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红色的血月悬在雷蛊山上空,将雷池映照得泛着诡异的紫红光晕。九根雷纹柱的蚀魂纹已完全亮起,柱间缠绕的雷弧与蚀魂雾交织成网,罩住整个池面。沈清寒伏在密林荆棘丛中,镇邪剑的金光被他刻意收敛,只留一丝剑息感应阵眼:“蚀魂使者在石台周围布了‘蚀雷阵’,雷眼是阵核,镇驼蛊是阵眼锁,得先破锁再毁核。”
苏婉儿将流水镜贴在地面,镜中蓝光穿透土层,映出雷眼的构造——那是个碗口大的洞穴,里面盘踞着子母雷蛊的母蛊,尾刺插在镇驼蛊上,正源源不断吸收土力转化为阵能。“母蛊一死,阵眼锁就破,但母蛊周围有三层‘雷丝蛊’,触之即炸。”她从药囊掏出个青铜小盒,里面装着通体雪白的虫茧,“这是药族的‘食雷蚕’,专吃雷丝蛊,能帮我们开路。”
就在食雷蚕即将被放出时,密林外突然传来马蹄踏碎枯枝的声响。张杰勇带着三名沙驼帮弟子潜行而来,身上还沾着未干的血渍:“沈公子,苏姑娘!马舵主让我带弟兄来支援,外围的教徒被我们引开了三十多个,但有个穿黑鳞甲的长老很厉害,弟兄们折了两个!”他指向雷池东侧的土坡,“那人守着通往雷眼的密道,手里的骨杖能召雷!”
沈清寒眼神一凝,土坡方向的邪气与雷力交织,竟与雷千绝的气息同源却更阴冷:“是雷蛊族的‘蚀骨长老’,雷千绝的师兄,当年因修炼禁术被逐,没想到投靠了噬灵殿。”他突然拍板定计,“张杰勇,你带弟子用沙驼帮的‘土遁蛊’挖地道到土坡后,用‘轰天炮’引开蚀骨长老;我和苏婉儿趁机从水下潜到石台,速战速决!”
雷祖墓的石门已被镇魂鼎的绿光封住,墨承宇正审讯被擒的雷千绝。雷千绝被灵蛊气封了经脉,瘫在石地上却依旧嘴硬:“你们别想知道噬灵殿的计划,殿主会为我报仇的!”墨承宇将从教徒身上搜出的黑鳞甲碎片扔到他面前,碎片上的雷纹与蚀魂纹重叠:“蚀骨长老也来了,他要的不是雷祖骨,是你当年偷藏的‘雷蛊母卵’吧?”
雷千绝瞳孔骤缩,喉结滚动:“你们怎么知道……”话没说完,墓外突然传来骨杖敲击地面的闷响,蚀骨长老的声音穿透石门:“千绝,把母卵交出来!殿主答应给我雷祖骨的一半,够我们重振雷蛊族了!”石门剧烈震动,绿光屏障被雷力震出裂纹,“再不开门,我就炸了墓门,让雷祖骨和你一起陪葬!”
墨承宇立刻让执剑卫加固鼎光,自己提着雷千绝走到石门后:“蚀骨长老,雷千绝说母卵在你当年叛逃时就被你偷了,现在倒打一耙?”他故意松开雷千绝的领口,“不如你进来,我们当面对质?”雷千绝趁机对着门外嘶吼:“师兄,母卵在噬灵殿殿主手里!他骗你的!”门外的敲击声突然停了,随即传来教徒的惨叫——是蚀骨长老在泄愤。
龟族的“玄龟岛”码头,玄月带着玄灵站在船头,岸边的龟族弟子却持剑拦路。为首的中年男子额间刻着玄煞脉的噬魂纹,正是玄煞天的侄子玄烈:“玄月圣女,你当年私自离岛,还勾结外族人,凭什么回来调动族中兵力?”他指向玄灵手中的双灵蛊,“这丫头的灵蛊是偷的圣女传承,我们不能认!”
玄灵上前一步,双灵蛊的绿光顺着指尖流淌,在半空凝成龟族圣女的图腾:“我娘是正统圣女,传承玉册在此!”她将传承玉册抛向空中,玉册展开,映出玄月当年受封圣女的影像,“玄烈,你爹玄煞天勾结噬灵殿害死族人,你还敢执迷不悟!”玄烈脸色涨红,突然挥剑指向玄灵:“妖言惑众!给我拿下!”
雷池东侧的土坡后,张杰勇点燃轰天炮的引信。陶制炮筒裹着土遁蛊的蛊气,“轰”的一声炸响,土黄色的烟尘中夹杂着碎石,直扑蚀骨长老的面门。“哪来的杂碎!”蚀骨长老骨杖一挥,雷弧劈开烟尘,却见张杰勇已带着弟子往密林深处跑,故意留下一串脚印,“想引我?找死!”他提杖追去,却没发现烟尘未散的土坡下,一道地道入口正缓缓合拢。
水下,沈清寒和苏婉儿借着玄龟印的绿光护罩潜游。雷池的水因蚀雷阵变得滚烫,水下布满细小的雷蛊,却被护罩的灵蛊气吓得纷纷退散。苏婉儿突然拽了拽沈清寒的衣袖,流水镜映出上方的石台——蚀魂使者正站在台边,手中把玩着半块刻有“恶魂狱”字样的青铜牌,牌身的邪气竟与封蛊台的恶魂根同源。
“是恶魂狱的钥匙碎片!”沈清寒眼神一凛,突然加速上浮。护罩冲破水面的瞬间,他将避雷丹含在口中,镇邪剑金光暴涨,直扑蚀魂使者:“拿命来!”蚀魂使者猝不及防,青铜牌脱手飞出,他慌忙甩出骨鞭缠住沈清寒的剑势,面罩下的声音满是惊怒:“你怎么进来的!”
苏婉儿趁机将食雷蚕抛向镇驼蛊,雪白的蚕茧裂开,十几条寸长的蚕虫爬向雷丝蛊,蚕嘴一张就将细密的雷丝咬断。母蛊察觉到威胁,尾刺猛地抽出,带着黑色毒液射向苏婉儿。“流水镜,御!”蓝光凝成盾牌挡住毒液,苏婉儿丹鼎真印一按,药气顺着母蛊的尾刺渗入,母蛊抽搐着缩成一团,雷纹柱的光芒瞬间黯淡几分。
土坡的密林里,张杰勇故意将蚀骨长老引到陷阱区。地面突然塌陷,露出埋在地下的毒蛊钉,蚀骨长老骨杖一点地面,雷力托着身体悬在空中,冷笑一声:“这点伎俩也敢用?”他骨杖横扫,雷弧劈向张杰勇的后背。张杰勇早有准备,将镇驼蛊的残气注入护心镜,土黄色的光罩挡住雷弧,却被震得喷出一口血:“能拖一刻是一刻!”
雷祖墓内,墨承宇正借着蚀骨长老分心的间隙,用镇魂鼎净化雷祖骨的残余邪气。雷千绝看着鼎光中的骨身,突然开口:“蚀骨长老手里有‘雷蛊母卵’的孵化秘典,当年我偷了母卵却不会孵,他是为了秘典才帮噬灵殿。”他看向墨承宇的镇魂鼎,“母卵怕鼎里的善魂气,你们可以用鼎光克制它。”
玄龟岛的码头已打成一片。玄烈的噬魂剑招阴狠,直逼玄灵的丹田——那里是双灵蛊的本源所在。玄月将玄龟印抛给玄灵,自己抽出腰间的龟甲剑,剑身上的灵蛊纹亮起:“玄烈,念在同宗之情,我不杀你,但你若再阻我,休怪我废你修为!”剑势如流水般缠住噬魂剑,灵蛊气顺着剑刃游走,玄烈的手臂瞬间麻痹。
雷池的蚀雷阵已濒临崩溃。苏婉儿将丹鼎真印按在雷眼上,药气顺着洞穴渗入,母蛊彻底僵死,镇驼蛊的土黄色光芒消散。沈清寒与蚀魂使者激战正酣,镇邪剑的金光劈开骨鞭,剑刃直指对方的银面具:“摘下面罩,让我看看你是谁!”蚀魂使者突然狂笑,将青铜牌按在自己胸口,黑色邪气顺着牌身渗入体内:“我是噬灵殿的蚀魂使者,更是——当年被你爹沈振南废掉的药族叛徒!”
面具裂开,露出一张布满疤痕的脸,左脸颊的刀疤正是剑伤的痕迹。沈清寒瞳孔骤缩:“是你!当年你偷炼尸蛊被我爹废了修为,竟投靠了噬灵殿!”蚀魂使者邪气暴涨,身形变得扭曲,“今日我就要用你的血祭恶魂狱!”他突然冲向雷眼,要与雷池同归于尽,却被赶回来的张杰勇一斧砸中后背:“想自爆?问过我张杰勇的开山斧!”
蚀魂使者喷出黑血,倒在石台上,青铜牌滚落到沈清寒脚边。雷纹柱的光芒彻底熄灭,血月的红光却更盛,雷池底传来沉闷的轰鸣,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撞击狱门。苏婉儿捡起青铜牌,脸色凝重:“恶魂狱的门已经开了一条缝,邪气在外泄!”她突然发现牌身的纹路与苏媚手记上的“域外蛊纹”一致,“这不是中原的蛊纹,是域外蛊族的标记!”
雷祖墓外,蚀骨长老见雷池的阵光消散,知道大势已去,竟将骨杖掷向墓门,杖身炸开的雷力震裂绿光屏障,趁机遁走。墨承宇追出门时,只捡到半张掉落的羊皮卷,上面画着域外蛊族的地图,标注着“黑蛊海”“蚀魂城”等字样。雷千绝看着地图,脸色惨白:“殿主不是要唤醒恶魂,是要借恶魂狱的通道,引域外蛊族进来!”
玄龟岛的码头,玄烈已被制服,龟族弟子纷纷跪拜在玄月面前。玄灵握着双灵蛊,看着天边的血月:“娘,血月越来越红了,我们得尽快去雷池!”玄月捡起玄烈掉落的噬魂剑,剑身上刻着噬灵殿的暗号:“玄煞脉还有人在帮噬灵殿,我们带一半弟子去雷池,留一半清理族中内奸。”她将传承玉册交给玄灵,“到了雷池,用玉册感应善魂本体的位置,它是唯一能彻底封死狱门的力量。”
众人在雷池边汇合时,血月已升到中天,池底的撞击声越来越清晰,水面泛起黑色的漩涡,无数细小的域外蛊虫从漩涡中爬出。沈清寒将青铜牌与善魂碎片放在一起,碎片的金光竟将牌身的邪气净化:“域外蛊族怕善魂气!”他将三枚碎片交给玄灵,“你带张杰勇和药族弟子守住池边,用碎片金光挡蛊虫;我和墨承宇、苏婉儿、玄月下去封狱门!”
玄灵刚要应声,传信蛊突然剧烈震动,是马武的急报:“噬灵殿殿主带着主力赶到了!还有玄煞脉的残部,他们在雷池外围布了‘噬魂阵’,要将我们困死在这里!”远处的山林中,火把如繁星般亮起,殿主的狂笑穿透夜色:“沈清寒,今日就是你们的死期!域外蛊族一来,整个江湖都是我的!”
沈清寒握紧镇邪剑,剑刃金光与血月的红光碰撞,激起漫天火星。玄月将玄龟印按在沈清寒肩头,灵蛊气与善魂气交织:“下去封门的事交给我们,你们守住上面!”她与墨承宇、苏婉儿跃入雷池的漩涡,玄灵则带着张杰勇和弟子们结成防御阵,看着逼近的火把,眼中满是决绝:“想过去,先踏过我们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