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的红光将雷池照得如同染血的镜面,噬灵殿教徒组成的噬魂阵已逼近池边三丈。张杰勇将开山斧插在地上,双手结印催动沙驼帮秘术,地面突然隆起数道土墙,挡住教徒射出的蚀魂箭:“玄灵姑娘,按马舵主教的‘驼峰阵’布防!弟子们守外圈,你用善魂碎片镇中!”玄灵立刻将三枚碎片悬在阵心,金光扩散开来,蚀魂箭触到光芒便化作黑烟。
阵外传来马蹄声,玄月带着龟族弟子赶到,身后还跟着剑族的剑无尘和药族长老苏振岳。可不等玄月开口,苏振岳就拄着药杖皱眉道:“玄月圣女,这恶魂狱凶险万分,我药族弟子已折损过半,再耗下去怕是要灭族!不如先撤,从长计议!”剑无尘也面露难色:“藏剑阁还有老弱要守,剑族弟子最多再撑一个时辰。”
“此时撤退,整个江湖都要沦为域外蛊虫的巢穴!”张杰勇挥斧劈开一枚飞来的蚀魂弹,土黄色蛊气溅在苏振岳袍角,“苏长老,沙驼帮弟兄已战死三十余人,谁不是拖家带口?但守不住这里,家也没了!”苏振岳脸色一沉:“你一个沙驼帮糙汉,懂什么药族传承的贵重?”两人争执间,噬魂阵突然收缩,教徒们举着带蛊的弯刀,竟要用人命填开缺口。
水下的恶魂狱入口处,沈清寒三人正被一团黑红色邪气困住。邪气中裹着无数半透明的域外蛊虫,虫嘴啃咬着镇魂鼎的绿光屏障,苏婉儿的流水镜已布满裂纹:“这些是‘蚀魂虫’,以善魂气为食!我的灭蛊丹对它们没用!”墨承宇将雷祖骨按在鼎上,银白色雷力融入绿光,蚀魂虫才暂时退开,却见狱门缝隙中,一道更庞大的黑影正在蠕动——是恶魂根凝聚的实体虚影。
“用雷灵珠!”沈清寒突然想起玄灵交给他的灵珠,紫色灵光刚一透出,蚀魂虫竟纷纷后退,黑影也发出痛苦的嘶吼。他趁机挥剑劈向狱门,镇邪剑的金光与雷灵珠共鸣,在门上刻出一道剑痕,邪气瞬间泄出大半:“再加把劲!封住这道缝就能暂时稳住!”可话音刚落,水面突然传来震动,张杰勇的传信蛊在苏婉儿怀中剧烈跳动,显露出“阵破,苏振岳叛逃”的字样。
池边战场已乱作一团。苏振岳竟带着半数药族弟子往西侧退去,噬魂阵趁机撕开一道缺口,三名教徒举刀扑向玄灵——她正全力催动善魂碎片,根本无法分心。千钧一发之际,张杰勇扑过去用后背挡住刀伤,土黄色护心镜碎裂,鲜血溅在碎片上,金光竟暴涨数倍:“玄灵姑娘,守住碎片!”玄灵眼中含泪,双灵蛊突然飞出,缠住教徒的脖颈,将其拖入土墙裂缝。
“苏振岳不是叛逃,是中了蛊!”玄月挥剑斩断一枚飞向张杰勇的蚀魂针,龟甲剑的灵蛊纹映出苏振岳脖颈后的黑色蛊印,“是噬灵殿的‘控心蛊’!”她将玄龟印抛给剑无尘,“剑少侠,用印的绿光照他!”剑无尘立刻会意,金光与绿光交织成网,罩向苏振岳,蛊印发出滋滋声响,苏振岳浑身抽搐着清醒过来:“我……我被殿主的蛊控制了!”
狱底的黑影突然狂暴起来,狱门缝隙扩大到半尺,无数蚀魂虫喷涌而出。沈清寒三人被震得连连后退,墨承宇的镇魂鼎竟出现一道裂痕:“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清寒,你带雷灵珠上去支援,我和苏婉儿守在这里!”沈清寒刚要拒绝,就见苏婉儿将丹鼎真印塞给他:“药族的‘药灵阵’需要真印激活,上面更需要你!”
池边的局势因苏振岳的回归稍有缓和,但噬灵殿殿主终于亲自出手。他悬浮在半空,手中握着一柄缠绕着黑红色蛊气的权杖,杖顶镶嵌着颗跳动的蛊珠:“沈清寒的气息在水下?正好,让你们父子团聚!”权杖一挥,蛊珠射出一道邪气,直扑雷池水面——水下突然传来苏婉儿的惨叫,沈清寒冲破水面时,正见墨承宇抱着受伤的苏婉儿,镇魂鼎的绿光已黯淡无光。
“那是‘恶魂杖’,用蛊皇恶魂的残魂炼制的!”玄月脸色惨白,传承玉册在手中发烫,“杖顶的是‘母蛊珠’,能操控所有蚀魂虫!”殿主狂笑一声,权杖再挥,水下的蚀魂虫竟顺着邪气飞到空中,组成一张巨大的虫网:“今日就让你们尝尝,被蚀魂虫啃噬魂魄的滋味!”虫网落下的瞬间,张杰勇突然喊道:“用沙驼帮的‘焚蛊油’!我早埋在池边了!”
沈清寒立刻会意,将雷灵珠的紫光注入镇邪剑,剑刃劈向地面的油槽,火光瞬间冲天而起。蚀魂虫怕火,虫网在烈焰中崩溃,殿主被火光逼退,恶魂杖的蛊气也弱了几分:“没想到沙驼帮还有这种伎俩!”他突然从怀中掏出个青铜盒,刚要打开,就被玄灵的双灵蛊缠住手腕——灵蛊气能克制邪气,青铜盒“哐当”落地,露出里面半块刻着域外文字的玉佩。
“是‘域门钥匙’的碎片!”苏婉儿忍着伤痛开口,“苏媚手记里写过,集齐三块就能稳定恶魂狱的通道,让域外蛊族大批进来!”殿主脸色一变,虚晃一招夺回青铜盒,却见沈清寒已带着众人结成阵型,善魂碎片、雷灵珠、镇魂鼎的光芒交织成网:“今日暂且饶你们一命!三日后,黑蛊海再见!”他甩出蚀魂雾,带着教徒遁走,留下满地的蚀魂虫尸体。
雷池的火光渐渐熄灭,血月的红光也淡了几分。张杰勇靠在土墙上,后背的伤口被苏振岳用疗伤药包扎好,他看着池底仍在泛着邪气的漩涡:“沈公子,苏长老刚才说的黑蛊海,是沙驼帮的禁地,据说里面藏着能克制域外蛊族的‘镇域石’,但没人敢进去——里面全是会吃人的‘海蛊’。”
玄月捡起殿主掉落的一枚蚀魂针,针身上的纹路与玄煞脉的噬魂纹不同,竟带着龟族古纹的痕迹:“玄煞脉和域外蛊族也有勾结。”她将针递给沈清寒,“传承玉册记载,当年封印恶魂狱时,有玄煞脉的人私通域外,现在看来是真的。”苏振岳满脸愧疚:“是我糊涂,差点坏了大事,药族愿意打头阵去黑蛊海,戴罪立功!”
沈清寒看着众人身上的伤,又望向水下的狱门:“恶魂狱只是暂时稳住,殿主肯定在找另外两块域门钥匙。三日后出发去黑蛊海,在此之前,我们要做三件事:张杰勇带沙驼帮弟子加固池边防御,埋下焚蛊油和毒蛊钉;玄月和苏振岳清理四族中的内奸,防止再被控心蛊算计;我和墨承宇、玄灵去藏剑阁,剑祖祠里或许有克制恶魂杖的线索。”
深夜的雷池边,张杰勇正带着弟子埋置焚蛊油。月光下,他摸着胸口碎裂的护心镜——那是马武亲手给他的,上面刻着沙驼帮的图腾。玄灵提着药罐走来,将一瓶护魂丹放在他身边:“张大哥,这药能治你的刀伤。”张杰勇咧嘴一笑:“这点伤不算啥,等打赢了仗,我带你去看沙驼帮的落日,比血月好看多了。”远处的黑暗中,一双眼睛正盯着他们,手中握着枚刻有玄煞纹的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