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寨的吊脚楼依山而建,圣木坪就在寨心,那株曾枯萎过半的圣木虽抽出新芽,枝叶却仍带着几分萎靡。四人刚踏入寨门,就见十几个身着靛蓝苗绣服饰的寨民围上来,阿蛮的徒弟苗绣挤开人群,眼眶通红:“师父!长老们把圣木坪围了,说你带外人回来是玷污圣木,还说……还说圣木枯萎是你闯江湖惹的祸!”
阿蛮攥紧手中的同源玉,生木簪的绿光与圣木的气息隐隐呼应:“我去见长老。”她刚要往圣木坪走,就听见巷口传来孩童的哭嚎,一个苗妇抱着浑身抽搐的孩子跑来,孩子皮肤下竟有淡黑色的蛊虫影子在游走:“阿蛮圣女!求你救救阿果!这怪蛊三天了,保守派的长老说他是触怒圣木的祭品,要扔去黑水河!”
苏婉儿立刻上前,指尖搭在孩子腕脉上,流水镜蓝光骤起:“不是触怒圣木,是‘缠脉蛊’!这蛊附在灵脉上吸食精气,若不及时引出,会钻进心脉!”她转头看向阿蛮,“需要生木簪的灵力稳住蛊虫,再用我配的‘引蛊散’逼它出来——但引蛊散缺了苗寨独有的‘圣木露’,得去圣木坪取。”
“我去要!”阿蛮刚迈脚,就被三个持骨杖的长老拦住,为首的大长老面色阴沉:“阿蛮,你违背祖训带汉人入寨,还想动圣木的灵露?圣木枯萎就是教训,这孩子是天意惩罚!”他目光扫过沈清寒手中的古剑,眉头皱得更紧,“剑族的兵器,更不能靠近圣木!”
“天意不是让孩子送死!”阿蛮举起同源玉,玉身的绿纹突然亮起,与圣木的枝干形成一道光链,“这是神树岛玄龟给的同源玉,能激活圣木的上古阵纹!圣木枯萎是因为灵脉堵塞,不是我闯江湖的错!”她将同源玉贴在圣木树干上,树干的纹路竟与玉纹重合,泛出细碎的银光。
大长老脸色微变,却仍不肯让步:“口说无凭!祖训写着‘圣女守寨,不涉外界’,你偏要跟剑族、药王谷的人搅在一起,谁知道你是不是被蛊惑了!”就在这时,张杰勇扛着个刻版架子挤进来,上面刻着刚拓好的“解缠脉蛊方”,还画着简单的图示:“长老们看这个!这是苏姑娘配的方子,我刻成版能传全寨!刚才我问了灶房的阿婆,圣木露能解百蛊,救孩子要紧啊!”
寨民们围过来看刻版,几个懂字的苗医点头道:“这方子有理,缠脉蛊确实要灵露引蛊!”抱着孩子的苗妇“噗通”跪下:“大长老,求您开恩!阿果才五岁啊!”沈清寒突然开口,古剑的鎏金纹与圣木的银光轻轻共鸣:“长老,我父亲是剑族传人,他的手记里写着,剑蛊两族曾共护圣木。若圣木灵脉堵塞,不出三月,全寨的水源都会被污染,到时候不是一个孩子的事。”
大长老猛地抬头:“你怎知这些?”沈清寒掏出父亲的手记,翻到夹着苗寨地图的一页:“我父亲二十年前来过苗寨,和上一任圣女一起疏通过圣木灵脉,这手记里有当时的记录。”大长老接过手记,看到落款处的剑族印记,脸色终于缓和——那印记与祖祠里的剑蛊盟约碑上的印记一模一样。
“罢了,就信你一次。”大长老挥挥手,让弟子取来圣木露,“但若是救不好孩子,或是动了圣木的根基,你就必须辞去圣女之位,守祖祠思过!”苏婉儿立刻接过灵露,与阿蛮配合起来:阿蛮用生木簪的绿光稳住孩子心脉,苏婉儿将灵露混入引蛊散,用银针刺入孩子的穴位,流水镜的蓝光顺着银针引导蛊虫。
半个时辰后,一条淡黑色的蛊虫被引出,孩子的抽搐渐渐停止。寨民们爆发出欢呼,大长老看着恢复生机的圣木枝丫,终于松了口气:“阿蛮,你说的激活阵纹,要怎么做?”阿蛮将同源玉放在圣木坪中央的石台上,沈清寒、苏婉儿、张杰勇站到石台四角,四件器物的光芒同时亮起:“需要四人心意相通,引五器之力入阵纹。”
光芒交织间,圣木的枝干突然抽出新的绿芽,地面浮现出与神树岛相同的五器图谱,图谱中央的生木簪位置亮起强光。阿蛮感觉生木簪的灵力暴涨,脑海里突然闪过一段上古画面:剑蛊两族的人围着圣木,将五器放入图谱,蛊皇的虚影在光芒中温顺地趴着。就在这时,同源玉突然震动,映出漠北炎火山的轮廓,还标着一个红点——是焚天鼎的位置。
阵纹激活的瞬间,寨外突然传来蛊哨声,苗绣慌张跑进来:“师父!保守派的二长老带着几个人往黑水河去了,他们还偷了半瓶圣木露,说要给‘面具大人’!”阿蛮脸色一变,生木簪的绿光立刻锁定黑水河方向:“是青铜面具人!他早就安插眼线在苗寨了!”
沈清寒已经提剑冲出:“我去追!婉儿,你留下照看圣木和孩子;杰勇,你带寨民守住寨门,别让其他人出去;阿蛮,你熟悉地形,跟我一起!”张杰勇立刻抓起刻版架子:“放心!我的辣椒霹雳弹还没开封呢!”苏婉儿则将流水镜放在圣木旁:“这镜子能监测阵纹,有异常我会吹蛊哨通知你们!”
黑水河的夜色中,二长老带着两个亲信正往河对岸的小船跑,怀里的圣木露瓶身沾着青铜面具人的“剑”字印记。阿蛮甩出蛊绳缠住他的脚踝,生木簪的绿光让他动弹不得:“二长老,你忘了祖训是‘守护苗寨’,不是帮外人作恶!”二长老挣扎着嘶吼:“面具大人说能让苗寨称霸江湖!圣木露算什么!”
沈清寒的古剑挡住小船,金光将船夫逼退:“青铜面具人要的是圣木露激活噬灵蛊,不是帮苗寨。”他剑鞘轻敲二长老的手腕,圣木露瓶掉在地上,被阿蛮接住。二长老看着河对岸逃走的船夫,突然瘫坐在地上——他终于明白自己被利用了。
回到苗寨时,圣木已经枝繁叶茂,寨民们正围着刻版学药方。大长老将祖祠的蛊族秘卷递给阿蛮:“这是祖上传下的‘五器方位图’,炎火山那页有注解,焚天鼎被炎火教的‘火蛊阵’护着。”他看向沈清寒,语气终于缓和,“剑族的后人,当年的盟约,要靠你们兑现了。”
阿蛮翻开秘卷,同源玉的光纹落在“炎火山”三个字上,竟浮现出一行小字:“火蛊需水克,木气助生息”。沈清寒握紧古剑,剑刃再次闪过先祖的虚影,这次的低语更清晰:“炎火教主,炼火噬心,需兰草玉解。”他看向漠北的方向,夜色中仿佛能看见炎火山的火光——激活了圣木阵纹,拿到了秘卷,下一站,就是炎火山寻焚天鼎。而青铜面具人的眼线虽被揪出,他的真正计划,才刚刚显露冰山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