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瓦剌使者离开之时,宋渊也向武德帝提出要回青州。
武德帝自是不愿的。
可宋渊的根在青州,养他长大的父母亦在青州。
他便是皇孙也不能没了孝道..
这一趟还真拦不住...
临行前,武德帝还同宋渊说了一件事。
北方三州官员,将有大变动。
除去三个知府,其他人任满三年的几乎会全被调离。
宋渊点了头,这些在他意料之中。
去年北方三州粮食产量翻了几倍,这些官员早被惦记多时。
调去其他州府是必然的...
三日后,京城门口。
庄闲坐在马车内,晃着脑袋读着一本不知什么书。
越昭又送来一批银子,宋渊越看着小妮越顺眼。
倒是越昭上下打量着宋渊,不满意的摇了摇头:
“小殿下,您现在是有钱人。要穿就穿最好的裘,要骑便骑最烈的马!
您看看您腰间那玉佩,都磕成什么样了...”
好好一个圆形玉佩,硬生生磕成了方的..
邓科在旁边使劲憋笑。
越昭直接嫌弃的白了邓科一眼:
“没说你一样,刀鞘都掉漆了!”
邓科:....
越昭如今可不可得了。
她的霓裳锦绣阁已在京都开了四处铺子。
且还撺掇孙琼在别的州府复刻,听说已有十几家了...
又有宋渊在她背后指点,几乎每季都能推出让人耳目一新的服饰来。
每一套服饰皆有名字,故事相辅相成,竟让那衣服如同有了情怀一般。
甚至有人还专门收集起来,私下欣赏。
如今的京都商会,越昭亦有一席之地,人道一声越先生..
叨念了半晌,越昭才回了城内。
宋渊,张铁蛋,邓科骑着马,看着赵之行在那和桉家小姐难舍难分..
赵之行趴在桉家小姐马车外面,舔着个大脸:
“待日后你我成亲,我带你回青州!整个青州都是本王的!
到时,你想骑马还是想如何,都随你,很自在!”
桉云婉眼里满是向往,拿着帕子掩嘴笑:
“我兄长说..说皇长孙极好,你是个没心眼的,凡事多听那位小殿下的。”
赵之行拍着胸脯笑:
“出了这京都,咱和小殿下那可是拜把子的交情!”
噗嗤..
桉云婉连眼睛都在笑。
两人腻歪了半晌,桉家丫鬟催了三次,桉小姐的马车才回了城!
四人四骑扬尘而去。
两千护卫紧紧跟在他们身后随行。
归乡的心,在这一刻到达了顶峰。
仗着年轻,四人赶路十分的急。
不过几日便到了兖州附近。
原本不打算多做停留,哪知一行人才入城门,便有人通传了史大力。
兖州百姓更是沿途恭贺,有喊状元郎小侯爷的,也有人喊小殿下的。
宋渊高兴,直接让护卫买了几大筐的糖,沿途撒给看热闹的百姓。
史大力极其豪迈,宋渊几人在兖州待了三日,就没怎么醒过。
那酒喝的宋渊撒尿都一股子酒气..
三日后,几人逃也似的离开了这虎狼窝..
临行前,宋渊命史大力通知兖州的世家族长,十日后到青州一叙。
冀州,宋渊亲自见了贺喜。
这位便是宋渊钦点的未来豫州知府。
宋渊直接拍给他五千两银票:
“这是我贺你升迁的仪程,收着吧!”
贺喜感激不尽:
“请殿下放心,贺喜必不负殿下所托,定治理好豫州。”
宋渊却嘱咐道:
“贺喜,如今的北方三州,有钱,有粮,亦有兵!
此乃你我的后盾,万不能走错了路..
无论何种境遇,保命为先!”
这一句嘱咐,贺喜心中大为震撼!
他慌忙跪下,以头触地:
“殿下,有您这句话,贺喜愿为您,为大渊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离开冀州前,宋渊同样吩咐了贺喜,传信冀州世家,七日后到青州王府。
青州,岳阳府。
知府钱同书掐算着日子:
“宋渊这小子也该回青州了才是...他无论如何,都是要回来的..”
钱同书正在自言自语,忽听小吏来报.
“钱大人,苏家家主,苏兴言求见。”
钱同书愣了一下,他来做什么?
“让人进来吧!”
苏兴言容颜憔悴,双眼深陷,竟是被人搀着进来的。
“钱大人...老夫只怕命不久矣..此来,是向您托孤的...”
钱同书被他这模样吓了一跳:
“兴言啊,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大事?”
苏兴言苦笑着摇头:
“一切不过是老夫的选择罢了,如今这恶果只能老夫自己咽下。”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有些事能骗得了一时,却骗不了一世。
苏兴言投到青州王名下之事已被世家查明。
如今,包括苏氏在内的所有世家皆对苏兴言一家下了“诛杀”令!
前几日,仆从在门缝收到了印有血手印的信...
上面用红笔密密麻麻写着青州所有苏家人的名字.
里面甚至有他刚出生一个多月的小孙子..
便是所有仆从的名字都在上面。
此时,苏府上下已是人心惶惶。
不少仆从哭天抹泪,有人当日便跪求放奴书。
哪知,那些人前脚拿了放奴书离开,半夜的时候,尸体便被扔回了苏家。
显然,他们是被人盯上了...
不灭门,绝不罢休..
苏兴言明白,世家是要杀鸡儆猴。
背叛世家者,绝不得好死..
可他当初,难道有的选?
若不投了宋渊,他们青州苏家早就没了..
昨日,他们苏家一个子弟外出游玩,驾车的马突然失控。
虽人还活着,可他知道,这只是他们的一点手段而已...
接下来,这样的手段会层出不穷..
直到他们后悔,绝望,求告无门!
世家想用苏家的下场,警告其他人,敢于背叛世家,无论谁也保不住!
钱同书轻叩茶盏:
“宋渊快回来了。”
苏兴言苦笑着摇了摇头:
“只怕,我们苏家活不到那个时候了..”
苏兴言又叹了口气:
“钱大人,如今他不是侯爷了,他是皇帝的长孙...”
他不敢赌,赌如今的宋渊是如何看待世家的...
是要制衡还是联合..总之,如今的身份不允许他与世家死磕..
历朝历代的掌权者背后,皆有世家身影,如跗骨之蛆..
如此,青州苏家的身份将极其尴尬。
皇权之下,他或许会成为他们博弈到最后的牺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