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镇的炊烟刚起,就被边陲特有的烈风吹得歪歪斜斜。这座夹在黑木崖与西域之间的小镇,一半是江南风格的灰瓦屋,一半是西域特色的土坯房,街上既有挑着药担的郎中,也有裹着皮袍、牵着骆驼的西域商队,连空气里都混着草药香与烤肉的焦香。
“终于有热饭吃了!” 张杰勇一进镇就直奔街角的烤肉摊,锈铁剑往桌角一靠,拍着肚子喊,“掌柜的!两串烤羊肉,要肥的!再给我来碗胡辣汤,多放辣椒!” 他摸出怀里最后几枚铜板,又回头冲沈清寒喊,“大侠!你要不要也来一串?这烤肉闻着比桂花糕还香!”
沈清寒没应声,只是扶着苗寨长老往客栈走。长老年纪大了,又中过残蛊,脸色还泛着白,苏婉儿提着锦盒跟在旁边,时不时叮嘱:“长老,您慢点走,我备了补气血的‘参茸丸’,到客栈就给您服下。”
阿蛮则落在后面,和几个年轻的苗民说着话,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药篮里的 “醒蛊草”—— 长老说,守蛊人是苗寨最懂焚蛊炉的人,幽冥子抓了他,就是想让他带路去寻炉,可西域那么大,连焚蛊炉的具体位置都不知道,这一路怕是难走。
众人在镇口的 “西风客栈” 安顿下来。苏婉儿先给长老和受伤的苗民喂了药,又取出纱布,帮张杰勇包扎胳膊上被蛊虫划伤的小口子 —— 那是在黑木崖养蛊窟时,他只顾着掰铁链,没注意被爬出来的残蛊咬了一口。
“都说了让你别乱碰,” 苏婉儿一边缠纱布,一边无奈道,“这残蛊的毒虽不致命,可痒起来能让人抓破皮,再不小心,还会感染。”
张杰勇龇着牙,却还嘴硬:“我那不是着急救苗民嘛!再说,这点小伤算什么,我以前爬树掏鸟窝,摔下来比这严重多了!” 他话没说完,就被刚进门的阿蛮拆穿:“上次被毒蛾熏到眼睛,是谁哭着喊着要找药来着?”
张杰勇脸一红,抓起桌上的烤羊肉就往嘴里塞,含糊不清地嘟囔:“那是意外!意外!”
沈清寒坐在窗边,手里拿着从黑木崖教徒身上搜出的残破地图 —— 上面只画了西域的大致轮廓,标注着 “火焚城” 三个字,却没写具体路线。他正皱眉研究,客栈楼下突然传来一阵争吵声,夹杂着西域商队特有的粗犷嗓音。
“你们凭什么拦我们!这货物是我们从关内运的,跟断魂谷没关系!”“少废话!教主有令,凡是往西域运的东西,都得检查!找不到焚蛊炉的线索,就把你们全抓去喂蛊!”
阿蛮最先反应过来,脸色骤变:“是断魂谷的人!他们在找焚蛊炉的线索!”
沈清寒立刻起身,玄铁古剑在腰间轻轻震颤。众人跟着下楼,只见客栈门口围了十几个黑衣教徒,个个手持骨刀,正对着一队西域商队叫嚣。商队的领头人是个络腮胡大汉,腰间佩着弯刀,护着身后的骆驼,骆驼背上驮着盖着黑布的货物,隐约能看到布下露出的金属边角。
“又是你们这些邪祟!” 络腮胡大汉怒喝一声,拔出弯刀就冲了上去。可教徒们早有准备,其中两人掏出竹筒,甩出黑色的蛊丝,瞬间缠住了大汉的手腕。大汉挣扎着想要反抗,却被蛊丝越缠越紧,脸色渐渐发白 —— 那蛊丝里藏着细小的噬血蛊,正往他皮肤里钻。
“住手!” 沈清寒的声音如寒风吹过,玄铁古剑出鞘,金色剑光一闪,斩断了缠在大汉手腕上的蛊丝。教徒们回头看到他,眼中闪过惧色,为首的教徒硬着头皮喊道:“沈清寒?别多管闲事!这是教主交代的事,你敢拦?”
“残害商队,强抢货物,还敢提‘教主’?” 沈清寒缓步上前,周身剑意散开,教徒们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张杰勇趁机冲上去,从布包里掏出辣椒粉,往教徒们脸上撒去:“看我的‘辣眼大阵’!让你们知道厉害!”
辣椒粉迷住了教徒的眼睛,他们纷纷捂着脸惨叫。阿蛮则掏出驱虫粉,撒向地上的蛊丝,蛊丝瞬间失去活力,化作一滩黑水。苏婉儿连忙上前,给络腮胡大汉递上解蛊丹:“快服下,能解噬血蛊的毒。”
络腮胡大汉感激地接过丹药,服下后对着众人拱手:“多谢各位搭救!我叫巴图,是往西域运货的商队头领。这些断魂谷的人,最近一直在查‘焚蛊炉’,凡是往西去的商队都要搜,好多人都被他们抓走了!”
“你知道焚蛊炉?” 阿蛮连忙问道,眼睛里满是期待。
巴图点头,压低声音道:“当然知道!那是西域的古物,传说是上古用来焚烧邪蛊的神器,藏在‘火焚城’的废墟里。火焚城在西域深处,常年被烈火环绕,一般人根本靠近不了。而且,只有苗寨的‘守蛊人’知道怎么打开焚蛊炉的封印 —— 听说,守蛊人能和焚蛊炉沟通,其他人强行靠近,只会被炉火烧成灰烬!”
众人心中一凛 —— 幽冥子抓守蛊人,果然是为了打开焚蛊炉的封印!
“那火焚城怎么走?” 沈清寒问道,手中的地图又握紧了几分。
巴图从怀里掏出一张羊皮卷,递给沈清寒:“这是我商队用的西域路线图,标了火焚城的方向。不过最近风沙大,路上还有断魂谷的暗哨,你们要小心。对了,幽冥子的人三天前就往西去了,看方向,就是奔着火焚城去的!”
沈清寒接过羊皮卷,展开一看,上面用西域文字标注着路线,还有几处用红笔圈出的 “断魂谷暗哨点”。他抬头看向巴图,拱手道:“多谢巴图头领。”
“不用谢!” 巴图摆摆手,“你们帮我解了围,我该谢你们才是。要是你们到了火焚城附近的‘流沙镇’,可以去找我弟弟巴特,他在镇上开了家驼马行,能帮你们找靠谱的向导。”
众人谢过巴图,看着商队牵着骆驼远去。张杰勇摸了摸肚子,又想起了烤肉的香味:“那我们是不是先在西风镇吃顿好的再走?我还没尝够胡辣汤呢!再说,去西域肯定要走好久,得备点干粮才行。”
苏婉儿笑着点头:“也好,我去镇上的药铺买点草药,再炼些‘抗沙丹’,免得路上被风沙伤了肺。阿蛮姑娘,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有没有苗寨需要的醒蛊草。”
阿蛮点头应下,两人提着药篮往镇里的药铺走。张杰勇则拉着沈清寒,非要去烤肉摊再买两串烤羊肉,还说要给阿蛮和苏婉儿带两串回去。
沈清寒看着他蹦蹦跳跳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羊皮卷,指尖摩挲着怀中的兰草玉佩 —— 苏婉儿的抗沙丹、阿蛮的醒蛊草、张杰勇的烤肉,还有巴图的路线图,这些都让前路的凶险,多了几分暖意。
夕阳西下,西风镇的灯笼渐渐亮起。众人在客栈收拾好行囊,张杰勇的布包里塞满了烤羊肉和胡辣汤的调料,苏婉儿的锦盒里装着新炼的抗沙丹和解蛊丹,阿蛮的药篮里多了几株西域特有的 “防沙草”,沈清寒则将羊皮卷和地图叠好,放进怀中。
次日清晨,众人告别了苗寨长老(长老决定带着苗民先回湘西,等江湖太平再与阿蛮汇合),踏上了前往西域的路。西风镇渐渐远去,前方是茫茫戈壁,风里裹着沙砾,却吹不散众人眼中的坚定 —— 火焚城的废墟在等待,守蛊人的安危在牵挂,幽冥子的阴谋在酝酿,而他们,必须赶在幽冥子之前,找到焚蛊炉,守护住最后的希望。
玄铁古剑在腰间轻轻震颤,仿佛在呼应着远方的烈火,而怀中的兰草玉佩,依旧带着药王谷的暖意,陪着沈清寒,走向这趟充满风沙与烈火的西域征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