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
世家杨氏举办的清谈会可谓十分低调。
受邀请的唯有,崔,卢,郑,李四家。
原本还应该有谢家,可如今,谢家已经没有了...
杨氏老族长率先开了口:
“各位,如今,当何行?”
其他四家家主沉默半晌。
李家家主叹了口气:
“唯有驱虎赶狼,方能解我世家之危机!”
其他世家纷纷叹气。
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唇亡齿寒,谢家亡的叫他们夜夜不寒而栗。
谁能保证自己不是下一个谢家呢?
就是不知那宋渊小儿何时又发一次疯..
他们总不能如谢家一般被动,这次,便主动出击吧...
世家,绝不可能退让!
这一退,怕是就回不来了!
这国姓什么他们不在乎,打仗会死多少人更与他们无关。
既赵家如此不懂规矩,他们不介意换个国主!
半月后,大辽,魏国,瓦剌,东荣国,分别收到密信。
信乃是大渊五大世家联笔!
内容简单直接。
大渊世家为自保,愿与各国合纵。
世家出银五百万两,粮二百万石助四国出兵,以击大渊,伤其国力!
有人出银出粮,合四国共同出击...
此举,恐怕没有一个家主会不动心...
若能一举灭了大渊,该是怎样一块肥肉?
便算无法击溃,四国合力一杀,大渊也必定求和。
届时,呵!割地赔银,他们也能叫大渊好好出出血!
大辽皇帝看罢信件,哈哈哈大笑:
“好,好!人狂必有天收!我大辽复仇的时已至!
五城之辱不日必将血洗!”
至此新年之际,各处一片欢腾。
暗涌却是越来越汹涌。
五大世家暗悄悄的开始在出关队伍中夹带了大量粮食,金银。
初时,只敢少量夹带,以观边防查验官员态度。
若刚正者,则杀。
若贪心者,则买。
若有野心者,则许以侯爵之位,合谋!
京都,青王府后院。
秦约一封封打开从各处传来的密信。
喃喃自语:
“果如殿下所料,狗已入穷巷,简直是自寻死路!”
待看完所有密信,秦约开始组织其他九人给各处回信。
“传信给瓦剌边军守将,放松监管边关查验。
可收世家贿赂,前三批银粮可放行,我们要的 是他们最多的那一批!”
“传信给东荣国边军,寻个由头撤了如今查验官何靖的职务。
换个爱占便宜的上位!不是爱贪嘛,便叫他贪个够!”
“辽,魏,边关亦如此!
一定要小心谨慎,叫我们的人小心,万不可被发现蛛丝马迹!”
秦约又写了一封信,叫人偷偷送入宫中。
眼看着那送信之人离开,秦约眼里闪烁着激动的光!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便是这一双手啊,在暗暗搅弄着风云。
这种感觉...
一想到,这大渊,日后的桩桩件件大事,他们皆是推手。
便叫人止不住的热血沸腾呢...
武德帝见了那信上的内容,双眼眯出了一个危险的弧度。
“都叫大孙说准了!
世家果然狗急跳墙了!
只是这小子特娘的玩的太大了,他竟要...”
便是他之前也不明白,宋渊灭了谢家,为何不一口作气,灭了其他世家。
他还记得宋渊当时眸子里泛着冷光:
“世家算个屁!老子谋的是国!”
武德帝:!!!
这个崽子太特娘胆大了!
特么的,内忧未解,他竟开始算计着外患了。
这小子的野心,真特娘的大啊!
也太过冒险!
一个不慎,这不是要将他的大渊给玩没了吗?
新年便这么来了。
王家村是前所未有的热闹!
孩童们穿着红色的年服,脸上洋溢着笑。
赵之行和桉云婉回了青州王府。
他本想留在王家村的,宋三高却差点给他一脚:
“成了亲也没个正事!哪有成亲第一年不在王府的?
要来明年再来!”
可此时的宋渊却躺在大荒山的半山腰上。
一同的还有沈齐,王小山,张铁蛋,张铁驴,虎头,吴小虎!
几人就那么静静的躺在雪地里。
有一只有些肥的鸡腿,传过每个人的手,吃上一口。
多年前,为了吴小虎家,收拾了癞子的那一日。
也有一个鸡腿,你一口,我一口,吃的很香。
好像,还是当年的那个味道。
呼吸轻轻,思绪悠悠。
过了年,又要各奔东西。
只有今夜,是属于他们的。
昔日闹的村里鸡飞狗跳的孩子们,终究是长大了。
村内,宋家。
柳小梅抱着昏昏欲睡的宋思琬,对着一支银簪喃喃自语:
“小姐,思婉越来越像你了是不是?
我一定会让她过上你说的那种日子。
恣意,随心。”
王家村外坟地。
宋三高打着灯笼缩着膀子,看着二柱三柱趴在他们爹坟上说着悄悄话。
看着他们把藏在袖子里的鸡腿放到坟前。
看着他们把偷偷藏起的鞭炮在山上放的叮当响。
县衙后院,刘永和刘于氏一边吃着东西守岁,一边见他们那傻儿子磨着手里的弩。
刘明礼磨的极认真,这是他给爹做的,防身。
青州王府,赵之行和桉云婉趴在床上。
赵之行拿出一封封武德帝昔年给写给他的信。
掐着腰,学着武德帝瞪着眼珠子骂人。
桉云桉捂着肚子笑,笑了很久...
二宝山上,大部分青州军都被谢焚许了探亲假,归了家。
没有家人的三五成群的聚在一处,或吃或喝,畅快大饮。
谢焚和云长空廖海围着炉子喝着酒。
三个人,四个盏!
二宝山下,邓科站在雪夜里良久。
一眼望去,曾经的杏花村只余断壁残垣。
他在雪地里独行,他推开一处布满了蜘蛛网的木门。
他伏在一处破旧的木床旁呜咽着低泣到失声痛哭。
今夜,大家没有团聚。
因为,
宋渊说:
过年,便自在些吧,做想做的事,和想在一处的人,在一处。
人嘛,总要为自己而活。
京都,武德帝麻木的看着眼前一众妃嫔,看着往年一样无趣的宫舞。
看着皇室宗亲们喝的东倒西歪。
叹了口气,出了大殿。
一回头,便见太子畏畏缩缩的跟了出来:
“父皇,我怕您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