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线：掌纹为界，浮空碎陆
金色光芒如潮水般从陈阳体内涌出，瞬间席卷了整个706实验室。那些弥漫在空气中的紫色雾气，在金光的照射下如同冰雪遇骄阳，滋滋作响地消融殆尽，只留下一缕缕黑色的浊气，消散在无形之中。
被雾气缠绕的李明达骤然感到束缚一松，她踉跄着后退两步，扶住旁边的实验台才稳住身形。抬头望去，只见陈阳端坐于地面，眉心处镶嵌着一枚完整的金色龙瞳，瞳孔中那道十字纹路流转着璀璨的光韵，宛如天地初开时的十字星轨。他周身的金光形成了一道半透明的屏障，将紫螭的所有触手都隔绝在外，触手一旦触碰金光，便会瞬间化为飞灰。
“陈阳！”林岚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嘴角还挂着血迹，眼中却迸发出狂喜的光芒，“你醒了！你的眼睛……”
陈阳缓缓抬起头，金色的目光扫过林岚，又落在李宓和李明达身上，那目光中没有了往日的温和，多了几分超越时空的沧桑与威严，却依旧带着熟悉的关切。“让你们担心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奇异的共鸣，仿佛能穿透时空的阻隔，“我没事，只是被困在黑暗里，看了一场漫长的‘过去’。”
李宓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反射着金光，她快速打量着陈阳的状态：“你的视力恢复了？十字龙瞳完全觉醒了？”
“算是吧。”陈阳抬手抚摸眉心的龙瞳，指尖掠过之处，金光微微起伏，“第三枚龙瞳的碎片唤醒了我体内沉睡的力量，它不仅修复了我的视觉神经，还让我明白了龙瞳真正的奥秘——所谓龙瞳，并非单纯的力量载体，而是时空的‘观测者’。”
“观测者？”李明达皱起眉头，握紧了重新捡起的短刀，警惕地盯着不远处的紫螭，“这与b4层的‘观测者定义’有关？”
她的话音刚落，实验室的墙壁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原本紧闭的大门轰然碎裂，露出外面混沌一片的时空乱流。紫螭被金光灼烧得连连后退，眼中的红光却愈发炽盛，它沙哑的声音带着疯狂的笑意：“十字龙瞳又如何？时空观测者又怎样？今日，你们所有人都要成为我重生的祭品！”
说罢，紫螭猛地张开双臂，体内涌出源源不断的紫色妖力，妖力与外界的时空乱流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巨大的紫色漩涡，漩涡中心传来强大的吸力，整个实验室的桌椅、仪器都被卷入其中，就连李宓的量子探测仪也脱手飞向漩涡。
“不好！时空结构彻底崩塌了！”李宓大喊，“这里撑不了多久了！我们必须立刻离开！”
陈阳眼中金光一闪，十字龙瞳快速转动，他似乎看穿了时空乱流的本质：“漩涡的另一端连接着b4层的时空夹缝！之前的轿厢没有真正抵达706，而是被时空乱流裹挟，b4才是龙瞳真正的核心节点！”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林岚紧紧抓住陈阳的手臂，避免被吸力卷走，“紫螭的力量太强，我们根本挡不住！”
“进轿厢！按b4按钮！”陈阳当机立断，一把将林岚推向李明达，“明达，保护好李宓和林岚！我来断后！”
李明达立刻会意，拉起李宓和林岚，朝着不远处的轿厢冲去。轿厢此刻还停在实验室门口，青铜壁上的卷草纹在时空乱流中闪烁着微弱的青光，像是黑暗中的指路明灯。李宓回头望去，只见陈阳周身的金光暴涨，他双手结印，眉心的十字龙瞳射出一道金色光柱，硬生生将紫色漩涡的吸力顶住，为她们争取时间。
“陈阳！小心！”李宓大喊着，拉着林岚钻进了轿厢。
李明达最后一个进入轿厢，她转身看向陈阳，却见紫螭的一条巨大触手突破了金光屏障，朝着陈阳的后背狠狠抽去。“小心背后！”
陈阳猛地侧身，避开触手的攻击，金色光柱瞬间转向，击中了触手的根部。“滋啦”一声，触手被金光灼烧得焦黑，紫螭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趁着这个间隙，陈阳纵身一跃，跳进了轿厢。
“快按b4！”陈阳刚站稳，就朝着李宓大喊。
李宓立刻伸手按下了黑色面板上的b4按钮。“咔哒”一声，按钮按下的瞬间，轿厢的青铜门缓缓关闭，将外面的紫色漩涡和紫螭的嘶吼声隔绝在外。轿厢内的青光骤然暴涨，剧烈的晃动再次传来，但这一次不再是旋转，而是朝着下方急速坠落，像是坠入了无底深渊。
“引力场稳定！我们正在进入b4层时空夹缝！”李宓紧握着轿厢壁上的青铜环，看着量子探测仪上的数据，“这里的时空曲率比之前更稳定，但依旧属于‘虚层’——不存在于任何固定时空，全靠观测者的意识维持结构！”
“观测者的意识？”李明达扶着轿厢壁，努力适应着坠落的失重感，“你的意思是，这里的一切，都需要有人‘定义’才能存在？”
“差不多。”李宓点头，“虚层就像是一张空白的画布，观测者就是画师，只有通过观测和定义，才能让画布上出现具体的景象。如果没有观测者定义，这里就会永远处于虚无状态。”
就在这时，轿厢突然停止了坠落，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托住。青铜门缓缓打开，映入眼帘的并非想象中的实体空间，而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混沌——没有天地，没有光线，没有声音，只有一片灰蒙蒙的虚无，仿佛回到了宇宙诞生之前的状态。
“这就是b4虚层？”林岚探头看向外面，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什么都没有啊……”
陈阳走出轿厢，眉心的十字龙瞳不断转动，金色的目光似乎能穿透这片虚无：“不，不是什么都没有，而是这里的一切都还未被‘定义’。”他伸出手，指尖触碰着虚无，却没有任何实质的触感，“李宓说得对，这里需要观测者定义，才能形成稳定的空间结构。”
就在这时，虚空中突然响起一道冰冷的电子音，像是从时空的深处传来：
【检测到四位观测者进入b4虚层，时空结构未定义，需观测者完成定义后，方可生成稳定空间。】
【定义规则：需由观测者共同确认“b4层的存在形式”，定义需包含“核心锚点”与“空间边界”，定义生效后，虚层将根据定义生成对应场景。】
电子音消失后，虚空中浮现出一块半透明的全息面板，面板上有一个空白的输入框，等待着众人的定义。
“核心锚点？空间边界？”林岚皱起眉头，“这也太抽象了吧？我们该怎么定义？”
李宓走到全息面板前，指尖在面板上轻轻一点，输入框中出现了一行虚拟文字，但很快又消失了。“不行，纯粹的科学术语无法被虚层识别。”她摇摇头，“虚层的定义需要结合‘意识共鸣’，必须是我们四个人都能认可、且能产生共鸣的概念，才能生效。”
陈阳沉思片刻，眉心的十字龙瞳闪烁着光芒：“龙瞳是时空的观测者，我们四个人都与龙瞳有着密切关联，或许可以从‘龙瞳’入手？但龙瞳的力量太霸道，作为核心锚点可能会引发时空紊乱。”
李明达没有说话，她走到轿厢外，抬头望向这片无边无际的虚无。作为来自唐代的武者，她对“空间”的理解与李宓和陈阳截然不同。在她看来，空间并非由数据和公式构成，而是由“人”的存在、“事”的发生、“情”的联结所支撑。她想起了在终南山与螭妖战斗的日子，想起了与李宓、林岚并肩作战的情谊，想起了陈阳在黑暗中坚守的信念——这些“在场者”的见证，不正是对“空间”最好的定义吗？
“或许，我们不需要复杂的定义。”李明达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却坚定，“观测者是我们，核心锚点是‘在场者的印记’，空间边界是‘我们共同的见证’。”
“在场者的印记？”李宓愣住了，“什么印记能让我们四个人都产生共鸣？”
李明达伸出自己的右手，掌心向上，露出清晰的掌纹。掌纹纵横交错，像是山川河流，又像是时空的脉络。“掌纹。”她说，“每个人的掌纹都是独一无二的，是我们作为‘观测者’存在的证明。而且，掌纹自古就有‘契约’之意，我们四人的掌纹叠加，便是对这片虚层的共同契约——定义它为‘我们所见证的时空’。”
“掌纹？”陈阳眼中一亮，“这个想法好！掌纹既是个人印记，又能通过叠加形成共同锚点，而且足够具象，能让虚层识别！”
林岚也伸出手，看着自己的掌纹：“可是，怎么把掌纹输入到定义面板里？而且，‘我们所见证的时空’这个边界，会不会太模糊了？”
李明达微微一笑，她抬起右手，指尖凝聚起一丝内力，内力在虚空中划过，写下了一行字迹——不是现代的简体字，也不是唐代的楷书，而是一种介于两者之间的、带着龙纹暗纹的文字：
“b4=读者掌纹”
“读者？”李宓疑惑地看向李明达，“为什么是‘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