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男人一双黑色的眼睛像是潭水深处的石头,静默地看着刚被他抱上床昏睡着的女孩。
那东西说它给苏棠下了药,她不会醒。
让他把握住机会。
什么机会?
趁人之危占她便宜?
要是他想,三年里那么多时间,他早就成了苏棠名正言顺的男朋友。
他看得出来,苏棠不讨厌他,那几年里他们相依为命,若是他提出交往,苏棠大概率也不会拒绝。
但说不上来为什么,他不想要这样勉强的感情。
苏棠对他没有男女之情,那就这样陪在她身边,做她的朋友也很好。
只要看着她好,就足够了。
可那东西太邪门,他想弄清楚它究竟是什么,才会假装答应。
“你在吗?”
男人四处张望,并没看见可疑的字体出现。
想来那东西应该已经走了。
床上的少女翻了个身,手从被子里伸了出来。
粉嫩白皙的脸蛋显露在他眼前,谢屿川伸手,将她的手放进被子里,恋恋不舍地视线一寸寸扫过她恬淡的睡颜。
好乖。
她的脸上就该这样平静柔和,所有破坏这一切的东西都不该存在。
这一晚,谢屿川没从卧室里出来。
*
窗外传来鸟叫声,阳光照进卧室。
苏棠睁眼,扭头在一旁发现了谢屿川——他脱了上衣,此刻和她睡在同一张床上。
少女低头,发现自己身上还穿着昨天看电影时穿的衣服。
脑中疑惑丛生,她伸手推了推谢屿川。
男人幽幽转醒,刚想说些什么,苏棠就一把将他推到了地上。
愤怒到极致的白行简拿着一把刀刺了过来,若不是她刚才推开谢屿川,只怕他已经没了半条命。
下药,上床,捉奸……
这套路好熟悉。
不会是那狗系统为了弄死她故意设的局吧?
“呵,你们倒是郎情妾意。”
白行简还穿着外头的衣服,今早收到消息就一路赶了回来,眼下还有一层淡淡的乌青。
“这就是你想要摘下戒指的原因?”
男人盯着他,一双深邃的眼里压抑着愤怒,嗓音变得嘶哑,
“苏棠,你好得很!”
说着又拿刀要刺谢屿川。
苏棠连忙起身,还好身上的衣服都还健全,她抱住白行简的腰解释道:“我俩什么都没发生,我衣服都还穿着呢。”
白行简低眸看了一眼她的衣服,冷厉开口:
“他身上什么都没穿!”
“你俩孤男寡女待了一晚上,你告诉我什么都没发生?苏棠,你把我当傻子吗?”
苏棠抿唇,绷着一张小脸解释:
“本来就什么都没发生嘛。”
“谢屿川要想干什么,那三年早就干了,还用等现在?”
“你不要想多了。”
“闭嘴!”
听到苏棠的话,白行简冲着她大吼了一声,脸色阴郁得可怕,一双金色的眸子满是戾气地瞪着她。
握着刀的手死死握成拳举在空中,苏棠看着那把刀,心里咯噔一下。
这家伙不会要杀了她吧?
谢屿川先前被苏棠推到地上,见白行简如此愤怒,忍不住替苏棠解释:
“昨晚……”
话还没说出口,那把刀就插进了他的腹部。
苏棠不可置信地看着白行简,上前将他推开,
“你有病吧?”
她还想上前看一下谢屿川的伤口,却被白行简死死搂在怀中。
很快有人上来将谢屿川拖了下去,苏棠挣扎着,一个劲地怒骂白行简是变态、混蛋。
“闭嘴,再说一句我就立马让人杀了他。”
白行简狠戾地盯着她,将人带到浴室重新洗澡换了身衣服,连带着看这个房间也不顺眼,将人带到了另一间较小的屋子。
“你以后就住这里。”
房间比之前那个小了一半多,看上去有些破旧。
苏棠没有说话,刚才这人暴力的很,身上好几处都被他擦伤。
见苏棠不说话,白行简转身欲走,却被人抓住了手腕。
“你不要杀他。”
少女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男人心里的火再次燃起来,掰开她的手大步朝外面走去。
很快,外面传来砸东西的声音。
他又在发脾气,这些日子他的脾气真的越来越坏了。
那个狗系统,这件事绝对跟它脱不了关系。
让她被白行简抓住和谢屿川出轨,然后让白行简和她彻底决裂,这就是它的办法?
呵,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恶心。
*
接下来的几天,苏棠都没有再看到白行简。
她被关在这间小小的卧室里,每天一日三餐都有人送上来。
好几次她试图跟送餐的人打听谢屿川和白行简的动静,那人都像个聋子一样装听不见。
外头又下起了淅淅沥沥的一下雨,让她十分烦躁。
这间卧室只有一小扇窗户,苏棠站在窗户前,无聊地看着天上下雨。
外头是一片草地,什么也没有。
身后传来门开的声音,苏棠转过身,看见白行简迈着长腿朝她走来。
手里还拿着一件她的外套。
“在干什么?”
白行简将外套披在她身上,理了理她额前的碎发。
“没干什么。”
苏棠说道,语气里有几分郁闷。
“你没把谢屿川怎么样吧?我和他真的没发生什么,我们是被那个东西算计了。”
“呵,你觉得到了现在我还会相信你说的话吗?”
白行简的面色又变得严肃起来,一只手强硬地抬起她的下巴,
“谢屿川已经死了,你以后就给我关在这里。”
“既然不愿意嫁给我,那就做见不得人的情妇吧。”
苏棠被迫仰起脸,皱眉看向他,
“你这个变态神经病!”
“白行简,我真是受够你了!”
锋利的牙齿咬住男人的大手,男人捏着她的下巴,狠狠吻了上去。
“看来你还不知道做情妇还是什么态度。”
苏棠推开他,血腥味在两人唇齿间蔓延。
窗外的雨仍旧下着,屋内偶尔传出少女的啜泣。
系统默默看着房间里发生的一切,心满意足地去另一处找到了受伤的谢屿川。
【苏棠被白行简打了。】
【她现在伤得很重。】
两行字出现在受伤的谢屿川面前。
墨色的眸子微颤,他冷笑道:“这一切不都是你希望的?”
现在又来装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