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眨眼间就被传送阵带到了新地方,首先的感知是嗅觉,甜腻的葡萄香。
耳畔是湍急的河流,而他们落在一条小船上,她抬起头看向驶向的方向。
巨大的岩石挡在河道转弯处,周围寂静的仿佛只有他们,越靠近岩石隐约能听见一道如雾般悠悠的歌声。
这歌声仿佛有巨大的魔力,让安琪下意识的向前迈了一步,温景眼疾手快的抓住她:“罗蕾莱,不要再唱了。”
她话落后,岩石上方一道身影浮现,身穿纱裙的美丽少女向温景伸出手。
他们身下的小船瞬间腾空而起,来到了岩石之上:“达希娜,好久不见,还带了新朋友呢。”
少女主动上前抬起了安琪的下巴,高挺的鼻尖在她的颈间嗅着什么。
“背叛的味道,又是一个被抛弃的可怜姑娘。”
她纤长的手指放在安琪的肩上,转头看向温景:
“达希娜,这是要请我帮忙吗?”
“不用,我只是带他们来郊游,你可以选择无视我们。”
罗蕾莱显然不愿意放过他们,在温景找地方放餐布的时候,依旧不依不饶的跟了过来。
秋天的莱茵河有种道不明的忧伤,河两畔的葡萄园传来阵阵果香,薄雾笼罩的河道水流声不断。
“这里是我自杀的地方。”罗蕾莱非常自来熟的指向岩石底部。
“曾经有个人说爱我,我信了,但誓言的时效只存在开口时。在我为此陷入那名为爱的漩涡的时候,他却转身选择了背叛。
痛苦让我选择了向上帝诉说,但教堂的神父认为是我的美丽导致了一切,他说我的美貌是原罪,是引人犯罪的罪因,我的的痛苦咎由自取。
他让人想将我送到修道院,来到莱茵河时我想起了我的家乡,所以我挣开束缚从岩石上跳下去,我想结束痛苦,以自己为代价。
我死后,常常呆在岩石上遥望故乡的位置,我唱着关于我的歌,过往的渔船却纷纷撞上岩石,我的名字在他们口中传开,有人叫我女巫,有人叫我水妖。
后来这块岩石就有了新名字,他们叫它罗蕾莱岩石。”
罗蕾莱如唱歌一样平静的讲着自己的一生。
安琪拿着一块面包磨牙,目不转睛的听罗蕾莱说完,终于放下轻伤的烤面包。
“你最后报仇了吗?”
“报仇?想不起来了,好像报了吧,时间太长了,他也不重要了。”
娜迪亚拿着小刀磨着面包,眼神恨不得炸了这个该死的面包,她转头瞪在一旁和面包决斗的多罗雷斯。
“是不是你买的?你买的武器吗?”
多罗雷斯的耐心也耗尽了,拿出了他的镰刀要和那根烤面包决一死战。
温景赶忙阻止:“好了好了,这个咱不吃了,咱吃点其他的好吧,快放下镰刀多罗雷斯,这只是个面包。”
一时之间一群野餐的人分为了两派,和面包决斗派和小姐妹谈心派。
这边安琪和罗蕾莱聊的火热,两个被男人伤透心的人格外有话题。
面包是温景在城里随便买的,她也不知道这面包硬成这个程度,最后只能吃了点水果和牛肉。
她任由安琪和罗蕾莱交流,自己带着多罗雷斯和娜迪亚去了莱茵河里划船。
一天很快过去了,她才带着两个比划船比了一天的幼稚鬼们上岸。
安琪看到他们,走了过来,表面看上去平静多了:“要走了吗?”
温景点头,拉着罗蕾莱走到一旁:“谈的怎样?”
罗蕾莱漂亮的眼睛冲她眨了眨:“我已经明白了。”
“所以,你知道有什么手段能让一个人的爱意瞬间清零吗?”
罗蕾莱冷笑一声:“当然知道,这世上能做到的只有一个东西,“爱情魔药”以献祭自己的爱及爱人的方式换取愿望,这东西的一项原材料就是槲寄生,但要的是曾经杀死光明神的那支沾了光明神血的槲寄生箭。
达希娜你该想想你的那支箭去哪了,另外这样的爱情魔药只有五瓶,他们都存在于上一届真神丘比特那里,但随着真神死亡,这药水怕是只有继承者知道在哪了。”
罗蕾莱是温景的老朋友,今天来这里也是因为想要让她看看安琪身上有没有被下了某种特殊魔法。
“那安琪现在……”
“爱情魔药的献祭不止需要自己的爱也有爱人的爱,选中她那个人对自己挺信心的,以至于他没发现安琪并不爱她,所以献祭失败,那个人应该遭到反噬了。”
罗蕾莱愉悦的说出结果,耻笑声毫不掩饰的响起,笑着那个自作自受的男人。
温景这回也无话可说了。
这真是天大的笑话。
隐想要安琪的爱所以选择爱她,安琪需要隐的爱所以选择演戏。
最后两个目的都不纯的人都受到各自的惩罚。
真是,温景的脑海里想起一个词。
活该。
“那回见吧罗蕾莱,祝你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温景拜别了罗蕾莱,带着自己的人回去了。
晚上,安琪和娜迪亚一人一个屋睡过去,温景坐在树上画着她的新魔法阵。
多罗雷斯这次没走,安静的在温景旁边招蚊子。
温景画完,天色稍亮,她抬头看了看天,转头看向陪着自己一晚上的多罗雷斯:
“和我去见个朋友吧。”
多罗雷斯默默的牵上她的手,点点头。
丘比特最近很烦恼,最近总是找不到互有好感的男女,他的业绩直线下滑,这个月再不达标又要去餐厅打工还债了。
他垂头丧气的在半空中寻找地上的有情之人。
突然一对隔河相望的男女引起他的注意。
头戴布巾的少女脸色微红的与河对岸的牧羊人相望。
道不清的情愫在两人身上交织。
丘比特的雷达瞬间响了,他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拿起金箭对准两人。
金箭在空中划过精准的射在牧羊人身上,他再次拉开弓对准少女。
一只雪白的手却抓住了他的箭。
“爱神,看清楚再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