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杨欢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遗漏的疑问——既然第一任和第二任“四喜”都是穿越者,那漫长岁月里是否还有后续的穿越者?
他连忙抬头看向宁渊,语气带着几分急切:“宁前辈,在第二任四喜出现之后,这往后的岁月里,六红道还出现过第三任四喜吗?”
宁渊缓缓摇了摇头,青色的残魂身影因情绪波动而微微闪烁,语气里满是对六红道衰落的惋惜:“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四喜’出现过。自第二任‘四喜’失踪,‘四喜’这个称呼就渐渐成了六红道的传承象征,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六红道也彻底偏离了最初的本意。”
他顿了顿,指尖的青色微光变得黯淡,像是在回忆六红道变质的过程:“我后来也总结出,能成为四喜的核心条件——必须是‘诡浊’体质。只有具备这种‘游离于轮回之外、容纳正邪之力’的体质,才能真正理解‘诡素之道’,才能察觉天道有缺。可在我第二世之后,天地间再也没人拥有‘诡浊’体质,连六红道内部,也渐渐开始遗忘。”
“他们开始偏离最初的初衷。”宁渊的声音里多了几分痛心,“从‘弥补天道缺口’的守护者,变成了隐藏在暗处、以‘欺骗’为手段、掠夺他人修为的邪道。他们将四喜开创的传承,彻底变成了作恶的工具。”
杨欢听到这里,心中的疑惑解开了很多——原来六红道并非一开始就是邪道,而是因时间的推移及缺少“诡浊”的引领,才逐渐走向歧途。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手上的无愧剑,突然想起此行的真正目的,连忙追问:“宁前辈,我还有一事想问,傩神的面具,到底是什么东西?”
提到傩神面具,宁渊的残魂身影停顿了一下,陷入了短暂的沉思。青色的微光在他周身缓缓流转,像是在唤醒尘封的记忆。
片刻后,他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对过往的追忆:“傩神的面具,其实就是一面普通却又特殊的面具,它是当初第一任‘四喜’的伴侣,也就是傩神本人的随身之物。”
“傩神的随身之物?”杨欢瞳孔微缩,没想到这面具竟与首任‘四喜’有关。
“没错。”宁渊点头,目光转向地宫深处,“我只记得,这面具拥有特殊的力量,只要傩神戴上它,就能为人族祛除瘟疫、驱散灾难——当年大战期间,人族和妖族经常爆发瘟疫,就是傩神戴着这面面具,走遍各大城池,才让瘟疫消退。后来傩神与第一任四喜一同失踪,只留下了这面面具。”
他补充道,声音里多了几分怀念:“傩神失踪后,这面面具由第一世的伴侣——傩教的大长老南宫雪代为保管。可雪儿戴上面具后,只能发挥其十分之一的力量,后来雪儿预感自己大限将至,便将这面面具藏在了席家地宫深处,希望未来能有合适的人找到它,发挥它的真正作用。”
“至于其他细节,比如具体的使用方法、是否还有其他能力,我就记不太清楚了。”宁渊的声音里多了几分歉意,“毕竟时间过去太久,很多记忆已经模糊。”
杨欢心中震撼不已——他本以为傩神面具只是一件普通的法器,没想到竟有如此厚重的来历,还与首任四喜、傩神有着直接关联。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无愧剑,突然觉得此行的收获,远比想象中更多。
就在这时,宁渊的残魂身影开始变得透明,素心与素玉的身影也渐渐淡化,白色长裙与黑色长裙的轮廓越来越模糊。
宁渊深吸一口气,语气变得无比郑重,目光紧紧盯着杨欢:“诡浊大人,我与素心、素玉的残魂,留在世间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之所以一直称你为‘诡浊大人’,就是因为你拥有‘诡浊’体质,在我看来,你就是第三任‘四喜’——是唯一能继承首任与第二任四喜遗志,弥补天道缺口的人。”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恳求与期待:“我希望你能继承他们的意志,不要让六红道的传承彻底湮灭,更不要让这方天地永远被天道缺口束缚。现在,我会将我四世的肉身炼化,这力量只有你的诡浊体质能够承受,也只有你,能将这些力量转化为弥补天道缺口的关键。”
宁渊说完,双手快速结印,指尖的青色微光骤然亮起,口中默念着古老的咒语——那咒语晦涩难懂,却带着一股跨越千万年的力量,在地宫回荡。
念完咒语,他又看向杨欢,语气无比郑重:“记住,第一任四喜曾说过‘天地本为一物,善恶只在一念之间’——六红道的‘诡’可以是作恶的手段,也可以是弥补天道的工具,关键在于使用者的初心。”
话音刚落,浅坑中的四具棺材突然同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灰色、白色、墨绿色、暗红色的光晕从棺木中涌出,像四道彩色的瀑布,在空中交织缠绕,最终形成一道直径丈余的巨大光茧,将四具肉身紧紧包裹其中。
宁渊的残魂化作一道青色光流,毫不犹豫地融入光茧之中;素心与素玉的身影也随之走到光茧旁,她们看着杨欢,眼中满是欣慰。素心的白色长裙已经透明得能看到背后的石壁,她轻声说道:“小道士,再见了。这一次,我们是真的消散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往后的道,要靠你自己去悟,要记得,守住初心,便是正道。”
素玉也收起了魅惑,声音里满是郑重:“别让我们和宁师兄的等待白费,也别让两任四喜的努力落空。往后,要靠你自己去走出属于自己的路。”说完,两女同时化作一黑一白两道光柱,像两道流星,义无反顾地汇入光茧之中。
光茧的光芒瞬间暴涨,刺得杨欢下意识地眯起眼睛,整个地宫都在微微震动,青灰色的石板上落下细小的石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