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色小丑”案和“废弃公交站失踪案”接连告破,南都市迎来了短暂的平静。媒体对这两个案件进行了大幅报道,尤其是后者牵扯出的案中案,更是引发了社会对校园霸凌、职场压力与人性抉择的广泛讨论。
司徒亮的事务所也安静了下来。他趁着这段间隙,在叶采薇的“强制”下,进行着系统的调理。药膳、针灸、药浴…叶采薇几乎用上了所有能想到的方法,试图修复他过度透支的心神。效果是显着的,司徒亮感觉自己久违地拥有了一种近乎“清爽”的精神状态,连带着眉宇间惯常的冷峻都似乎被熨帖平和了些许。
苏瑾正式回归重案组,凭借着出色的能力和海外研修的见识,很快重新确立了队内核心的地位。她偶尔会来事务所,有时是交流案情,有时只是坐坐,带来一些警队内部的八卦或者街角新开的点心。她与司徒亮之间的相处,多了几分历经沉淀后的默契与坦然,那份微妙的情愫被她很好地收敛在职业化的外表之下,但偶尔流转的眼神,依旧能泄露一丝不为人知的波澜。
叶采薇则一如既往地安静守候。她的温柔如同涓涓细流,不激烈,却持续地滋养着司徒亮干涸的心田。她不再刻意回避与苏瑾的碰面,三个人的相处,竟也慢慢形成了一种奇特的平衡。
这天下午,阳光透过干净的玻璃窗,洒在事务所的地板上。司徒亮难得没有翻阅卷宗,而是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叶采薇在旁边的桌子上分拣着药材,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
苏瑾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
“没打扰你们吧?”她笑着打招呼,目光在司徒亮明显好转的气色上停留了一瞬。
“苏警官。”叶采薇微笑着点头示意。
司徒亮睁开眼:“有事?”
“不算正事,也算正事。”苏瑾将文件袋放在桌上,“国际刑警那边那个艺术品走私小组共享过来的一些新资料,关于‘四象宗’的。里面提到,这个教派似乎对某些特定的‘能量节点’或者‘地脉交汇点’很感兴趣,历史上一些与他们相关的遗迹,大多建立在被认为有特殊‘气’或‘能量’的地点。”
她抽出几张图片,是一些古老的山川地势图和一些残破建筑的遗址照片。
“我就在想,”苏瑾看向司徒亮,“青麓动物园后山那个陨石坑…算不算是某种‘能量节点’?方敬山在那里发现‘星髓’,是不是巧合?”
这个话题再次勾起了司徒亮关于父母失踪和“天命”组织的思绪。他接过资料翻看,那些古老的地势图与方敬山笔记中提到的“心镜文明”祭祀纹样,以及铜镜、齿轮上的图案,隐隐存在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呼应。
“不确定。”司徒亮放下资料,“陨石坑的挖掘审批还在流程中。”
在没有确凿证据和官方许可前,他不想贸然行动,打草惊蛇。
“我明白。”苏瑾点头,“只是觉得,这条线不能完全放下。还有那个‘玄机先生’,虽然‘四色小丑’案结了,但这个人始终没抓到,我总觉得是个隐患。”
司徒亮也有同感。“玄机先生”展现出的对古老符号和仪式性犯罪的了解,让他无法将其视为普通的江湖骗子。
“让林娜保持对这些符号和类似案件的低优先级监控。”司徒亮说道。在资源有限的情况下,他们只能优先处理最迫切的案件。
三人又闲聊了几句,话题渐渐从案件转向日常。苏瑾说起在国外遇到的趣事,叶采薇则分享了一些调理身体的小窍门。气氛难得的轻松。
司徒亮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听着身边两个女子的交谈声,心中那片常年被案件和谜团占据的荒原,似乎也照进了一丝暖意,生出了些许柔软的绿意。
他知道,这种平静是短暂的。南都市的光影之下,永远隐藏着新的谜题与危机。“天命”组织的阴影,“星髓”的秘密,父母的失踪之谜,以及那个神秘的“玄机先生”和“四象宗”…这些都像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但至少在此刻,他可以稍微放松紧绷的神经,享受这片刻的安宁。
他端起叶采薇刚沏好的药茶,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棱角分明的侧脸。
风暴来临前的间歇,弥足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