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上海的霓虹灯次第亮起。
沈知渊从南京回来后，直接去了华兴银行总部。大楼里依然灯火通明，各部门的员工都在加班处理业务。
“孔祥熙不会善罢甘休，接下来华兴银行会面临更大的压力。”
顾曼婷咬了咬嘴唇。“那我们该怎么办？”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沈知渊走到窗前，望着外面的黄浦江。江面上，一艘艘货轮缓缓驶过，汽笛声在夜空中回荡。
“曼婷，让财务部准备一笔备用金，存到阎锡山在山西开设的账户里。另外，通知所有分行经理，最近要提高警惕，尤其是资金调动方面，任何异常都要立刻上报。”
“好。”顾曼婷记下这些指示，犹豫了一下，又问道：“沈君，你说日本人会不会……”
她没有把话说完，但沈知渊明白她的意思。
“会。”他转过身，眼神冷静。“孔祥熙已经和日本人勾结在一起，他们不会只用商业手段对付我们。”
顾曼婷脸色一白。“那你……”
“放心，我有分寸。”沈知渊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先回去休息吧，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等顾曼婷离开后，沈知渊独自站在办公室里，脑海中呼唤星图。
“星图，监控华兴银行周边所有可疑人员，重点筛查日本特务和帮会分子。”
【指令接收。监控启动中……】
【警告：检测到多个可疑目标。目标A，日本特务机关成员，化名田中一郎，现藏匿于距离华兴银行500米的旅馆内。目标b，青帮成员，绰号“瘦猴”，接受不明人士雇佣，正在跟踪宿主。目标c……】
沈知渊眯起眼睛。
果然来了。
他走到保险柜前，输入密码，从里面取出一个木盒。打开盒子，里面静静躺着一把勃朗宁手枪和两盒子弹。
这是他让顾麟士帮忙弄来的防身武器。在这个乱世，没有枪就等于没有命。
不过，沈知渊更相信自己的拳头。
前世他练了十几年形意拳，虽然没有达到宗师境界，但对付几个普通打手绰绰有余。重生之后，他这具身体年轻力壮，加上前世的经验，实战能力比当初更强。
“星图，规划一条回家的路线，要避开人多的地方。”
【路线规划完成。建议宿主从侧门离开，途经永安路、福州路，最后抵达霞飞路公馆。全程约25分钟，沿途有三个监控盲区，适合伏击。】
沈知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既然对方想动手，那就让他们来好了。
他检查了一遍手枪，确认子弹上膛，然后将枪插在腰间，穿上大衣走出办公室。
夜风带着江边的湿气，吹在脸上有些凉。
沈知渊走出华兴银行大楼，沿着星图规划的路线前行。街道上行人稀少，偶尔有几辆黄包车经过，车夫吆喝着招揽生意。
他走得不快不慢，表面上漫不经心，实际上注意力高度集中。
拐进永安路后，街道变得更加昏暗。两旁的店铺大多已经关门，只有零星几盏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
【警告：检测到目标b正在接近，距离宿主50米。另有两名不明身份人员从侧面包抄。】
沈知渊脚步不停，继续往前走。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由远及近。
他走进一条小巷，这里更加幽暗，只有巷口的路灯投下一片微弱的光。
脚步声停了。
沈知渊停下脚步，转过身。
巷口站着三个人。为首的是个瘦小精干的男人，正是“瘦猴”。他身后跟着两个壮汉，手里都拿着明晃晃的片刀。
“沈老板，有人花钱买你的命。”瘦猴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你要是识相，就自己了断。这样死得痛快些，也省得兄弟们动手。”
沈知渊扫了三人一眼，语气平静。“谁派你们来的？”
“这你就别管了。”瘦猴挥了挥手，两个壮汉立刻逼上前来。“反正你今天是走不出这条巷子了。”
沈知渊没有再说话。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身体微微下沉，双手自然垂在身侧。
这是形意拳的起手式——三体式。
瘦猴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还想反抗？兄弟们，给我上！”
两个壮汉举着片刀冲上来，刀光在昏暗的巷子里闪烁。
沈知渊动了。
他一步踏出，身形如箭，瞬间欺近第一个壮汉。右拳从腰间发出，带着沉闷的破空声，直奔对方胸口。
这是形意拳的崩拳——以短打长，一拳崩山。
壮汉根本来不及反应，胸口就挨了重重一拳。他只觉得胸腔一震，喉咙一甜，整个人倒飞出去，撞在墙上滑落下来，再也爬不起来。
另一个壮汉吓了一跳，举刀就砍。
沈知渊侧身避过刀锋，左手探出，抓住对方的手腕。右手变拳为掌，猛地推在对方肘关节上。
咔嚓一声脆响，壮汉的手臂呈现出诡异的弧度，片刀掉在地上。他惨叫一声，捂着断臂跪倒在地。
前后不过三秒，两个壮汉已经失去战斗力。
瘦猴脸色大变，转身就跑。
沈知渊脚下一蹬，整个人如猎豹般扑出。他右手成爪，抓住瘦猴的后颈，用力一拧。
瘦猴身体一软，瘫倒在地。
沈知渊没有杀他，只是卸掉了他的下巴，让他暂时说不出话。
“星图，附近还有其他人吗？”
【检测到目标A正在接近，距离宿主100米。对方携带武器，疑似手枪。】
沈知渊眼神一冷。
日本特务也来了。
他拖着瘦猴躲进巷子深处的阴影里，掏出腰间的勃朗宁手枪，子弹上膛。
脚步声再次响起，这次更加谨慎。
一个身穿西装的男人出现在巷口，手里握着一把手枪，枪口装着消音器。他小心翼翼地走进巷子，目光在地上的两个壮汉身上扫过。
【目标A，田中一郎，日本特务机关成员，精通射击和格斗。】
沈知渊屏住呼吸，等待对方靠近。
田中一郎走到巷子中段，忽然停下脚步。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举枪对准阴影处。
“出来吧，沈先生。”他用生硬的中文说道。“我知道你在那里。”
沈知渊没有动。
田中一郎冷笑一声，扣动扳机。
噗！
消音器发出低沉的声响，子弹射向阴影。
但那里已经没有人了。
沈知渊在田中开枪的瞬间就移动了位置。他绕到对方侧面，猛地扑出，右手抓住田中的手腕，用力一拧。
田中一郎反应极快，左手成肘，狠狠撞向沈知渊的太阳穴。
沈知渊侧头避过，膝盖猛地顶向对方小腹。
两人瞬间缠斗在一起，拳脚相交，招招凶险。
田中一郎确实受过专业训练，出手狠辣，每一招都奔着要害去。但他遇到的是沈知渊——一个练了十几年形意拳的高手。
形意拳讲究的是以意驭形，以形催力。每一拳每一脚都蕴含着整体的劲力，不是单纯的肌肉力量可以比拟的。
十几招过后，田中一郎已经落入下风。
沈知渊抓住一个破绽，右拳如炮弹般轰出，正中田中的胸口。
田中一郎喷出一口鲜血，身体踉跄后退。
沈知渊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欺身而上，左手抓住对方的衣领，右拳连续轰出三拳。
拳拳到肉，闷响不断。
田中一郎的身体如烂泥般软倒下去，眼中的神采迅速消散。
沈知渊松开手，田中的尸体倒在地上。
他弯腰捡起田中掉落的手枪，检查了一下弹夹，还有五发子弹。
“星图，周围还有其他人吗？”
【暂无检测到其他威胁目标。建议宿主尽快离开现场。】
沈知渊点点头，正要离开，忽然想起什么，走到瘦猴身边。
他蹲下身，在瘦猴身上搜了一遍，找到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一个地址和一串数字。
“这是……”沈知渊眯起眼睛。
【数据分析中……该地址为黄浦区一处废弃仓库，数字疑似接头暗号。】
沈知渊将纸条收好，站起身离开巷子。
回到霞飞路的公馆时，已经是深夜。
沈知渊洗了个澡，换上干净的衣服，坐在书房里点燃一支烟。
今晚的遭遇在他意料之中，但动手的速度比他想象的要快。
孔祥熙和日本人已经迫不及待了。
“星图，调查那个仓库的情况，我要知道里面有什么。”
【指令接收。调查启动中……】
【调查结果：该仓库为日本特务机关的秘密据点，内部存放大量武器弹药，以及一批绑架的中国商人和技术人员。负责人为日本特务机关上海站站长，代号“毒蛇”。】
沈知渊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日本人在上海搞绑架，这可是大新闻。如果能把这件事曝光出去，不仅能重创日本特务机关，还能让孔祥熙吃不了兜着走。
“星图，收集所有证据，包括照片、文件、人员名单。我要让这个据点彻底曝光。”
【指令接收。证据收集中……预计完成时间：24小时。】
沈知渊掐灭烟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既然你们想玩，那就陪你们玩到底。
第二天一早，沈知渊来到华兴银行。
顾曼婷正在办公室里处理文件，看到他进来，立刻站起身。
“知渊，你没事吧？我听说昨晚……”
“我没事。”沈知渊摆摆手。“倒是那些来找麻烦的人，永远没事了。”
顾曼婷松了口气，但眼中依然带着担忧。
“沈君，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日本人和孔祥熙联手，咱们很难应付。”
“所以我们要主动出击。”沈知渊坐下来，从公文包里拿出那张纸条。“曼婷，你帮我联系《申报》的总编辑，就说我有一条大新闻要爆料。”
“什么新闻？”
“日本特务机关在上海绑架中国商人和技术人员，还设立了秘密据点存放武器。”沈知渊将纸条递给她。“这是地址。”
顾曼婷接过纸条，眼睛瞪大。“这……这是真的？”
“千真万确。”沈知渊靠在椅背上。“明天这个时候，整个上海都会知道这件事。”
顾曼婷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我这就去办。”
沈知渊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星图，把之前整理出来的所有孔祥熙和日本人勾结证据整理成一份完整的报告，我要交给阎锡山。”
【指令接收。报告生成中……】
沈知渊站起身，走到窗前。
外面的上海依然繁华热闹，但他知道，这份繁华下面，暗流汹涌。
战争的脚步越来越近了。
而他要做的，就是在战争到来之前，尽可能地积蓄力量，保护这个国家的未来。
第29章 舆论风暴
次日清晨，《申报》头版刊登了一条爆炸性新闻。
《惊！日本特务机关在沪设秘密据点，绑架我国商人技术人员》
报道详细描述了黄浦区废弃仓库的情况，还附上了几张模糊但足够清晰的照片——仓库内堆积的武器箱、被关押的中国人、以及几个日本特务的身影。
消息一出，整个上海为之震动。
茶馆里、街头巷尾、洋行商铺，到处都在议论这件事。
“日本人太猖狂了！这是把上海当成他们家了吗？”
“听说被绑架的人里面，有好几个是纺织厂的技师，日本人想逼他们交出技术！”
“政府怎么不管管？这样下去，咱们中国人还有活路吗？”
民愤沸腾。
租界当局迫于压力，派出巡捕房的人马包围了那座仓库。但当他们破门而入时，里面已经人去楼空，只剩下一些来不及带走的武器和文件。
日本领事馆发表声明，称这是“恶意诽谤”，要求《申报》道歉并赔偿。
但《申报》总编辑态度强硬，直接在报纸上刊登了更多证据——包括仓库内发现的日文文件、武器箱上的日本军方标识、以及几名获救人质的证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