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打算脚底抹油的汐瑶，听见自家师尊这话，脚下一滑，差点当场摔个跟头。
她一脸古怪地看向霜辞月，怯生生地说道：
“师尊……这不好吧？”
师尊可是有家室的人，那一位可是秋不染门主，两尊化神大能。
汐瑶感觉自己要是真这么干了，迟早要完。
秋门主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霜辞月却歪了歪脑袋，素手继续盘弄着她那一头深蓝色的秀发。
她有些奇怪地向汐瑶问道：
“有什么不好的呀？为师听说，门内十分流行找瑶瑶理发呢。”
“这好像是……现在的潮流？”
“这个……那个……”
汐瑶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和师尊解释，这个理发它不是她想的那种理发。
霜辞月体态丰腴曼妙，一袭薄纱难掩那惊心动魄的起伏曲线，却不见半分多余的赘肉，比白发少女还要高挑几分。
一头深蓝色的长发被随意束成侧马尾，如幽蓝泉水般顺着圆润的肩头滑落。
那张总是挂着温婉笑意的面容上，一双眯成弯月的眼眸，正含笑注视着汐瑶。
作为漱玉门的副门主，霜辞月的容貌自是云渺仙州的门面。
她与秋不染门主的那段感情，更是作为佳话流传甚广。
汐瑶虽然不觉得自己是什么正人君子，但真要上手帮师尊理发，良心上总感觉过意不去。
霜辞月看着面前白发少女窘迫的反应，歪着脑袋撑着脸，故作失落道：
“为师觉得自己还挺年轻的……瑶瑶莫不是嫌弃为师年纪大了？”
说罢，还假装抬手抹泪，看得汐瑶一阵无语。
“没有……”
“那为什么，瑶瑶能帮门内那么多师姐师妹理发，却不愿帮师尊呢？”
霜辞月本来只是偶然听说，这位刚入门就荣升美人榜一的小徒弟，有一手出神入化的理发技术，征服了门内许许多多的弟子。
她起初只是想找个借口，拉近一下师徒关系。
但现如今汐瑶这个反应，反倒让她愈发好奇了。
作为副门主，有义务知晓门内各种动向。
本来只是随口一说，现在看来，必须实地调查一番。
“因为……这事不适合对长辈做。”
汐瑶试图挣扎：
“以师尊的能力，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出想要的造型嘛……”
霜辞月却摇头道：
“那不一样，自己徒儿亲自动手，才有意义。”
汐瑶沉默了。
到底是谁传出去的？导致总有漱玉门弟子真以为她是正经理发，结果被她剃光光后，又闭口不谈真实情况，转头向下一位无辜受害者推销汐瑶理发。
汐瑶苦思冥想，除了入门时被自己误剃的那几个，嫌疑最大的就是清涟了。
“徒儿……不行吗？”
霜辞月更是莫名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挽住了汐瑶的手臂。
我理，我理还不行吗！
“行。”
汐瑶咬牙。
“拜托徒儿了。”
霜辞月喜笑颜开，期待地看向汐瑶。
真给师尊正儿八经地剪个头发应付一下好了，汐瑶如此想道。
于是，在霜辞月期待的眼神中，汐瑶来到她身后。
指尖微风流转，轻拂过她的发梢。
【你再次引动那抹抹除一切的风，试图拂去眼前阻碍。然而，那本该无往不利的清风，此刻却化作了真正的凡风。它轻柔地吹过目标，未带走一丝尘埃，未惊动半分生灭】
【此物非柳，亦非清风所欲拂之尘。它就伫立在那里，完好无损。它本身便是这世界不可撼动的规则，任凭风过，我自岿然不动】
无论汐瑶如何动用清风拂柳，硬是没能削下一根头发。
就像是在用微风去撼动山岳，她无法动摇分毫。
但是，这刚好给汐瑶找了个借口。
“师尊……看吧，不是我不想，而是师尊境界太高了，做不到。”
霜辞月却有些疑惑地说道：
“为师已经主动将发丝的压制到了筑基期也能轻松修剪的程度。之前还让筑基弟子帮为师修剪过呢。”
她敏锐地察觉到，此事一定有隐情。
无论是汐瑶的态度，还是她观察到的那些弟子奇奇怪怪的神情，都透着古怪。
尽管汐瑶是苏青衣的亲密之人，但苏青衣也不是没有遭受过亲密之人的背叛。
调查清楚理发一事，刻不容缓！
尤其是最近，她总有一股不安的预感，必须弄清任何未知的变数。
于是她歪着脑袋，笑眯眯地凑近汐瑶：
“瑶瑶，到底怎么回事呢？”
汐瑶咽了一口唾沫，先是举手声明：
“首先，她们都是自愿的，我没有强迫她们……”
接着，汐瑶凑到霜辞月耳边，徐徐道来：
“师尊……其实是这样的……”
她将事情的原委，从一开始测试时误打误撞顿悟剑招失控，到后面清涟主动找上门，一五一十地全说了。
霜辞月听着听着，表情越来越古怪，即便以化神期的定力，她的脸色也微微红润了一丝。
汐瑶讲完后，十分乖巧地站在一旁，轻声道：
“所以，就是这样……”
“师尊……我可以走了吗？”
霜辞月有些僵硬地点了点头。
没想到事情真相竟是如此，这可真是……世风日下。
汐瑶行了个礼，刚准备转身开溜。
突然，一双修长纤细的手，紧紧扣住了她的肩膀。
“师……尊？”
“现在，就是这里，让为师……体验一下吧。”
霜辞月突然想起，那些被汐瑶理过发的弟子，基本灵力都更加通畅，甚至有人连修为都更进一步。
二徒弟纪如霜便是如此。
她本来还以为那是突然开窍，现在看来，似乎是已经惨遭汐瑶毒手了。
最近云渺仙洲四处异象频发，仁宗蠢蠢欲动，大夏更是不知道在谋划着什么。
再加上心中那抹挥之不去的预感，似乎大事将近。
弄清楚汐瑶这一手到底是什么情况，至关重要。
没有效果也就罢了，知晓原理就行。
但若是有效果，哪怕只是灵力运转稍畅几分，也能让实力更进一步。
于是，她无比郑重地对面前呆住的白发少女说道：
“瑶瑶，帮为师理发吧，门主那边……她会理解的。”
汐瑶感觉很无助。
这些女人到底怎么了？
为什么一个两个知道了真相以后，还非要继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