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的寒风如刀,卷着鹅毛大雪砸在脸上,疼得张杰勇龇牙咧嘴。他裹紧从沙驼帮借来的狐裘,怀里的刻版木匣被捂得严严实实:“娘的,这鬼地方比炎火山还难熬!沈大哥,顾公子,咱确定玄龟前辈在这冰封谷里?我连只鸟都没看见!”话音刚落,阿蛮的生木簪突然剧烈震动,翠绿光纹在雪地投出个模糊的龟形影子,指向前方被白雾笼罩的山谷:“就在里面!但光纹被寒气压制,前辈的气息很微弱!”
众人加快脚步,穿过没膝的积雪来到谷口。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心头一沉:冰封谷的入口被层半透明的冰结界封住,结界上爬满淡蓝色的虫纹,无数指甲盖大小的冰蚕附在上面,虫嘴啃噬结界时,竟溢出丝丝寒气,将周围的积雪冻成坚冰——正是晶石碎片上提到的“冰蚕蛊”。苏婉儿的流水镜贴在结界上,蓝光映出结界后的景象:玄龟被数道黑色锁链捆在冰柱上,锁链上缠着噬灵蛊的黑气,紫袍殿主正站在冰柱前,手中拿着半块玄武佩碎片,似乎在破解玄龟身上的封印。
“是噬灵殿的‘锁灵链’!能吸走灵兽的灵力!”顾砚从古籍里翻出张冰蚕蛊的插图,“这结界是冰蚕蛊吐丝结成的,寻常火焰烧不化,但古籍说‘火克冰需借木势’,阿蛮姑娘的生木簪能催发火属性的灵植,配合杰勇的火山灰,应该能烧出个缺口!”阿蛮立刻从竹篓里取出颗暗红色的种子:“这是苗寨的‘火棘种’,遇木气就会爆燃,只是在这寒地里,需要杰勇的阵纹聚火。”
张杰勇立刻掏出刻版,在雪地上快速拓印“聚火阵纹”,锈铁剑挑着裹了火山灰的火油棉按在阵眼:“沈大哥,你用古剑的金光护着阵纹,别让寒气冻灭!阿蛮姑娘,等我喊‘放’,你就催发火棘种!”沈清寒将古剑斜插阵纹中央,鎏金纹金光扩散,在阵纹周围撑起道暖光屏障。阿蛮将火棘种放在阵眼,生木簪绿光注入种子:“准备好了!”
“放!”张杰勇点燃火油棉,红光顺着阵纹蔓延,火棘种瞬间爆燃,红色的火焰裹着火山灰的热浪冲向结界。冰蚕蛊受惊,纷纷吐出寒气抵抗,却被生木簪催发的火棘藤缠住——火棘藤遇火疯长,藤蔓上的尖刺扎进冰蚕蛊体内,将其炼化。结界上很快烧出个一人宽的缺口,顾砚突然喊道:“快进!冰蚕蛊会重新结阵!”
众人刚冲进结界,身后的缺口就被新的冰丝封住。谷内更是凶险,地面的冰层下藏着无数冰蚕蛊卵,踩上去就会触发陷阱,冰刺从冰层下突刺而出。苏婉儿立刻举起流水镜,蓝光在地面画出安全路线:“跟着我的蓝光走!冰卵的位置有寒气聚集,蓝光会避开它们!”玉衡笔突然从她袖中飞出,墨色光纹在地面画出道墨线,将靠近的冰刺都冻成粉末:“玉衡笔能引寒气反制冰蚕蛊!”
走到谷中央,紫袍殿主终于发现了他们,转身时,黑雾散去些许,露出下巴上的龟形纹身——与玄龟壳上的纹路同源。“古龟族的嫡系!”顾砚惊呼出声,“古籍记载,古龟族嫡系的纹身会随着灵力增强而变色,你的纹身是黑色的,说明你吸了太多邪气!”紫袍殿主冷笑一声,挥手甩出锁链:“知道又如何?玄龟守着玄武佩不肯交,我只能用锁灵链逼它开口!”
沈清寒挥剑挡住锁链,金光与黑气相撞,竟被锁链上的寒气冻得剑刃发颤:“幽冥子的寒毒!你和他勾结了?”紫袍殿主没回答,反而加快了手中的动作,半块玄武佩碎片贴在玄龟壳上,玄龟突然发出痛苦的嘶吼:“叛徒!你忘了古龟族‘守佩护界’的祖训!”玄龟的龟壳突然亮起绿光,与生木簪产生共鸣,缠住它的锁灵链竟出现了裂痕。
“是同源之力!”阿蛮趁机甩出蛊绳,缠住锁灵链的链头,生木簪绿光暴涨,将黑气逼回锁链,“沈大哥,用玉衡笔的墨气蚀断锁链!”沈清寒接过苏婉儿递来的玉衡笔,金光与墨色光纹交织,劈在锁链的裂痕处:“玄龟前辈,再撑一下!”玄龟猛地发力,龟壳绿光更盛,锁灵链“砰”地断裂,黑气四散,却被突然出现的青铜面具人接住:“墨某来晚了,殿主,让我来收拾他们!”
青铜面具人身后跟着十几个黑衣弟子,每个弟子手中都提着个冰桶,桶里装着浑身是冰的幽冥子残部:“幽冥子前辈的寒毒,配合冰蚕蛊,正好能克制你们的灵力!”他挥手示意弟子泼水,冰水落在地上,瞬间冻结成冰,无数冰蚕蛊从冰里钻出,扑向众人。张杰勇的辣椒霹雳弹炸开,辛辣烟气却被寒气冻成冰粒:“娘的,这招不管用了!”
“用流水镜和玉衡笔布‘水墨寒阵’!”顾砚突然喊道,“古籍说水脉之力能化寒毒,墨气能困蛊虫!”苏婉儿立刻举起流水镜,玉衡笔蘸着镜中的蓝光,在地面画出道水墨阵纹。阵纹亮起时,淡蓝色的水纹裹着墨气扩散,冰蚕蛊撞在阵纹上,瞬间被水墨包裹,冻成墨色冰粒;幽冥子残部的寒毒也被水纹化解,弟子们纷纷后退,不敢靠近。
玄龟趁机趴在地上,龟壳绿光笼罩众人,虚弱地说:“紫袍是我族的玄阴,当年偷了玄武佩碎片叛逃,投靠了噬灵殿……玄武佩的另一半在冰封谷最深处的‘龟祖殿’,被古龟奴守着……古龟奴是我族的守墓人,被玄阴用控心蛊控制了……”它从龟壳里掏出颗绿色的龟珠,“这是‘引魂珠’,能唤醒古龟奴的神智,但需要玉衡笔的墨气激活。”
青铜面具人见状,怒吼着扑上来:“别想拿到玄武佩!”黑纹长剑直刺玄龟,却被沈清寒的古剑架住。两人交手时,沈清寒突然注意到青铜面具人的手腕上,戴着个与父亲手记里“墨氏家传”一致的银镯:“你父亲是不是叫墨渊?当年他和我父亲是好友,怎么会叛族?”青铜面具人动作一滞,面具下的脸色骤变:“少提我父亲!他就是被剑族的伪善害死的!”
趁青铜面具人分神,苏婉儿将玉衡笔戳在引魂珠上,墨色光纹与绿光交织,引魂珠化作道绿芒,飞向谷深处。玄阴见状,转身就往谷深处跑:“龟祖殿是我的!”阿蛮甩出蛊绳缠住他的脚踝,生木簪绿光注入其经脉:“你的控心蛊该解了!”玄阴惨叫一声,后颈钻出只黑色蛊虫,被引蛊蝶炼化,黑雾彻底散去,露出张布满皱纹的脸:“我……我怎么会在这?”
青铜面具人见大势已去,狠狠踹开沈清寒,抓起个幽冥子残部当挡箭牌,往谷外退去:“沈清寒,下次再见面,我会让你知道剑族的真相!”苏婉儿想追,却被玄龟拦住:“别追了,他身上有墨氏的‘逃遁符’,追不上的……先去龟祖殿,古龟奴快被引魂珠唤醒了,再晚,玄武佩就会被玄阴刚才埋下的噬灵蛊污染。”
众人跟着玄龟往谷深处走,地面的冰层渐渐变成墨绿色,冰层下隐约能看见无数龟形的刻纹。顾砚翻着古籍,突然停下脚步:“龟祖殿的入口有‘龟语机关’,需要用古龟族的语言才能打开,玄龟前辈,您能说吗?”玄龟点点头,爬到块巨大的冰岩前,张开嘴发出低沉的“呜呜”声,冰岩上的刻纹瞬间亮起,缓缓向两侧分开,露出个黑漆漆的洞口,洞口飘出的寒气中,竟带着淡淡的墨香——是玉衡笔的气息。
张杰勇点燃火把,照亮洞口的石壁:“这上面刻的是……五器图谱?”石壁上的图谱比之前的更完整,玄武佩的位置旁,多了行小字:“佩含龟气,可通封蛊台,五器聚,蛊皇醒,需以剑为引,以木为基,以火为炼,以水为化,以龟为镇。”苏婉儿的流水镜贴在图谱上,镜中映出封蛊台的虚影,虚影里竟有个穿白衣的女子,身影与苏婉儿有几分相似。
“是药王谷的先祖!”苏婉儿惊喜道,“我爹说先祖曾参与封印蛊皇!”玄龟叹了口气:“当年封印蛊皇,剑、蛊、龟、药四族联手,才将其封在封蛊台……石壁上的字是说,聚齐五器后,需要四族的后人合力,才能净化蛊皇的邪气。”它看向顾砚,“顾公子,你是藏书楼的管理员,藏书楼其实是药族的分支,负责记录封印的秘辛。”
顾砚恍然大悟,掏出引墨笔:“难怪引墨笔能和流水镜共鸣!那我们现在就去救古龟奴,拿到玄武佩!”洞口突然传来脚步声,古龟奴的身影出现在火把光中,他身上的控心蛊已被引魂珠化解,手中捧着个紫檀木盒:“玄龟大人,玄武佩在此!只是刚才有个黑衣人闯进来,偷了龟祖殿的‘封蛊台地图’,往西域万蛊窟方向跑了!”
沈清寒握紧古剑,目光望向西域的方向:“是青铜面具人!他拿了地图,肯定是想提前去封蛊台布置!我们拿到玄武佩后,必须立刻赶去万蛊窟,阻止他和噬灵殿的殿主汇合!”玄龟将紫檀木盒递给沈清寒,木盒打开的瞬间,玄武佩的蓝光与古剑、生木簪、焚天鼎(沈清寒身上有鼎的灵力印记)、流水镜、玉衡笔同时共鸣,五道光芒交织成光柱,直冲天际——五器即将聚齐,封蛊台的封印,也即将迎来最严峻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