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由★形变成了○形。
吴一帆扶着墙,步履蹒跚地走在昏暗的楼道里,每走一步,身后传来的火辣辣的刺痛感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异物感都在提醒着他自己经历了什么。
一种巨大的屈辱感如同冰冷的潮水,反复冲刷着他那所剩无几的自尊心。
他一个堂堂七尺男儿……虽然现在有点注水,可至少曾经也是众星捧月的校草级人物!
如今竟然为了一口吃的……
“妈的……老子这是造了什么孽……”吴一帆欲哭无泪,只觉得悲从中来。
从c区5栋走回b区3栋,这短短几百米的距离,此刻在他看来,漫长得如同西天取经。
他下意识地紧了紧怀里那团用脏兮兮t恤下摆兜着的、小心翼翼护着的“战利品”。
那点微小的重量,此刻却仿佛有千斤重,压得他直不起腰,却又像沙漠中的甘泉,支撑着他蹒跚前行。
这两天的经历,简直比他过去二十多年的人生加起来还要“丰富多彩”。
从满怀“色”心的期待,到被仙人跳的惊吓,再到为了半片面包忍辱负重,最后……竟然在廖萱那“广阔”的人脉介绍下,意外地开辟了一条全新的“求生通道”。
谁能想到,在这末日里,他吴一帆这张略有发面但底子犹存的脸,以及……嗯……某些方面的“可塑性”,竟然还真有点市场?
尤其是对那些物资相对丰富、但口味独特、寻求“新鲜感”的特定客户群体而言。
过程是惨不忍睹的,心理是极度崩溃的。
但结果……他摸了摸怀里那点实实在在的食物,内心的苦涩似乎被冲淡了一些。
“活下去……只要能活下去……”他反复催眠自己,“韩信还受过胯下之辱呢!老子这算什么?这叫能屈能伸!是战略性妥协!”
一想到叶芷菲,吴一帆的心情更复杂了。
有愧疚,有担心,但更多的,是一种扭曲的、即将扬眉吐气的期待。
“菲菲……你等着……”他脸上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混合着痛苦和猥琐,“老子拼着后方失守,给你弄回了吃的!这下,你总没话说了吧?”
一个直男,走到这一步,确实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但相比于饿死,后庭的感受似乎真的成了次要矛盾。
吴一帆努力说服自己,这是一种伟大的、牺牲小我成全大我的精神!
只要他拿着这些食物回去,叶芷菲会是什么反应?感动涕零?投怀送抱?
嘿嘿,吴一帆脑海里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播放小电影了:
叶芷菲饿得奄奄一息,看到食物,像看到救世主一样扑过来。到时候,他还不得拿捏她?让她跪在地上像条狗一样趴着吃老子带回来的食物!对!就那样!然后老子要你后面……
想到那画面,吴一帆脸上的喜悦之情几乎要扭曲变形,跃出来跳到地上跳舞。连身后的刺痛感似乎都减轻了不少,转化为一种异样的兴奋。
他搂紧怀里的食物,仿佛搂着通往幸福生活的钥匙。
叶芷菲家那扇厚重的防盗门,终于近在眼前。
他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正常一点,至少不能像刚被轮过的大姑娘。他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菲菲?菲菲?开门,我回来了!”他压低声音,带着一丝自以为是的凯旋腔调。
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连一点微弱的声音都听不到。
坏了!这女人不会真饿死了吧?自己不过就出去“串门”了一天,她怎么这么不经抗?
老子在外面扛住了几个大老爷们儿的轮番布置作业,你踏马的连在家躺着挨饿都扛不住?
一股莫名的烦躁和恐慌涌上心头。
他辛辛苦苦弄回来的食物,要是人没了,那这可咋整?
情急之下,他也顾不得其他了,开始用脚踹门,力度一下比一下重。
“砰!砰!砰!叶芷菲!你他妈死了没?没死就给老子开门!”
可叶芷菲家的防盗门的确厚实,是当初特意换的顶级防盗门。斌哥他们上次能进来,是靠骗他开门。现在门从里面反锁着,吴一帆这几下踹门,除了让脚疼和制造噪音外,毫无作用。
“操!”吴一帆气得想吐血,一种“宝山空回”的绝望感袭来。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考虑是不是再去廖萱那里“加班”赚点口粮,或者干脆流落地下室时——
“咔哒……”
一声微弱的、几乎听不见的门锁轻响。
厚重的防盗门,被拉开了一条细细的缝。
一张脸出现在门缝后。
吴一帆差点没认出来那是叶芷菲。
曾经那个清冷秀丽、眼高于顶的校花,此刻形象和“美”字毫不沾边。
她的脸颊深深凹陷下去,皮肤蜡黄,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干裂爆皮,甚至能看到血丝。眼窝深陷,眼神空洞无光,整个人瘦得脱了形,真正的皮包骨头。如果不是看着她亲手开的门,吴一帆绝对会以为这是一具刚从金字塔里拖出来的木乃伊,或者……一具会动的干尸!
“你……你怎么回来了?”叶芷菲的声音虚弱飘忽,像风中残烛,几乎要消散在空气里。
吴一帆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但立刻被狂喜取代。
没死!还好没死!
他连忙把怀里t恤兜着的食物露出一个小角,让叶芷菲能看到里面面包的包装边和火腿肠的一头,同时压低声音,急促地说:“菲菲!是我!一帆!我搞到吃的了!快!先让我进去再说!外面不安全!”
叶芷菲那死水般的目光,在接触到食物边角的瞬间,猛地波动了一下!就像往一潭死水里扔进了一块石头,虽然微小,却漾开了涟漪。
她那干枯的嘴唇似乎微微动了一下,喉咙里发出极轻微的吞咽动作,虽然可能连口水都早已干涸。
她没再多问,只是默默地将门缝开大了一些,刚好够吴一帆侧着身子挤进去。
吴一帆像条泥鳅一样滑进门,立刻反手将门关上,落锁,动作一气呵成,这才长长松了口气,感觉回到了相对安全的港湾。
客厅里比他离开时更加凌乱,空气中弥漫着绝望和饥饿的味道。
吴一帆迫不及待地将怀里小心翼翼护着的t恤包裹“啪”地一下抖落在客厅的茶几上。
几样“珍贵”的物资呈现出来:
两片看起来干巴巴、甚至有些发硬的白吐司。
两包巴掌大小、包装廉价的“亲嘴骚”牌辣条。
还有一根……孤零零的、看起来格外粗壮的火腿肠。
值得一提的是,这根火腿肠,还是那位一天之内光顾了吴一帆三次、对他情有独钟的壮汉大哥,在最后一次交易后,带着些许满意和怜惜,额外塞给他的小费。
吴一帆当时心情复杂地收下了,现在看看,倒是成了这顿大餐里最实在的硬货。
食物出现的刹那,叶芷菲那原本如同干尸般僵硬的身体,仿佛被注入了一股强大的电流!她的眼睛猛地瞪大,瞳孔里燃烧起一种近乎野兽般的贪婪绿光!那是饥饿到极致、看到生存希望时最原始的本能!
她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哑低吼,整个人像一道闪电,或者说像一具被无形线牵引的骷髅,踉跄着、手脚并用地朝着茶几上的食物扑去!什么校花风度,什么清冷自持,在生存面前,都是狗屁!
然而,一只手,比她的动作更快,“啪”地一下,按在了那些食物之上,挡住了叶芷菲的去路。
吴一帆看着叶芷菲那因为极度渴望而扭曲的脸,心中那股扭曲的掌控感和报复欲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咧开嘴,露出了一个自以为帅气、实则因虚弱和猥琐而显得无比难看的笑容。
“急什么呀,菲菲?”他的声音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戏谑,“食物就在这儿,又不会长腿跑了。”
叶芷菲扑空,差点栽倒在茶几上,她抬起头,用那双深陷的、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吴一帆,眼神里充满了不解、焦急,以及一丝被戏弄的愤怒。
吴一帆享受着这种居高临下的感觉,他慢悠悠地,用带着明显暗示的语气说道:“你看,我千辛万苦,冒着生命危险,才给你弄回来这些吃的。你是不是……得先表示表示?”
他往前凑了凑,几乎能闻到叶芷菲头发上因为缺乏清洁而产生的油腻味,但他毫不在意,继续说着龌龊的条件:“先让老子淦你!之后……这些都是你的!”
叶芷菲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吴一帆,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她曾经名义上的男朋友。
她都饿得快要死了,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这个家伙,竟然……竟然还在想着这种龌龊事?用食物来威胁她就范?
一股巨大的嫌恶和恶心感,如同火山爆发般从叶芷菲心底涌起,甚至暂时压过了那噬骨的饥饿感。
她像是碰到了什么极度肮脏的东西,猛地向后缩去,重新跌坐回冰冷的沙发上,用行动表明了她的态度——宁死不从!
甚至,她用那瘦得只剩下骨头的手,颤巍巍地、却异常坚定地,从沙发坐垫缝隙里,摸出了那把一直藏着的精致匕首!
匕首的寒光,在昏暗的客厅里划过一道冷冽的弧线。
叶芷菲双手紧握着匕首,刀尖对准了吴一帆,尽管她的手抖得厉害,但眼神却带着一种濒死野兽般的决绝。
“你……你不要过来啊!”
而且,现在离得近了,叶芷菲终于闻到了吴一帆身上那股混杂着汗味、某种难以形容的腥膻味、还有廉价沐浴露都掩盖不住的、属于石楠花的气味!
这味道说明了一切!
她瞬间就明白了这些食物是怎么来的!
难怪他刚才走路姿势那么怪!难怪他眼神闪烁!
一股更深的悲哀和恶心涌上心头。
她叶芷菲,竟然沦落到要靠这种男人用这种方式换来的食物苟活?
吴一帆被叶芷菲的反应和那明晃晃的匕首弄得一愣,随即恼羞成怒。尤其是叶芷菲那看垃圾一样的眼神,深深刺痛了他那刚刚经历重创的自尊。
“嘿!还给老子装清高?”吴一帆狞笑起来,他拍了拍自己虽然浮肿但相比叶芷菲依旧算得上“强壮”的胸膛,“你看看你,还有力气吗?刀都拿不稳了吧?老子他妈现在有力气!你还有力气捅得出来么?”
他看着叶芷菲那副风一吹就倒的样子,色欲和一种扭曲的征服欲再次占据了上风。
他就不信,在食物面前,这女人还能坚持多久!
饿极了,什么尊严不能放下?
说完,他淫笑一声,也顾不上身后的不适了,鼓起体内残存的那点力气,如同饿虎扑食般,朝着沙发上的叶芷菲扑了上去!他打算先用强占了便宜,不信她到时饿极了不屈服!
“把你的脏手拿开!”
叶芷菲发出凄厉的尖叫,拼命挥舞着匕首,但因为虚弱,动作绵软无力。
吴一帆轻易地躲开了那毫无威胁的劈刺,一把抓住了叶芷菲握刀的手腕,另一只手则朝着她的衣服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