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肓仔细看着眼前少女的神态,看到温景的茫然,心下松了了口气。
也许是他太敏感了,居然觉得这小鸟崽身上有股熟悉的味道,那位,怎么会跑这里来呢。
温景左右闻闻自己的衣服:“没有味道啊。”
尧肓打了个响指,身后的大树伸出枝叶,盘旋交织成了一个靠椅,他顺势坐下。
“你是不是快中考了。”
温景点头,警惕的看着尧肓,这货又打什么鬼主意呢?
尧肓这神,说是神,其实和地缚灵没什么区别,他的本体就是他身后树,本体因山神的神格离不开原地,他的灵体在孔昭钥五岁的时候也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离不开这座山。
也不知道是不是憋久了,尧肓这些年脾气越来越怪了,总是莫名其妙的拿孔昭钥寻开心。
例如在孔昭钥跑山的时候,在她跑山的必经之路放只森蚺,孔昭钥那天跑步的速度堪比汽车;再比如,在孔昭钥给他点香的时候,变成孔母的样子,声泪俱下的对孔昭钥控诉香质量太差,她在地下吃哭了……
“好好考,考上了我给你准备个惊喜。”
尧肓的长发顺着他后仰的头落在交织的藤蔓上,绿意随之被染黑,尧肓看着头顶遮天蔽日的大树,心中酸涩。
今天,是你离开我的第十六年了,小九,我快坚持不住了……
温景对尧肓时不时情绪低落已经习惯了,男人嘛,一个月总有这么几天。
香燃至湿土之上几毫就熄了火,温景准备默默走开,准备跑山去。
“明天带壶酒来,你妈忌日到了,我们一起去她那扫扫墓。”
温景回头看,尧肓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老样子,她应了声是就走了。
零点的月色并不算亮,甚至有些雾蒙的黑,温景再次背着一筐子的战利品,加快脚步往家奔。
一个拿着酒瓶的身影摇摇晃晃的在远处挪动着,温景本不想理会,但奈何这人却直冲着温景过来。
刺鼻的汗臭和酒味直冲冲的往温景鼻子里钻。
她闪身躲开,男人却不依不饶的又凑过来,大着舌头嬉笑:
“小美女,这么晚了,怎么一个人啊,冷不冷,隔!要不要哥哥给你暖暖。”
凑近了,温景也看清这人是谁,李家成,隔壁村有名的大龄混混,三十好几,整天游手好闲,手脚也不干净,偷东西不说还喜欢骚扰正在上学的小姑娘。
进了几回局子依旧死性不改,前几年又因为强奸妇女进去了,没想到这人又出狱了。
温景对着他笑了,就算在淡淡的月光下,少女的笑依旧甜美动人,李家成直接看呆了。
温景想起来了,这货也骚扰过孔昭钥,孔昭钥小小年纪就独自生活,还有一张顶级漂亮的脸蛋,怎么可能没被这些没有道德底线的东西骚扰过。
孔昭钥当时是怎么做的呢?哦,她拿着菜刀追着对她开黄腔的老流氓们跑了四个村子,从此凶名远扬,这种骚扰也消停了下来。
李家成其实没怎么醉,毕竟真的醉了,也做不到拦着小姑娘跑。
而此时,他是清醒的看见了温景,看着这个长得和电影明星一样的脸对自己笑,本来就不干净的某种心思直冲身下。
温景感受到男人急促的呼吸,和他毫不掩饰的把手伸到身下的动作,立马意识到这货在干什么。
她缓缓的抬起自己用来收割野味的镰刀,一脚踢在他的腹下三寸,趁着李家成痛苦呜咽的时候,果断一脚踩住他的一双手。
挥舞镰刀,一刀下去,帮男人清了六根。
凌晨一点的月色更是沉的让人喘不上气,月光被薄雾所遮,温景一点点将人埋进土里,露了个头在外面歪着脑袋。
化作原型的爪子锋利好用,扒土特快……
第二天一早,温景就连人带锅的往学校赶,现在她的小院住着一群大妖,她是不敢大早上炒配料给人吵醒,她还想活着。
所以只能带到校门口现炒了。
清晨的县一中门口弥漫着一阵阵食物的香味,各个小摊都集中发力,小笼包、米粥、鸡蛋灌饼……
温景混在其中不算格格不入,不知道是不是今天温景没带口罩的原因,今天的生意明显好多了,一大早卖出了七七八八,温景把剩下的材料都做好,再进学校卖第二遍。
“送饭仙人,你很缺钱吗?”课间,王冉冉咬着今日份的菜包饭含糊的问温景。
自从昨天温景给了她一个菜包饭,她就开始称温景叫“送饭仙人”,温景纠正了一下,没效果就随她了。
温景闻言,毫不犹豫的点头。
“我给你介绍个活吧。”
王冉冉拍拍温景的肩,又拍拍自己的胸口。
“虽然挣的不多,但苍蝇再小也是肉嘛。”王冉冉是校园墙的墙主,知道些校园小众的赚钱门道。
温景拿着长长一条物品清单,站在小卖部,这是王冉冉给的其中一个兼职,代买零食,一人次一块,温景力气大,一次能带三十人需要的东西。
下午大课间,温景开始进行第二个新兼职,她在纸上刷刷写上标题《检讨书》,代写检讨,一篇20,字数越多,越贵。
放学后,温景又来到了镇里的驿站,有些村里没有代收点,快递都会运到驿站,温景第三个新兼职就是代拿快递,小件五毛,大件一块,正好她新买了小三轮,能多拿些。
忙完这一天,温景躲着家里的摄像头,进屋就是一顿写作业。
今天是孔母的忌日,她得早些过去。
也许是今天的作业不难,也许是突破极限,温景今天也超常发挥提早到九点就写完了。
她把今天在镇里买的酒,翻墙朝山上跑去。
路上碰上王婶和几个婶子在一起聊八卦,她凑过去听了一耳朵。
“早上看见没,李家那个强奸犯被人埋土里一晚上,早上才被人救出来。”
“我知道,我男人起得早看见了,听说那个强奸犯是被寻仇了,那个地方都被人割下来了……”
那个婶子说着指了指自己腹下三寸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