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攘攘的人群围成一个圈,将发病的两人围在中间。
议论声超过了他们的呻吟。
萧鹤离得最近,率先做出反应将人带到附近的房间。
苏棠本想立即跟上去,查理管家却冲她使了个眼神。
人们神色各异,对刚才的事还没反应过来,两位少爷生病这事显然不能传出去,否则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乱子。
还好今天是白家举办的宴会,又是在船上,在邮轮靠岸之前,他们尚有时间处理一切。
此刻人们小声地谈论着刚才的事:
“白家兄弟刚才好吓人,他们家不会有什么遗传病吧?”
“我看多半是,怪不得早些年老公爵那么着急给他们找人订婚,恐怕就是怕将来消息传出去不好找亲家。”
“唉,可惜了。长这么帅,家世也好,却是个病痨。”
“刚才我在旁边,那叫一个吓人,脸上爬满了东西。”
“看来白家要败落喽~”
……
一句接一句的闲话传入苏棠的耳朵。
她抬眸看向众人,用不大不小却足够具有威胁的话语说道:
“诸位都是来参加我生日宴会的,除此之外,我不希望有任何一句闲话传出去。否则白家可不会轻易放过各位!”
议论声戛然而止。
众人盯着说话的少女,她看起来很瘦弱,一拳就能被打倒;但又让人觉得生命力很顽强,如同烧不尽的野草。
想起刚才还有人拍照,她又叮嘱查理管家要将所有宾客的手机仔细检查才能把人放出去,这才放心去瞧生病的两人。
房间里,萧鹤正在给两人打止痛剂。
效果甚微。
看见苏棠进来,白行简转了个身,转身背对着她,不愿让她看见自己发病的蠢样。
“怎么样了?”
苏棠问萧鹤。
萧鹤将手里的针剂注入白衡体内,抿嘴摇了摇头。
床上的两人身体蜷缩,额头渗出薄汗,脸上蔓延着可怖的蛇鳞。
苏棠叹了口气,在房间里寻找趁手的利器。
待客的房间,什么利器都没有。
萧鹤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有些疑惑:“你在找什么?”
苏棠看向他,“有刀吗?”
萧鹤随身带着一把小刀,从兜里掏出来给她。
“要刀干什么?”他还是不太明白苏棠的意图。
苏棠拿刀走到床前,举起光洁的手腕,准备将刀抵上去。
还没落下去,就被萧鹤制止:“你到底要干什么?”
有俩病号已经够麻烦了,这姑奶奶还来添乱。
苏棠耸肩,“救他们啊。”
说完举着自己的手腕准备再次割下去,却怎么也下不了手。
她没啥自残倾向,这着实有点为难她。
只好把视线落在萧鹤身上,将手里的小刀递给对方。
“我的血可以压制他们的病情,你来。”
萧鹤连忙摆手后退,“我不行,我下不去手。”
“我也下不去手啊。”
“你刚才不是还准备自己动手吗?”
“我没割过自己,没经验啊。万一下手重了怎么办?你是医生,你来!”
“医生是救人的,不是杀人的。”
闻言苏棠懒得跟他装,“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也个变态,你那医务室里多少尸体,我都不稀得说。快点儿!”
萧鹤一直以为自己在小姑娘面前瞒的挺好,突然被戳破还以为是白衡告诉她的。
对着白衡一脸震惊:“不是兄弟,这也跟你老婆说啊?”
两人在床前争来争去,白衡全身上下都泛疼。
扯了扯泛白的嘴角,蓝色眸子盯着少女的手腕,
“不用你的血,熬一会儿就好了。”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
她那么娇气,割手腕得老疼了。
苏棠眼神扫过他的脸,心情有些沉闷。
看上去白衡很痛的样子。
白行简背对着她,她不太清楚他的状况,但总不会好到哪里去。
眼珠转动,少女索性将手直接横在白衡面前,“要不还是你自己咬吧?咬出血就行,让我自己放血我实在做不到。”
这跟让她心甘情愿上吊没什么区别。
白衡苦笑,连推开她手的力气都没有。
嘴唇蠕动,还想说些什么,人已经晕了过去。
萧鹤连忙上前检查白衡的身体特征。
苏棠绕到另一边,发现白行简双眼猩红,正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
“不痛吗?”
她抱着胸站在床边看他,好心把手臂伸到他面前,
“咬吧。”
白行简松开自己的下唇,说话十分费劲:
“看不起谁呢……他不咬你,我会咬?”
在她心里自己就是比白衡恶毒是吧?
苏棠:“……”
这有什么好比的?
斜眼看了一下白行简,心一横,苏棠用刀子在自己的手腕处轻轻割了一下,不一会儿渗透出一点血丝。
她将手腕放到男人面前,“已经割了,不吃可是浪费啊。”
白行简张开唇,听话地含住她的手腕。
灼热的舌尖轻轻舔过伤口,苏棠耳尖略微泛红。
白行简压根没有吸血,就苏棠那个力道,要靠血自己流出来,治愈他的病简直是天方夜谭。
几分钟后,白行简也晕了。
看着干干净净的手腕,苏棠有些心虚。
她明明记得自己刚才看到血流出来了,怎么这么一会儿就没了。
是她力道太轻了?
妈妈呀,她不想再割一次了。
这跟让她切腹自尽有什么区别。
怪不得系统最近都不来捣乱了,感情是想看到她割腕自尽(bushi)吗?
那她很命苦了。
萧鹤检查完两人的身体,扭头看见苏棠一脸犹豫,提了个建议:
“要不我给你抽点儿血出来?就像去献血一样。”
他从医疗箱里拿出一根针管,“这个针头细,没有割腕痛。”
苏棠看着他,迟缓地点了一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