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祥猩红闪电划过天穹，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鬼泣尖啸跟随其后。
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间被暗红色的乌云笼罩，云层极低，压抑无比。
暗红色雷蛇在云海中疯狂闪烁，发凄厉尖啸。
“哗啦啦……”
开始下起了散发着暗红幽光的血雨。
汐瑶微微皱眉。
奇怪。
这云层……怎么感觉跟自己之前突破金丹时有点像？
然而一旁的沈婉音却在看到这血雨的瞬间，脸色惨白，整个人大惊失色。
她声音都变了调：
“天地同悲……这是化神陨落之兆！！”
“快！快随我来！！”
汐瑶心中一凛，瞬间反应过来。
她看着沈婉音那副快要失去理智的模样，以及周围那些正发疯般往主殿方向赶的长老们，便知道出大事了。
“走！”
汐瑶不再废话，反手一把拉住沈婉音的手臂。
身形化作一道流光，以后者根本反应不过来的速度，瞬间冲向主殿后方禁地。
……
命牌殿前。
汐瑶带着沈婉音落地时，门口已经聚集了许多面色惊恐的长老。
见代理门主到来，众人自动让开一条道路。
沈婉音强行稳住心神，对着汐瑶无比严肃地说道：
“此乃宗门重地，非门主不可启。”
“还请代理门主，叩门看命。”
汐瑶点头，心中也涌起一股对那两位门主的担忧。
她走上前，深吸一口气，轻轻叩响了那扇沉重青铜大门。
“咚。”
大门微微震颤，随即缓缓向两侧打开。
大殿中央，一棵巨大无比，由无数玉牌组成的倒悬光树显露在众人眼前。
那是漱玉门上面都是奇异形状的命牌，组成了一棵树，名为命魂树。
除了汐瑶，和杂役弟子外，门内所有修士的命牌都挂在其上。
众人屏住呼吸，紧张地抬起头，目光从下往上扫去。
最底层。
外派弟子的命牌区域，已经变得斑驳不堪，几乎有三分之一的玉牌彻底碎裂，黯淡无光。
往上。
长老层。
代表着白芷的那块玉牌，已经彻底粉碎，化作一堆粉末，一旁也有少许玉牌碎裂。
众人心头一紧，继续向上看去。
最顶端，那是两块散发着璀璨光芒的主牌。
左边，代表副门主霜辞月的命牌，光芒依旧，完好无损。
众人刚想松一口气。
视线移向右边。
那是代表门主秋不染的命牌。
那块原本应该光芒万丈的命牌，此刻竟然光芒黯淡，且从中间裂开了一道触目惊心的巨大裂痕！
命牌……碎了一半。
虽然没有完全碎裂，证明刚刚那场令天地哭泣的血雨并非为她而泣，人还活着。
但这副惨状，显然也是处在生死的一线之间。
虽说现状凄惨，但殿内众人此时都长长松了一口气。
命牌碎裂一半，确实意味着重伤垂死。
但到了化神这一层次，其生命力的顽强程度早已超出了低阶修士的想象。
滴血重生，不过是基本操作。
只要没被当场磨灭神魂与所有生机，哪怕只剩下一片头皮屑，甚至是一个完好的细胞，给予漫长岁月，她们也能强行复原。
虽说修为定会跌落，甚至根基受损，但至少……人还活着。
而且结合刚才的天地异象。
显然是两位门主遭遇了同级别的强敌，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杀，并最终下了死手。
结果是，对方陨落，我方重伤。
惨胜。
虽说不是最坏的结果，但也绝对不容乐观。
汐瑶一边冷静思考，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长老们的情绪。
恐惧，庆幸，迷茫，兼而有之。
她收回目光，手指轻敲大门，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
“传我令。”
“留下两名心腹长老在此轮流看守，命牌若有任何变动，即刻上报。”
“同时，将漱玉门全宗警戒提升至最高级别。但切记，外松内紧，不可随意走漏风声。”
汐瑶顿了顿，语气加重：
“对外的医馆问诊灵草丹药交易，一切照旧，不得有误。”
这时，一位脾气稍急的战堂长老忍不住开口：
“代理门主，我们难道就……这样什么也不做？”
“门主重伤，生死未卜，我们岂能缩在龟壳里坐视不管？”
汐瑶转头，那双毫似乎能穿透灵魂的红瞳死死盯着她：
“那么，你觉得我们能做什么？”
那位长老一哽，硬着头皮道：
“至少……至少派人去接应，或者……”
“去送死吗？”
汐瑶冷冷地打断了她。
“对方是能让两位化神联手都身受重伤的存在。”
“如今一位化神陨落，天地同悲，全云渺仙州乃至周边地界的视线，都会聚焦到那个战场。”
她上前一步，
“到时候，若是我们要大张旗鼓地派人过去，除了暴露漱玉门内部空虚，没有化神坐镇的事实之外，没有任何用处。”
“你是想让那些窥伺已久的饿狼，趁虚而入，把我们也吞了吗？”
那位长老张了张嘴，最终面色苍白地低下了头，不再言语。
见震慑住了众人，汐瑶语气稍缓：
“与其去添乱，不如守好家门，全力准备好迎接门主归来。”
“不过……”
汐瑶话锋一转，揉了揉有些发胀的眉心：
“也不能真的当瞎子。”
“派几名擅长隐匿的暗探，去事发地边缘远远地看一眼，只负责收集信息，切勿靠近，更不可暴露身份。”
“是！”
众长老齐声应诺，开始有条不紊地执行命令。
汐瑶看着忙碌的众人，无奈地挠了挠头。
虽然面上镇定自若，但她心底那股紧迫感却越来越强。
化神陨落，天下将乱。
区区金丹，还是太弱了。
必须要变强。
变得更强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