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A线·神龙二年七月十五·长安太医署废墟
1. 追逃:玄色劲装与破窗月光
李宓的布靴踩在太医署废墟的碎砖上,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身后赤汞司暗卫的呼喊声越来越近,混着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在空荡的废墟里撞出回声,像无数只手在背后抓她的衣摆。
“站住!把‘流光索’交出来!”
“别让她跑了!校尉说她身上有天裂的气息!”
她攥紧怀里的半截USb充电线,线的塑料外皮还带着刚才被火把烤过的温度。方才从太平观废墟脱身时,她故意绕了三个小巷,本以为能甩掉暗卫,却没料到赤汞司的人竟像闻着血腥味的狼,紧咬不放。眼下能躲的地方,只有这片位于皇城边缘的太医署废墟——长安城里人人都知,这地方自永淳年间失火后便荒了,断墙残垣里满是烧焦的梁木,连乞丐都不愿来,倒成了她临时的避难所。
李宓猫着腰钻进一道破窗,窗棂上的木刺刮破了她的袖口,渗出血珠。她屏住呼吸,贴着墙根蹲下来,透过窗缝往外看——三道火把的光晃过废墟入口,暗卫的玄色劲装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领头的正是方才在太平观踹井壁的校尉,他手里的刀鞘上还沾着太平观的黄土。
“搜!她跑不远,肯定藏在这附近!”校尉的声音传进来,李宓赶紧往废墟深处挪,膝盖撞到了一个半埋在土里的陶瓮,瓮口碎了半边,里面掉出几株干枯的草药,是唐代常用的甘草,叶子早已发黑,却还留着淡淡的药香。
她顺着陶瓮的方向往里走,越往里越暗,只有头顶破洞漏下的月光,在地上拼出零碎的银斑。废墟的中央是一座残破的药房,屋顶塌了大半,只剩下几根焦黑的木梁斜斜地架着,梁上还挂着半块写着“太医署”的木牌,字迹被烟火熏得模糊,却还能辨认出“药”“剂”两个字。
2. 发现:绢布残卷与金鱼符秘
李宓躲进药房的柜台后,柜台是用厚木做的,虽被烧得发黑,却还结实。她刚想喘口气,后背突然碰到了一个硬东西——是柜台抽屉的残骸,里面塞着些泛黄的绢布,像是被遗忘的卷宗。
她心里一动,伸手把绢布抽出来,借着月光展开——是一卷残破的《金鱼符谱》,绢布边缘被火烧得卷了边,中间还有几处虫蛀的洞,字迹却还清晰,是唐代的楷书,笔画工整,像是太医署官员的手迹。
李宓的心跳突然加快——她在2025年的南江基地做过时空文物调研,知道金鱼符是唐代皇室的身份信物,通常左右成对,左符随主,右符存于官府,可调动兵马、出入宫门。但她从未见过《金鱼符谱》的记载,这卷残卷,说不定藏着关键信息。
她逐字逐句地读,绢布上的文字慢慢在她眼前清晰起来:
“贞观十七年,晋阳公主薨,陪葬昭陵。上(唐太宗)念其年幼,特铸金鱼符一对,左符随葬,右符存于内侍省,以备祭祀……”
“神龙元年,韦后乱政,内侍省遭焚,右符下落不明……”
“双符相合,可启‘通幽隙’,引异世之气,然非天命者,触之必遭天谴……”
“晋阳公主?右符失踪?”李宓喃喃自语,手不自觉地摸向怀里的半块龙纹玉佩——这是她从2025年掉进706年时攥在手里的,玉佩的边缘有一道明显的裂痕,像是被人硬生生掰成了两半。难道这玉佩和金鱼符有关?右符下落不明,会不会和“天裂”有关?
就在这时,柜台外传来脚步声,是暗卫的靴底踩在碎砖上的声音,越来越近。李宓赶紧把《金鱼符谱》塞进怀里,和USb线、半块玉佩放在一起,然后屏住呼吸,往柜台最里面缩——她能听到暗卫的呼吸声,能闻到他们身上的汗味和火把的烟味,甚至能听到其中一个暗卫说:“这破药房里能藏人吗?要不烧了吧,逼她出来!”
“不行!校尉说要活的!”另一个暗卫反驳,“再搜搜,没有就去下一个地方!”
脚步声在柜台前停了几秒,然后慢慢远去。李宓紧绷的身体才放松下来,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她看着怀里的《金鱼符谱》,突然想起b线的李明达——那个从唐代掉进2025年的女子,腰间好像挂着一枚金鱼符。如果明达的是左符,那右符在哪?双符相合能启“通幽隙”,是不是意味着,她和明达能通过双符和玉佩,找到回去的路?
她攥紧残卷,心里有了一个念头:必须找到右符,必须找到明达——不管是在706年,还是在2025年。
二、b线·2025年8月1日·北京故宫东北角楼
1. 开麦:国宝宣言与弹幕狂欢
监控云台的雪花还在屏幕上闪,陈阳的手却抖得更厉害了——他刚才只顾着慌,现在才看清李明达腰间的金鱼符:龙鳞纹的弧度、缠枝莲的七片花瓣、符面边缘的云纹,甚至连符扣上的磨损痕迹,都和他论文里考据的“晋阳公主左符”分毫不差。
“家人们!”陈阳猛地抓过麦克风,声音因为激动而变调,“你们看清楚!她腰间的那枚金鱼符,不是仿制品!是真的!是公元706年内侍省失火后,失踪了一千三百多年的晋阳公主左符——国宝啊!”
他的话刚说完,直播间的弹幕瞬间炸了,滚动速度快得几乎看不清字:
- “卧槽?真的假的?主播别吹牛逼啊!国宝怎么会在一个coser身上?”
- “我刚去翻百度了!晋阳公主的金鱼符确实在706年失踪了,史上没实物图!”
- “主播快报警!这要是真的,可能是盗墓来的!”
- “报啥警啊!先让妹子转个圈,报一下三围!这汉服也太还原了吧!”
- “你们没人觉得妹子的眼神不对劲吗?她好像真的不知道自己在2025年!”
- “+1!刚才她踩易拉罐说‘暗器甚薄’,现在又盯着角楼发呆,不像是演的!”
陈阳扫了眼弹幕,心里又惊又疑——他是历史系大三学生,主攻唐代史,对晋阳公主的研究做了整整一年,绝不会认错金鱼符的形制。可这枚符怎么会出现在一个穿着唐代襦裙的女子身上?她的言行举止,又完全像是从唐代穿过来的,难道……真的有“时空穿越”?
他刚想再问,李明达突然往前走了一步,眼神直直地盯着他,嘴唇哆嗦着,像是鼓足了毕生的勇气。
2. 问世:706与2025的时空冲击
“你方才说……706年?”李明达的声音很轻,却带着穿透性,盖过了直播间的杂音,“那……今夕何世?”
陈阳愣住了——他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下意识地回答:“公元2025年啊,现在是8月1号,周四晚上……”
“2025年?”李明达重复了一遍,眼睛突然睁大,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她踉跄着后退一步,赤脚踩在易拉罐的碎壳上,却浑然不觉,只是死死地攥着腰间的金鱼符,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不可能……我明明是在神龙二年的长安,怎么会到2025年?这里不是长安,不是洛阳,你说的‘北京’,又是何处?”
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眼神里满是恐惧和迷茫——陈阳突然想起自己论文里写的:晋阳公主李明达,唐太宗李世民之女,贞观十七年薨,年仅十二岁。可眼前的女子,看起来已经十六七岁,而且自称“神龙二年”(706年)来的,这和历史记载完全不符!
难道历史出了错?还是眼前的女子,真的从706年穿越到了2025年?
就在陈阳愣神的瞬间,李明达突然“啊”了一声,低头看向自己的腰间——那枚龙纹玉佩不知何时亮了起来,淡绿色的光从玉佩的裂痕里渗出来,在玉佩表面拼出一串数字,像是倒计时:71:59:59。
“这是什么?”李明达伸手去摸玉佩,指尖碰到光的瞬间,数字跳动了一下,变成了71:59:58,“为什么会有数字?72小时后……会发生什么?”
陈阳也凑过去看,瞳孔猛地收缩——这倒计时的格式,和2025年的电子钟一模一样!而且72小时,正好是三天,和之前南江基地陈野失踪时的“三天交换期”完全吻合!难道这倒计时,意味着三天后时空裂隙会再次打开,李明达会被送回706年?
“妹子,你别慌!”陈阳赶紧安慰她,“这玉佩可能是……时空信物,倒计时可能是裂隙开启的时间。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来到2025年的吗?”
李明达摇了摇头,眼泪已经掉了下来:“我只记得在长安的宫殿里,突然看到一道光,然后就被‘银蛇’(电线)缠住,再醒来就在这里了……我想回家,想回长安……”
3. 触碰:静电电弧与直播定格
陈阳看着她哭红的眼睛,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冲动——他想摸一摸那枚金鱼符,确认它是不是真的唐代文物,也想看看这枚符和玉佩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妹子,我能看看你的金鱼符吗?”陈阳试探着问,“我是历史系的,说不定能帮你找到回家的线索。”
李明达犹豫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她现在走投无路,眼前这个穿着奇怪长袍、拿着“皮影箱”(手机)的男子,是她唯一的希望。
陈阳深吸一口气,慢慢伸出手,指尖朝着金鱼符的方向靠近。直播间的弹幕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在盯着屏幕,等着看这枚“国宝”的细节:
- “主播别手抖!我还没看清龙鳞纹呢!”
- “要是真的,这直播要上热搜了!”
- “感觉要发生什么大事……”
就在陈阳的指尖距离金鱼符还有一厘米的时候,突然传来一阵“滋滋”的轻响——一道淡蓝色的静电电弧从金鱼符上弹出来,正好打在他的指尖上。
“啊!”陈阳疼得缩回手,指尖发麻,像是被针扎了一样。
更诡异的是,他手里的手机突然卡了——直播画面定格在他的手即将碰到金鱼符的瞬间,电弧的淡蓝色光斑还停留在屏幕中央,弹幕也突然消失了,只剩下屏幕左上角的“3021人观看”还在闪烁。
李明达吓得后退一步,腰间的玉佩又亮了起来,倒计时的数字突然加快了跳动,从71:59:50跳到了71:59:00,绿色的光映在她的脸上,满是惊恐。
而远处,故宫的安保巡逻车已经开了过来,红色的警灯在夜色里闪着,越来越近,车顶的喇叭传来声音:“前面的人请注意!此处禁止夜间停留,请立即离开!”
陈阳看着卡住的直播画面,又看了看越来越近的安保车,再看看李明达腰间跳动的倒计时和亮着的玉佩,心里突然慌了——直播定格了,安保来了,倒计时在加速,这枚金鱼符和玉佩,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72小时后,李明达真的能回到长安吗?而他自己,会不会因为触碰了金鱼符,被卷进这场时空乱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