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中区 “晨光里” 老楼的电梯井道旁,技术队的探照灯撕开黑暗,光束里漂浮的灰尘像细碎的银屑。林娜蹲在机房控制箱前,笔记本电脑屏幕亮得刺眼,上面滚动着她连夜恢复的电梯后台完整数据 —— 比之前调取的更详细,包括电流波动、电机负载、甚至轿厢门的开关次数,每一条数据都像无声的证人,等着被解读。
“亮哥,你看这里。” 林娜指着屏幕上一段电流曲线,“昨晚九点五十,电梯从一楼到四楼,电流突然飙升到 18 安培,比正常载人时高 3 安培 —— 这不是人能造成的,应该是金属重物,比如平板车之类的工具。”
司徒亮凑过去,曲线在九点五十到十点零五分之间有三次小幅度波动,分别对应电梯在四楼停留、下降到一楼、再短暂停留。“第一次波动是王浩把尸体和工具搬进电梯,第二次是下降时工具滑动,第三次是在一楼把工具藏进电梯井道?”
“可能性很大。” 林娜调出电机负载数据,“负载曲线和电流完全吻合,而且在四楼停留的两分钟里,负载有两次轻微下降 —— 应该是王浩先把工具推进电梯,再回去扛尸体,分两次搬运,所以负载有波动。”
技术队的老王带着卡尺走进电梯井道,井壁上的锈迹在灯光下格外明显。“亮哥,井壁上有纵向刮痕,间距 15 厘米,深度 2 毫米,像是金属轮子划过的痕迹 —— 和我们在王浩家找到的金属平板车轮距完全一致!”
司徒亮戴上安全帽,顺着爬梯下到井道中间,凑近刮痕仔细看:“刮痕里有暗红色残留,取样检测,应该是赵老师的血迹,王浩用平板车运尸体时,车轮刮到井壁,带了血。”
叶采薇也跟着下到井道,她拿着紫外线灯,照向检修层盖板:“盖板边缘的螺丝有两次拧动痕迹,第一次是物业经理打开让王浩藏尸体,第二次是王浩在十点半又回来过 —— 你看这里,螺丝上的漆有新的脱落,对应后台数据里十点半的一次电梯异常启动,他应该是回来调整尸体位置,怕被发现。”
“为什么要回来调整?” 苏瑾在井道口问道。
“可能是第一次藏得太浅,担心电梯运行时尸体滑落。” 司徒亮从检修层缝隙里取出一根细长的金属丝,上面缠着几根灰色纤维,“这是平板车上的帆布纤维,和王浩家平板车的帆布完全一致,说明他确实用这辆车运了尸体。”
林娜在机房补充道:“后台数据显示,十点半那次异常启动,电梯只在一楼停留了一分钟,电流波动很小 —— 王浩应该是单独下来,没带工具,只调整了尸体,所以负载变化不大。”
技术队把刮痕里的血迹、金属丝上的纤维都取样送去检测,同时在电梯机房的控制台上发现了新的指纹 —— 除了物业经理的,还有王浩的。“王浩也进过机房!” 老王兴奋地说,“他可能是想自己操作电梯,结果不会,才找的物业经理!”
司徒亮点头:“这就能解释为什么后台数据里有两次不同的操作记录,一次是物业经理在机房控制,一次是王浩在轿厢里按楼层,两人配合搬运尸体。”
他们回到王浩的出租屋,之前搜查时没注意到墙角的金属平板车,现在在紫外线灯下,车身上隐约有暗红色的血迹,虽然被擦拭过,但缝隙里的残留还在。“取样检测,和赵老师的 dNA 比对。” 司徒亮对技术队说。
同时,林娜恢复了物业的电梯维修记录,发现王浩在案发前一周,以 “电梯异响” 为由,单独进过机房两次,“他那时候就在踩点,熟悉电梯操作,为后来藏尸体做准备。”
审讯室里,王浩听到 “电梯后台数据”“平板车血迹” 时,脸色瞬间变了:“我…… 我就是用平板车运的尸体,从四楼家里推到电梯,藏进检修层,后来觉得不安全,又回去推了推尸体……”
“为什么觉得不安全?” 司徒亮追问。
“因为电梯启动时会晃,我怕尸体掉下来……” 王浩的声音越来越小。
但司徒亮觉得不对劲:“你一个人搬不动赵老师吧?他体重 70 公斤,平板车加尸体近 100 公斤,你怎么从四楼推到电梯?”
王浩眼神躲闪:“我…… 我弟帮我推的,他在一楼接应,帮我把平板车藏进井道……”
之前王浩说弟弟只是去网吧打掩护,现在看来,王洋也参与了搬运!林娜立刻调取王洋的行踪,发现他昨晚十点零五分在一楼电梯口出现过,和后台数据里的电梯停留时间完全吻合。
“王洋也得抓!” 苏瑾立刻带队去王洋的住处,王洋还在睡觉,看到警察,一句话没说就认罪了:“是我哥让我帮忙的,他说杀了人,让我帮他推平板车,我不敢不帮……”
技术队的检测结果出来了:平板车上的血迹是赵老师的,井道刮痕里的血迹也是,金属丝上的纤维和平板车帆布一致。
电梯后台数据、现场痕迹、嫌疑人供词,第一次形成了完整的链条,但司徒亮还是觉得少了点什么 —— 王浩杀人的动机,真的只是因为被举报偷自行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