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简转身又从架子上取出一只竹篮，递到霜璃怀里。
“这是灵棉叶和风引草。御空隼喜欢风引草的汁液，吃下去以后羽毛会更柔顺。”
霜璃接过来，篮中的灵草散发着淡淡的清香，“邵园主，这也太周到了吧。”
邵简笑着摇头：“我不过是怕你又拿丹药乱喂它们，小隼才刚破壳，食物上面要多费心。”
“......”霜璃干笑两声，“不会，我现在很懂科学养宠。”
沈岚音低声道：“她说的话，园主您别信。”
霜璃瞪她一眼，“姐，我进步了行不行？”
邵简看着两人打趣，脸上带着几分笑意：“你们俩相处真好。”
他顿了顿，忽然语气一转，“霜璃，你这两只隼是双生子。”
霜璃一愣：“双生？”
“嗯。”邵简点点头，“它们的灵息共生，心意相通。若一只受伤，另一只会有感应。”
“那岂不是......”霜璃怔住，忽然看向沈岚音，“您的意思是说我们四个成绑定套餐了？”
沈岚音垂眸，抚摸着小空的羽尖，“心意相通。”
邵简含笑不语，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们一眼，“能彼此信任就胜过千金。”
霜璃认真地点头，连平时插科打诨的劲儿都收了几分，“我们会好好养的，园主您放心。”
邵简微微颔首，那只白狐跳上他肩头，“好，一会回去路上风大，记得护住刚出生的小隼。”
“多谢园主。”沈岚音俯身一礼。
“谢谢邵叔叔，呃不对，邵园主！”霜璃立刻补救，笑得一脸乖巧。
邵简失笑摆手：“去吧。”
两人一人抱着一只隼，踏出灵兽园。
霜璃回头看了眼院中那只蹲在石阶上的白狐，忽然笑了笑，“邵园主真好。”
“嗯。”沈岚音轻声道，“能与灵兽为伴之人，多半温柔细腻。”
“那你也温柔啊。”霜璃侧头笑，神色明亮。
沈岚音瞥她一眼，淡淡道：“只有一小部分人知道。”
“你是外冷内热型。”霜璃笑嘻嘻，“邵园主是外热内热型，我嘛......”
“话多型。”
“喂！”霜璃假装气得跺脚，小烬在她怀里也“啾”地叫了一声，似乎附和着她。
“连你都学坏了！”沈岚音捏了捏小隼的羽毛。
“岚音姐，”霜璃忽然开口，“今天回去我做饭给你吃吧？”
“你？”沈岚音侧头，语气里透着怀疑。
“是啊，我上次在小厨房已经练过几次了。再不济，小烬也可以帮我。”
“那我怕不是得准备好灭火阵。”
霜璃鼓起腮帮子：“我这次一定成功。”
沈岚音笑而不答，低声道：“今天我来做。”
“诶？”霜璃愣住，“你要亲自下厨？”
“来了宗门以后你就没有休息过，今天又忙了一整天。”沈岚音目光温柔，“总得补一补。”
“好吧，那我来打下手。”
“行。”沈岚音笑了笑。
回到院中，沈岚音卷起袖子，取出几样灵食：青灵豆、玉笋和天灵果。
她熟练地在石灶前布下隔热阵，一边用鸣潮削皮一边淡声道：“今晚做青笋羹，春天喝这个最合适。”
霜璃抱着小烬坐在凳子上，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姐，一会我能吃三大碗。”
“少贫嘴。”沈岚音头也不抬。
这笋羹色泽莹润，霜璃端着碗喝了一大口，“好喝，我感觉修为都涨了三分！”
沈岚音失笑：“你那是饿的。”
霜璃嘻嘻笑了笑，正要再说什么，却听沈岚音缓声道：“这里的事也该告一段落了。”
霜璃怔了怔，转头看她：“什么意思？”
沈岚音神色如常，却在指尖轻抚那只小隼的羽毛，“我该走了。”
空气在那一瞬似乎凝固。
霜璃的笑意一点点僵住，“走？去哪？”
“下山。”沈岚音抬头，眼中清澈如水。
霜璃还没反应过来，小烬已经察觉到她的情绪，轻轻啄了她一下。
“你要抛弃我们？”霜璃的声音小小的，像只被扔在路边的小狗。
沈岚音失笑，轻叹：“我怎会抛下你。”
她放下小空，起身将霜璃的发丝理到耳后。
“只是我不能一直在你身边，你该有自己的路。”
“可是......”
“你现在有了师门和灵宠，也有自己的方向。”沈岚音的声音温柔，却带着决绝，“我留下，反倒会让你留在原地。”
霜璃抿唇，眼底泛酸，“我明明都说了虽然对外是主仆关系，但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最好的姐姐。”
沈岚音怔了怔，目光柔得像水，“我知道。”
“那你还走？”
“分开不是结束。”她的声音低低的，“是为了更好的遇见。”
霜璃愣愣地看着她，心口发闷，久久都没说话。
小烬探出头，用羽毛蹭了蹭她的手。
“你看，连它都在劝你别哭。”沈岚音微笑，“等你筑基以后，我们再见。”
霜璃倏地抬头，“你说的，可不许反悔。”
“我从不食言。”
霜璃的眼眶微红，伸手递出大捆的风引草，“那你记得带一点这个。”
“我又不是御空隼。”
沈岚音看着她，最终接了过来，“好。”
两人对视片刻，都没再说话。
霜璃又从戒指空间里取出一堆天灵果，用储物袋装好，“照顾好自己和小空”
沈岚音看着那个储物袋，认真说道：“这些我都收下。”
她的目光扫过小院的景色，“走吧。”
“我送你到山门口。”霜璃不舍得抱住了她。
两人一前一后走下石阶。
小烬栖在霜璃肩头，小空则绕着沈岚音盘旋，发出轻盈的鸣声。
不一会儿，霜璃停下了脚步。
她知道，这一道山门过了之后，沈岚音就真的要走了。
正式弟子不得擅自离开，这是碧落丹阙立宗以来的规矩。
除非是外出做任务，否则弟子若擅自出山，轻则禁闭三月，重则逐出山门。
“到这就好。”沈岚音轻声说。
霜璃一怔，“我能不能......”
沈岚音摇头，指了指山门外的守卫弟子，“不能再往前了。”
“你若踏出这道界线，阵法会记录你的灵息。”
沈岚音回身，与守山弟子躬身交谈。
那弟子查验令牌后侧身放行，随后打开阵法。
霜璃看着她的背影，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小烬轻轻啄了啄她的手指。
沈岚音抬臂招唤。
下一刻，银光划破天际，小空的羽翼拍开长空。
她回头看了爽璃一眼，“好好照顾自己。”
霜璃仰头，眼前是辽阔的碧空，银色的身影在阳光中越飞越远。
小烬在她肩头“啾”地叫了一声。
“我知道。”霜璃摸了摸怀里的小烬，“还要多久才能筑基啊？”
小烬歪头，似乎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霜璃笑笑，眼角仍带着微红，“走吧，小家伙。我们还有好多事要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