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药王谷第三日,一行人终于抵达黑木崖外围。越靠近崖底,空气里的腥气越重,路两旁的草木渐渐枯萎,树皮上爬满黑色的藤蔓,像凝固的血痂,连鸟鸣虫叫都消失了,只剩风穿过崖壁的呜咽声,透着股死寂的诡异。
张杰勇捧着快空了的桂花糕碟,舔了舔指尖的糖霜,又忍不住抱怨:“这破地方也太瘆人了!连只野鸡都没有,早知道我多带两坛腊肉了。” 他话没说完,脚下突然踢到个硬东西,低头一看,竟是半截沾着黑血的骨杖 —— 杖头的头骨眼窝空洞,还嵌着一只死去的毒蛊,吓得他猛地蹦开,糕碟 “哐当” 掉在地上。
“别乱碰!” 阿蛮连忙拉住他,蹲下身仔细查看骨杖,指尖划过杖身的血色符文,脸色骤变,“是断魂谷的‘养蛊杖’,这符文是‘催蛊咒’—— 他们已经在给蛊王催熟了,再晚一步,被抓的苗民就危险了!”
沈清寒捡起骨杖,玄铁古剑轻轻一碰,杖身上的符文瞬间被金光净化,化作飞灰。“前面应该有巡逻的教徒,我们小心行事,先找到苗民的关押地。” 他将骨杖扔到一旁,示意众人压低身形,沿着崖壁的阴影往前走。
苏婉儿走在最后,从锦盒里取出几包 “避蛊散”,分给每人一包:“这散粉能掩盖活人的气息,别让蛊虫盯上。张公子,你可得把粉撒匀,上次你只撒了前襟,后背上全是蛊虫爬过的印子。”
张杰勇连忙接过散粉,往身上胡乱拍了一通,连头发丝上都沾了粉,活像个刚从面缸里爬出来的人:“放心!这次肯定撒匀!要是再被蛊虫咬,我就把它们串起来烤了吃 —— 就是不知道蛊虫烤着香不香。”
众人忍着笑,刚绕过一道崖壁,就听到前方传来脚步声。沈清寒示意众人躲进岩缝,只见五个身着黑衣的教徒扛着木桶走过,桶里传来 “咕嘟咕嘟” 的声响,还夹杂着微弱的哭喊声 —— 显然是装着苗民的 “囚桶”。
“跟上他们!” 沈清寒压低声音,率先跟了上去。教徒们沿着狭窄的山道往崖底走,约莫走了半炷香时间,前方出现一座黑漆漆的石洞,洞口守着十几个教徒,个个手持骨刀,腰间挂着装满蛊虫的竹筒。
“就是这儿了。” 阿蛮指着石洞深处,“我能感觉到里面有很重的蛊气,苗民应该被关在最里面的‘养蛊窟’。”
张杰勇刚要冲出去,就被沈清寒拽住:“别冲动,他们人多,硬闯会打草惊蛇。” 他看向阿蛮,“有没有办法引开守卫?”
阿蛮点头,从药篮里取出一只陶罐,里面装着 “引蛊蚁”—— 这种蚂蚁专啃蛊虫,对活人无害。她悄悄绕到石洞侧面,将陶罐打开,引蛊蚁顺着地面爬向守卫的竹筒。不多时,就听到守卫们发出惨叫:“我的蛊虫!怎么全被啃死了!”
趁着守卫慌乱,沈清寒玄铁古剑出鞘,金色剑光一闪,瞬间制住两个守卫。张杰勇也趁机冲上去,用锈铁剑的剑鞘砸向一个教徒的后脑勺,教徒 “哎哟” 一声倒地,他还不忘得意地喊:“看我的‘闷棍偷袭’!比大侠的剑法还快!”
苏婉儿则在后方准备好解蛊丹,万一有人中蛊,能立刻救治。不过片刻,洞口的守卫就被全部解决,众人连忙冲进石洞。
石洞内部比想象中宽敞,两侧的岩壁上嵌着泛绿光的尸油灯,照亮了满地的陶罐 —— 罐子里泡着各种蛊虫,有的还在蠕动,看得张杰勇直皱眉。往里走了约莫半里地,前方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还有苗民的哭泣声。
“是养蛊窟!” 阿蛮激动地加快脚步,转过拐角,果然看到一个巨大的石室,石室中央有个圆形的石台,台上绑着十几个苗民,个个面色苍白,皮肤下有蛊虫在蠕动。石台周围站着五个教徒,正举着骨杖念咒,石台下的血池里,泛着黑色的泡泡,隐约能看到一只巨大的虫影在池底游动 —— 正是即将炼成的蛊王!
“住手!” 沈清寒怒喝一声,玄铁古剑划出一道金色剑影,直劈向教徒手中的骨杖。教徒们见状,连忙分出两人抵挡,另外三人加快念咒的速度,血池里的虫影愈发清晰,发出 “嘶嘶” 的声响。
张杰勇冲过去,用锈铁剑砍向绑着苗民的铁链,可铁链太粗,剑刃又钝,只留下一道浅浅的划痕:“哎哟!这破铁链怎么这么硬!阿蛮姑娘,有没有办法弄断它?”
阿蛮从药篮里取出 “腐铁水”,递给张杰勇:“浇在铁链上,能把它腐蚀断!快,别让他们完成献祭!”
张杰勇接过腐铁水,往铁链上一浇,铁链瞬间冒出黑烟,很快就被腐蚀出一个缺口。他用力一掰,铁链 “咔嚓” 断开,苗民们纷纷倒地,苏婉儿连忙上前,给每个人喂下解蛊丹。
此时,沈清寒已解决了两个教徒,剩下的三个教徒见势不妙,突然跳进血池,口中喊着:“为了蛊王,献祭!” 血池瞬间沸腾起来,黑色的虫影猛地冲出水面 —— 那是一只通体黑色、长着八只脚的巨大蛊虫,虫身上布满了血色纹路,嘴里吐着黑色的毒雾,正是蛊王!
“小心毒雾!” 阿蛮连忙掏出艾草,点燃后扔向蛊王,艾草烟挡住了毒雾,却没能伤到蛊王分毫。蛊王挥舞着脚爪,朝着沈清寒扑来,爪尖带着黑色的毒液,落在地上,瞬间将岩石腐蚀出坑。
沈清寒玄铁古剑出鞘,金色剑光暴涨,“一剑破万法” 的剑意笼罩全身,他纵身跃起,剑影直劈向蛊王的头部。蛊王却异常灵活,侧身避开,用脚爪缠住古剑,黑色毒液顺着剑身流下来,试图腐蚀古剑。
“大侠小心!古剑怕毒!” 张杰勇见状,从布包里掏出最后一坛火油,点燃后扔向蛊王的脚爪。火油遇火瞬间燃起,蛊王发出凄厉的惨叫,连忙松开古剑,往血池里逃去。
“别让它回血池!” 阿蛮急声道,从药篮里取出 “焚蛊粉”,撒向血池。焚蛊粉遇血即燃,血池瞬间变成一片火海,蛊王在火中挣扎,身上的血色纹路渐渐褪去,最终化作一滩黑灰。
解决了蛊王,众人松了口气。被救的苗民纷纷跪地道谢,其中一个苗寨长老握着阿蛮的手,哽咽道:“多谢圣女救命!幽冥子那魔头,还抓了我们寨的‘守蛊人’,说要去西域找‘焚蛊炉’,用守蛊人的血来补全他的邪功!”
“焚蛊炉?” 沈清寒眉头一皱,想起之前灰袍人提到的线索,“看来幽冥子还没放弃,我们得去西域阻止他。”
张杰勇扛着锈铁剑,虽然累得满头大汗,却还是拍着胸脯:“算我一个!不过去西域之前,能不能先找个地方吃顿热饭?我这肚子,都快饿扁了。”
苏婉儿笑着点头:“前面的‘西风镇’应该有客栈,我们先去那里歇息,再做打算。”
众人带着苗民离开黑木崖,此时天已黄昏,夕阳的余晖洒在崖壁上,将黑色的藤蔓染成金色。沈清寒回头望向黑木崖,玄铁古剑的剑柄传来温润的触感,怀中的兰草玉佩也带着暖意 —— 虽然蛊王已除,但幽冥子还在逃,西域的征途还在前方,可只要身边有伙伴,再难的路,也能走下去。
远处的西风镇已亮起灯笼,暖黄的光在暮色中格外温馨,张杰勇的嚷嚷声、阿蛮的叮嘱声、苏婉儿的轻声安慰,还有苗民们的感激声,交织在一起,为这趟凶险的探险,画上了一个暂时的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