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常年进入凡人界寻找澹星昼情劫对象的转世,找到后便与之结为夫妻,待礼成后就消除道侣的记忆,留下钱财就回来,这情劫度的跟打卡一样。
七次,整整七次,澹星昼都没想过改变思路。
想到这,任千重上挑的丹凤眼里划过思量,还是斟酌的问出口:
“师弟,你与第七位道侣相处的如何?”
澹星昼的第七任道侣是十五年寻找到的,但澹星昼只与他说了一声就闭关去了,他到现在也不知道两人发生了什么,当然看澹星昼渡劫又失败了,两人结局怕是和前六任一样。
“和以前一样。”澹星昼掏出无措擦拭,无措在他手里被擦的锃亮。
“这一世她还是没有灵根吗?”
“对。”澹星昼平静的回答,好似讨论的不是与他世世纠缠的爱人,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
任千重叹了口气,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师弟,既来之则安之,你也莫要心生怨怼,再试一次,总会成功的。”
澹星昼在一旁给无措擦拭,可有可无的点了点头。
“宗门大选就要开始了,你这云宫一直清清冷冷的,没点人气,不如趁此机会收个徒弟添些热闹。”
澹星昼整个人像个没表情的木头站在那,擦剑的动作只迟疑了一瞬就继续擦了起来。
“我没时间带徒弟,师兄要是嫌云宫冷清,我明天去禁地抓些灵宠,过不了两天保证云宫热热闹闹。”
任千重深吸一口气,挂起招牌微笑:“师弟,你听我说啊……”
一个时辰后,任千重满意离开了,而澹星昼被强迫给了一个弟子名额。
盘腿坐在男主识海的温景全程听完他们的讲话,宗门大选一出,她就知道天道之子要登场了,在小说里这一段可谓天道之子的高光时刻。
这次的天道之子会以新生第一名的成绩拜入澹星昼门下,开启师生副本,在此之后经历重重磨难解除误会结为道侣。
到底什么误会要经历七世?嘴都被胶水黏住了?都不会说吗?
温景对此感到不理解,又结合了两人的性格,得出一个结论。
他俩还真没长嘴,一个脾气像个又臭又冷的石头,半天憋不出一个字,一个隐忍惯了,连自我表达都成了问题。
这两个人凑一块,每天说话次数都屈指可数,别说敞开心扉好好谈谈了。
识海猛然震荡,温景立刻回神,抬头望向声响所处,澹星昼的识海顶端裂开一个缝,裂纹之上有东西在奋力要挤进来。
这是?
剧情和心魔的记忆她都反复看过很多遍了,从未见过这种生物。
还未等她有什么行动,作为心魔的链接,她知道澹星昼来了。
温景立刻恢复雾状,缩小身形,状似无知无觉的待在角落。
识海中心聚起一阵金色的光,光影下一个身影逐渐清晰,澹星昼还未等金光散去,就拔剑冲了出去,玉冠后的发带在在风里和青丝纠缠,无措在空中划过一片冰蓝色的剑气,还在奋力撕开裂缝的怪物看见来人显得更加兴奋起来。
蕴含着天地禁制的剑意以碾压万物的力量朝着怪物的门面打了过去,离那攻击足有五十米的温景感到自己身上的雾气被削了一块,她默默离这场战争更远了些。
她现相当于人族筑基期的修为,实在不能和渡劫期巅峰的澹星昼比,所以还是苟住小命为好。
怪物被这一击彻底激怒,犹如黑水的身体包裹住裂缝的所有边角,身上裂出一道缝,有一种无声但致命的的声音从出而出。
这声音犹如奔腾不息的江河将整个识海冲刷了个遍。
温景宛如黑雾的身体先是激烈燃烧起来,整团黑雾变成火红色,随后温景就陷入无边黑暗。
“拿下!”
铁器碰撞的声音在空荡荡的空间炸响,数十个着满身铁甲的骑兵齐齐从马上翻身下来,抽出重剑包围了眼前的只有破旧木门的木屋。
只露出眼睛的领队率先踹向木门,早已朽破不堪的木门直接应声碎的七零八落,一时间木屑纷纷扬扬的在光下飞舞。
门内只有一个十岁左右的少年和一个在床上进气多出气少的老者。
少年眯了眯猛然暴露在阳光下的眼睛,脸上是不符合年龄的沉着冷静。
“赵将军,可否听老朽一言……咳咳咳!”床上的老者犹如漏风的风筝,谁也不知道那一阵风就给他永久打到地上了。
“左相,你也知道军命难违,念在我们共事多年,我会给你们个痛快的。”说着,赵将军抽出他的佩剑,剑尖对准床下蹲坐的少年。
“将军,老朽自知我命该绝于今日,但我侄儿无辜,他只是来京城省亲,对这一切都不知道,将军就当看在老朽这些年为朝廷为皇上尽心尽力的面子上放他一条生路。”
左相枯瘦的手拉住少年的手,宽大的袖子不动声色的挡住少年充满恨意的眼,言语恳切。
赵将军并未收剑,而是打量了左相良久,偏头让手下出去,这才收剑走近左相。
……
一刻钟后,赵将军一手提着左相的头,一手拖着淋着血的重剑。
将左相首级放在提前带的匣子里,跨身上马。
“走!”他抹了抹溅在脸上的血,带着队伍离去。
有好奇的兵回头望去,木屋里只有左相的尸体和四肢都在流血生死不明的少年。
“咔嚓,咔嚓……”
在屋顶蹲了一天的温景无聊的咬着从403那顺来的苹果,跳下来,近距离的观察着被挑断四肢的少年。
半个月前被那个裂缝中的怪物震昏后,她就来到这里,这个木屋一开始有三个人。
少年、老者和一个身材娇小的男人。
三人一看就不是穷苦人家出身,最开始连生火都生疏非常,慢慢才好起来。
但木屋食物有限,瘦小的男人主动肩起寻找食物的重任,常常上山寻些野果,有时也会带些山禽。
三人都不是话多的人,常常待在一起各自做事,一天都没人说话。
温景知道这是幻境,而幻境的主人不言而喻,除了她只有一个人进入幻境。
她看着少年那张澹星昼同比例放小的脸,所以这是澹星昼回忆。
温景犹如幽灵一般,这三个人都看不见她,她也离不开澹星昼周围太远,无奈的被困在原地看着这祖孙三人磕磕绊绊的生活。
七天前,老人突然病重了,整个人都只能躺在床上呼吸,随便做一个动作都像是耗尽最后一点生命力,大多时候也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