的痕迹,那我就去源头,把第一条选择,彻底改写!”
而在江城地底最深、最深的地方,那团一直像普通人影一样存在的“时空核心”,缓缓地,睁开了它的“眼睛”。
它的嘴唇无声地动了动,仿佛跨越了万古的时空,在轻轻地说:
“……欢迎回家。”
废品站的地下基地深处,那由十二根镇魂桩构成的临时结界正发出低沉的嗡鸣,将影鸦牢牢锁死在其中。他的咆哮和挣扎全被挡住,变成了无声的疯狂。
但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
处理完影鸦这个心腹大患,地下基地里的气氛却并未轻松多少。大家都清楚,抓住影鸦只是第一步,他背后那个庞大的“万象商会”,以及那个连通着未知世界的“裂隙”,才是真正的大麻烦。
林深走到那巨大的废旧零件沙盘前,眉头紧锁。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沙盘上划过,最终停留在江城地底那错综复杂的、象征着地下管网和古老地脉的线条交汇处。
“灰鸽,商会总部和那个裂隙,有动静吗?”他头也不回地问。
灰鸽面前的虚拟光屏数据流动速度更快了。“很奇怪,深哥。”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困惑,“影鸦失联后,商会总部的通讯流量反而下降了,像是在刻意保持静默。而那个裂隙的能量读数……变得非常不稳定,时高时低,好像在……‘呼吸’一样。”
“呼吸?”苏晚棠走到林深身边,担忧地看着沙盘,“听起来不像好事。他们在准备什么?还是说,影鸦的失败,触发了某种我们不知道的机制?”
“都有可能。”林深的声音很沉,“我们不能等他们准备好。必须主动出击,至少要搞清楚那裂隙后面到底是什么。”
他看向一直沉默如同背景板的玄冥:“玄冥前辈,以您之见,这地脉之力,能否助我们窥探那裂隙一二?”
玄冥的虚影微微晃动,古老的声音带着沧桑:“地脉,承载万物,亦连通虚实。若那裂隙果真依附此界而生,地脉或可为眼。然……凶险异常,稍有不慎,窥探者神魂皆可能被吸入彼端,万劫不复。”
“总得有人去看看。”林深的态度很坚决,“我继承了‘承鼎之血’和‘心钥’,与地脉共鸣最深,我是最合适的人选。”
“深哥,我跟你一起去!”阿铁立刻站出来,小脸上满是执着。
“不行。”林深直接拒绝,“下面情况不明,你留在这里,和晚棠姐、灰鸽一起,守住基地,看好影鸦。这是更重要的任务。”
阿铁还想说什么,但看到林深不容置疑的眼神,只好把话咽了回去,用力点了点头。
赤霄扛着他那柄火焰刀走了过来,咧嘴一笑,带着点痞气:“挖洞探路这事儿,我擅长。老子挖的不是洞,是命门!捅对了地方,能要了敌人的命!我跟你下去,有个照应。”
林深看着赤霄,没有拒绝。赤霄战斗力强悍,而且对能量感知敏锐,确实是个好帮手。
“好,我们准备一下,立刻出发。”
准备工作紧张地进行着。灰鸽调出了江城最详细的地下结构图和古老的地脉走向图,虽然很多地方已经因为年代久远和人为改造而模糊不清。苏晚棠则利用她的情绪感知能力,试图从地脉能量的细微波动中,分析出裂隙可能带来的影响,但反馈回来的信息杂乱而混沌,充满了不安定的因子。
赤霄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翻出来两套看起来相当结实的工程外骨骼,上面还加装了一些他自己改造的、闪烁着不稳定能量光芒的钻头和探测设备。
“老古董了,但劲儿大,耐操!”赤霄拍着外骨骼的金属外壳,发出哐哐的响声,“足够我们把地底钻个窟窿!”
林深穿上外骨骼,活动了一下,感觉行动还算方便。他最后看了一眼被封锁在结界中,如同困兽般徒劳冲击着能量壁垒的影鸦,眼神冰冷。
“我们出发。”
通往地底的入口,就在废品站后方一个早已废弃不用的大型排水管道深处。这里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霉味和铁锈味。
两人开启外骨骼上的照明灯,一前一后,沿着陡峭湿滑的管道壁向下滑行。外骨骼的机械足在管道壁上留下深深的刮痕。
越往下,空气越是沉闷,周围也越是黑暗,只有照明灯的光芒在无尽的黑暗中切割出有限的空间。各种管道、线缆如同巨兽的肠子,盘根错节地分布在四周。
按照地图和地脉感应的指引,他们不断调整方向,向着那个能量读数最不稳定的区域前进。
周围开始出现异常。一些本应坚硬的岩壁上,出现了不规则的、如同水波荡漾般的扭曲现象。用手触碰,感觉像是穿过了一层粘稠的油脂。空气中开始游离着细小的、色彩诡异的光点,像是破碎的彩虹。
“小心点,”赤霄压低声音,手中的火焰刀已经亮起了微光,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这里的空间结构开始不稳定了。”
林深点了点头,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掌心“心钥”传来的悸动越来越强,仿佛在呼应着前方某个强大的存在。同时,脚下大地深处传来的地脉能量,也变得狂躁不安,像是一条被惊扰的巨龙。
他们又前进了大约半个小时,穿过一条狭窄得仅容一人通过的岩石裂缝后,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那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空洞,广阔得仿佛将整个山体都掏空了。空洞的中央,并没有预想中的巨大裂隙或者光怪陆离的通道。
取而代之的,是一棵树。
一棵无法用语言形容其诡异的巨树。
它的树干是半透明的,像是某种凝固的能量胶质,内部有无数如同血管般的光脉在缓缓流淌,闪烁着幽暗的光芒。树枝虬结盘绕,但上面生长的不是叶子,而是一片片不断生灭、变换着形态的……城市虚影!
有高楼大厦,有钢铁桥梁,有飞驰的列车,甚至能看到模糊的人形在其中活动。这些景象如同海市蜃楼,在树枝间闪烁、流淌、破碎,然后又重组。
巨树的根系深深扎入地下,与土黄色的地脉能量紧紧纠缠在一起,甚至可以看到地脉的能量正被它缓缓吸取,使得那些根系如同活物般微微搏动。
而在巨树的正下方,根系最密集的地方,是一个不断旋转的、漆黑的漩涡。漩涡不大,直径不过两三米,但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吸力,连光线靠近它都似乎被扭曲吞噬。那不稳定、如同呼吸般的能量波动,正是从这个黑色漩涡中传出的。
“这……这是什么鬼东西?”赤霄瞪大了眼睛,即便是他见多识广,也被眼前的景象镇住了,“裂隙呢?商会总部难道在这棵树里?”
林深死死盯着那棵诡异的巨树和它下方的黑色漩涡,心脏狂跳。“心钥”在他掌心发烫,传递来一种混合着熟悉、悲伤、以及极度危险的感觉。
他缓缓抬起手,指向那棵巨树,声音干涩:
“或许……我们看到的‘万象商会’,甚至影鸦所说的‘新世界’,都只是它的……‘果实’。”
“而那个漩涡……恐怕才是真正的,‘门’。”
就在这时,那黑色漩涡的旋转速度陡然加快,一股强大的吸力猛地传来,同时,巨树上一片包含着某个熟悉城市景象的“叶子”骤然亮起,光芒刺眼!
林深和赤霄同时感到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攫住了他们,外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小心!”
赤霄只来得及吼出两个字,两人就被那股巨大的力量拉扯着,猛地投向那个不断旋转的、深不见底的黑色漩涡!
光芒在眼前扭曲,声音仿佛被拉长又碾碎,失重感瞬间包裹了全身。
在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秒,林深仿佛听到一个冰冷而宏大的声音,直接在他脑海深处响起:
“样本……归位……”
……
不知过了多久,林深猛地睁开眼。
刺眼的阳光让他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他发现自己躺在一片柔软的草地上,周围是嘈杂的人声和汽车的鸣笛声。
他坐起身,茫然四顾。
高楼大厦,车水马龙,熟悉的街角广告牌……
这里……是江城?
而且是至少五年前的江城!他认得那个后来被拆除的旧体育馆!
他怎么会在这里?赤霄呢?
他低头看向自己,身上穿着的是一件洗得发白的旧t恤和牛仔裤,根本不是那套工程外骨骼。他尝试感应体内的力量,“承鼎之血”沉寂无声,“心钥”也毫无反应,仿佛从未存在过。
他就像一个最普通的青年,茫然地站在喧嚣的都市街头。
就在这时,他的肩膀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
一个带着笑意的、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嘿,林深,发什么呆呢?快走吧,招聘会要开始了!听说‘万象集团’今天也来招实习生,机会难得啊!”
林深猛地回头,看到了那张记忆深处的、充满朝气的脸庞——是他大学时代最好的朋友,一个早在三年前就因为意外去世的人。
朋友脸上洋溢着对未来的憧憬,扯着他的胳膊,就要往不远处那座挂着“万象集团”巨大Logo的会展中心走去。
林深站在原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万象集团……实习生……
他抬头看向那座高耸入云的、象征着财富与力量的现代化大厦,阳光照在玻璃幕墙上,反射出冰冷刺眼的光芒。
难道……这才是真正的“命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