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南邕市西南郊的山林深处,巨型防空洞外,暗黑能量的低鸣仍在回荡。
刘循沿着碎石小径,一步步走回自己被“安排”的独立石室。石门在身后缓缓合拢,金属摩擦声冷硬而沉重,仿佛将他与外面的黑暗彻底隔开。
他站在门后,没有立刻开灯,而是先抬手在墙上轻轻敲击了三下——那是他与自己留下的简易反监视装置的暗号。片刻后,墙角的微型探测器闪了一下微弱的绿光,表示周围没有异常能量波动,也没有暗系符文在运转。
确认安全后,他才缓缓吐出一口气,抬手在颈后一抹,一枚几乎与皮肤融为一体的薄片弹出——那是蜀川集团特制的隐蔽通讯器。
“吴懿,接通。”
他低声开口,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通讯器表面泛起一圈淡蓝光晕,几秒后,吴懿略带疲惫却精神紧绷的声音传来:“循哥?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暂时安全。”刘循坐在床沿,目光沉凝,“但情况,比我们预想的更糟。”
他没有绕弯子,直接将暗黑会盟最近的势力变化简要说明:
张宝、张梁、张曼成三当家格局已定,暗黑四将气焰高涨,韩忠坐镇,卜己为亲信使者,再加上魏续、徐荣两个非自愿傀儡,以及最新加入的自愿傀儡——眭固。
“自愿傀儡?”吴懿的声音明显一顿,“那家伙……是疯了吗?”
“不,他很清醒。”刘循摇头,“正因为清醒,才可怕。”
他简单描述了眭固的白眼狼与笑面虎双英雄牌特性:暗冰系的追踪、暗狂系的伪装突袭,再加上卜己的鬣狗与豺狼,这对组合如果潜入北冀市,武馆目前的防线未必能完全挡住。
“武馆那边,最近刚经历战败,皇甫嵩和朱儁前辈虽强,但不可能事事亲力亲为。”刘循缓缓道,“而暗黑会盟这边,战力还在不断堆叠。如果再等下去,我们在暗处的这点优势,会被一点点抹平。”
通讯器那头沉默了几秒,吴懿才开口:“你想让蜀川集团,出手了?”
“是。”刘循点头,“爷爷那边,应该早有预案。现在,是该启用一部分的时候了。”
他一字一顿,清晰地说出自己的决定:
“第一,让蜀川集团多下派一些新战力,以‘民间安保支援’的名义,进入北冀市,填补武馆的战力空白。不用太强,但要可靠,能撑起外围防线和日常巡逻,让武馆的核心战力可以集中精力应对真正的大战。”
“第二,我这边的张任英雄牌,可以暂时交给武馆那边的人使用。”
通讯器那头明显一愣:“张任?那不是你压箱底的斗系虎鲸牌吗?你现在卧底期间,正是需要底牌的时候——”
“现在的我,用不了。”刘循打断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无奈,“明面上,我只能继续使用法正和张松这两张牌——沙漠皇蝎和穿山甲,一个影毒沙三系,一个石系,符合我‘谋士+情报官’的伪装定位。张任的虎鲸,斗系太刚,一旦暴露,很容易被张宝盯上。”
他顿了顿,补充道:“与其让它在我这里积灰,不如交给武馆那边,让真正需要它的人,发挥出它的力量。可以让爷爷指定人选,或者由郭嘉、崔琰来分配,我相信他们的眼光。”
吴懿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点头:“好,我会向董事长请示。蜀川集团的私人武装和英雄牌储备,本来就是为了这一天准备的。”
“还有第三件事。”刘循的目光变得更深,“这一件,比前两件更危险,但一旦成功,对暗黑会盟的打击,会非常大。”
他抬手,轻轻在通讯器旁的桌面上敲了敲,指尖节奏缓慢,却带着一种压抑的决心。
“我打算,尝试破解徐荣或者魏续身上的暗黑能量。”
吴懿的声音一下子拔高:“你疯了?那两个是暗黑会盟的傀儡!他们身上的暗系控制印记,连张宝都视作机密,你在他们眼皮底下动手——”
“正因为在他们眼皮底下,才有可能成功。”刘循缓缓道,“你别忘了,我明面上的身份,是‘下将军’,是他们的自己人。我有机会接近他们,有机会接触到他们身上的控制核心。”
他脑海中闪过徐荣——曾经的徐丽丽,寄居蟹战甲蜷缩在角落的样子;也闪过魏续——原本的魏旭,三牌叠加却眼神空洞的傀儡姿态。
“他们不是自愿的。”刘循低声道,“他们是被强行改造、强行控制的。只要能把其中一个救回来,我们就能得到暗黑傀儡技术的第一手资料,甚至可能找到瓦解整个傀儡军团的关键。”
吴懿沉默了很久,才艰难开口:“你想救哪一个?徐荣,还是魏续?”
“先从徐荣开始。”刘循想了想,“她的寄居蟹战甲,暗海系,偏向防御与寄生。从她身上下手,风险相对小一点。魏续身上有三枚英雄牌叠加,控制印记更复杂,一旦动手失败,很可能直接惊动张宝。”
他缓缓说出自己的初步计划:
“我会先以‘检查傀儡状态’为由,争取更多接近徐荣的机会。利用法正牌的影毒沙能力,悄悄探查她体内暗系能量的流动路径,再结合张松牌的石系分析能力,反向推演控制印记的结构。”
“一旦找到关键节点,我会尝试用非破坏的方式,先削弱一部分暗黑能量,看能否唤醒她的自我意识。如果她能恢复哪怕一丝清醒,我就有办法,把她送出暗黑会盟的掌控范围。”
“你一个人做不到。”吴懿立刻道,“这种级别的暗系控制印记,连贾诩在的时候都不敢轻易硬解,你现在孤身卧底——”
“所以我需要外部配合。”刘循接上他的话,“这也是我要把张任牌交出去的另一个原因。武馆那边,有郭嘉、有崔琰,或许还有贾诩留下的某些后手。只要我能把分析出的印记结构传出去,他们就有可能在安全的环境下,模拟破解方案,再把关键步骤反馈给我。”
他说到这里,眼神微微一亮:“甚至,我们可以反过来利用这个机会——在破解的同时,植入一个‘反向印记’。一旦成功,徐荣表面上仍是暗黑傀儡,实际上却会成为我们安插在暗黑会盟内部的又一枚暗棋。”
通讯器那头,吴懿终于被说服了几分,却仍忧心忡忡:“这计划太冒险了。一旦被发现,你会立刻成为众矢之的。”
“我本来,就是在刀尖上跳舞。”刘循淡淡道,“卧底的意义,就在于敢在最危险的地方,落子。”
他抬头看向石室天花板上那盏冰冷的照明灯,目光却仿佛穿透了厚重岩层,落在遥远的北冀市武馆之上。
“武馆那边,需要时间恢复,需要新的战力,也需要一个机会,狠狠反击一次。”
“我能做的,就是在黑暗里,为他们多打开一条路。”
吴懿沉默良久,终于咬牙道:“好,我会按照你的意思,联系董事长,安排新战力驰援北冀市。张任牌的交接方式,也会设计得足够隐蔽。至于破解傀儡印记的计划,我会让蜀川的技术部门和你同步,你每一步,都不要单独硬扛。”
“嗯。”刘循应了一声,“记住,所有行动都要低调,不要让暗黑会盟察觉到蜀川集团已经正式入局。我们要的是‘暗援’,不是‘宣战’。”
通讯结束前,吴懿突然问了一句:“循哥,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在破解徐荣或者魏续的时候失败了,被张宝抓住把柄,你可能会变成第三个傀儡。”
刘循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那笑容里却没有多少轻松:“想过。”
“那你还——”
“正因为想过,所以我才必须在那之前,把他们救出来。”
他轻声道,“我不希望,以后再看到第四个、第五个徐荣和魏续。”
通讯器的蓝光缓缓熄灭,石室重新陷入一片寂静。
刘循缓缓站起身,抬手在墙上再次敲击,解除了反监视装置。下一刻,他的眼神恢复成平日里那种冷静、恭顺的谋士模样,仿佛刚才那个下令调动蜀川战力、策划营救傀儡的人,只是一场短暂的幻觉。
门再次打开,外面仍是暗黑会盟压抑而阴冷的地下世界。
但在这片黑暗中,一枚新的暗棋,已经悄然落下。
而远在北冀市的武馆,还不知道——来自蜀川的支援,以及一张本该属于刘循的虎鲸英雄牌,正在向他们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