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王谷的清晨,总被药香与鸟鸣唤醒。天刚蒙蒙亮,苏婉儿就提着药篮去了药田,刚走到田埂,就听到厨房里传来 “哐当” 一声响,紧接着是张杰勇的哀嚎:“完了完了!糖罐掉地上了!苏婉儿姑娘,你千万别生气啊!”
苏婉儿无奈地转身,果然看到张杰勇蹲在厨房门口,正手忙脚乱地捡地上的糖粒,身上沾着面粉,活像个刚从面缸里滚出来的小泥猴。灶台上摆着揉好的面团,旁边的桂花罐敞着口,显然是学做桂花糕时出了岔子。
“别急,” 苏婉儿走过去,拿起扫帚帮他扫糖粒,“糖没了可以再取,你别把面粉撒进灶火里,不然会烧起来的。”
张杰勇挠着头嘿嘿笑:“我就是想早点做好,给沈大侠和苏堂主尝尝。上次在西域吃的烤羊肉干快没了,我得赶紧学会做桂花糕,不然以后嘴馋了没的吃。”
正说着,沈清寒和苏振南走了过来。沈清寒手里拿着那本《百草秘典》,书页间夹着几片晒干的醒蛊草 —— 是昨日整理草药时,苏婉儿特意夹进去的。“婉儿,” 沈清寒开口,“《百草秘典》里提到‘还魂草配薄荷能治湿热’,药田的薄荷该收割了,我帮你一起采。”
苏振南则看着张杰勇的 “杰作”,笑着摇头:“张公子,做桂花糕得慢慢来,糖要分三次加,不然面团会太甜。我年轻时学做药糕,也把糖罐摔碎过三次呢。”
张杰勇眼睛一亮:“苏堂主也会做糕?那你教我呗!等我学会了,天天做给大家吃!”
早餐后,众人分了工:苏振南在百草堂整理药材,苏婉儿和沈清寒去药田采薄荷,张杰勇则留在厨房,跟着苏振南的指点重新揉面。药田的薄荷长得正好,绿油油的叶子上沾着露珠,沈清寒蹲下身,动作轻柔地采摘,生怕碰坏旁边的还魂草 —— 这是之前约定好要一起补种的,如今长势喜人,叶片泛着嫩红。
“沈公子,” 苏婉儿一边采薄荷,一边轻声说,“前几日青石镇的李掌柜托人送信,说镇上有几个孩子总咳嗽,想请我们去看看。等忙完这几日,我们就去一趟吧?”
“好,” 沈清寒点头,将采好的薄荷放进她的药篮,“我陪你去,顺便看看之前救的李掌柜儿子,他的伤应该好了。”
两人正说着,远处突然传来村民的呼喊声:“苏姑娘!沈公子!不好了!张家的小娃子中蛊了!”
沈清寒和苏婉儿对视一眼,立刻提着药篮往谷口跑。只见谷口站着一个气喘吁吁的汉子,正是附近张村的村民,他怀里抱着个三岁左右的孩童,孩童面色发青,嘴唇发紫,皮肤下隐约有细小的鼓包在动。
“是‘湿蛊’,” 苏婉儿凑近查看,立刻从药篮里取出薄荷和艾草,“是淋了雨水又沾了脏东西,蛊虫在体内生了根。沈公子,你帮我把艾草点燃,我来配解蛊水。”
沈清寒立刻照做,艾草烟升起时,孩童的哭声渐渐小了。苏婉儿将薄荷捣成汁,混着之前炼的解蛊丹,一点点喂进孩童嘴里。不过半炷香时间,孩童皮肤下的鼓包就消了,脸色也慢慢红润起来。
汉子抱着孩子,对着两人连连磕头:“多谢沈公子!多谢苏姑娘!要不是你们,我家娃子就没救了!”
“快起来,” 沈清寒扶起他,“以后雨天别让孩子在河边玩,那里容易滋生湿蛊。”
送走村民,两人刚回百草堂,就看到张杰勇举着一盘桂花糕跑过来,脸上满是得意:“你们快看!我做好了!苏堂主说这次糖放得正好,你们快尝尝!”
苏婉儿拿起一块,咬了一小口,桂花的甜香在嘴里散开,甜度果然刚刚好。沈清寒也接过一块,入口松软,带着淡淡的药香 —— 原来张杰勇偷偷加了苏婉儿晒的薄荷粉,意外地清爽。
“好吃!” 苏振南也尝了一块,笑着说,“张公子有天赋,再练几次,就能赶上婉儿做的了。”
张杰勇顿时更得意了,又跑去厨房端了一盘,非要给谷口的药农也送些。傍晚时分,他抱着空盘子回来,还带回了一封书信 —— 是阿蛮从苗寨寄来的。
信里说,苗寨的蛊王祭定在了开春,守蛊人身体已完全康复,镇蛊石也安置妥当了,还特意提到 “西域的焚蛊炉已封好,再也不会有邪祟靠近”。阿蛮在信末画了个小小的兰草图案,旁边写着 “等你们来苗寨吃酸汤鱼”。
苏婉儿把信念给众人听,沈清寒握着信笺,指尖触到兰草图案,忽然想起西域火焚城的金光,想起黑木崖的风沙,想起这一路的点点滴滴 —— 如今,那些凶险都成了过往,留在身边的,是药香、桂花糕,还有眼前的故人。
夜幕降临时,百草堂的灯亮了起来。苏振南在整理新采的薄荷,苏婉儿在炼新的解蛊丹,张杰勇趴在桌边,正对着阿蛮的信画画,嘴里还嘟囔着 “我要把酸汤鱼画下来,等开春去苗寨,一定要吃三大碗”。沈清寒则坐在窗边,玄铁古剑挂在墙上,剑鞘上的划痕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怀中的兰草玉佩贴着心口,暖得让人安心。
窗外的月光洒在药田上,薄荷的清香随风飘进屋里。这便是江湖太平后的日子 —— 没有刀光剑影,没有邪祟作乱,只有药香萦绕,故人在侧,还有一口甜糯的桂花糕,足以慰平生。而属于他们的故事,还会在这药谷的日常里,慢慢延续下去,温暖而绵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