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冢山的晨雾尚未散尽,沈清寒的身影已出现在山脚下。玄铁古剑斜倚腰间,剑鞘上的划痕在晨光中若隐若现,却不再是历经风霜的斑驳,反倒透着几分历经淬炼后的温润。他掌心摩挲着怀中的《剑经》,泛黄的书页仿佛与血脉相连,那些古老的文字在脑海中流转,与白衣老者的教诲、战场的残影交织,最终凝结成“心剑合一,守护苍生”八个字。
三日赶路,药王谷的轮廓渐渐清晰。远远便见谷口的药田旁,苏婉儿正提着药篮采摘草药,青绿色的衣裙在晨风中飘动,如同一株沾露的春草。听到脚步声,她抬头望去,看清来人后,手中的药篮险些落地,快步奔来:“沈公子!你回来了!”
苏振南闻声而出,见沈清寒身形挺拔,眉宇间虽仍有寒霜,却多了几分通透沉稳,连忙上前拱手:“沈公子平安归来,可喜可贺!想必剑冢之行已然得偿所愿?”
沈清寒点头,从怀中取出《剑经》,却未递出,只是轻声道:“《剑经》确已寻得,但其真谛并非称霸江湖,而是守护。”他将剑冢山幻境中的所见所闻简略道出,当提及白衣老者与玄铁古剑的渊源时,苏振南捋着胡须,眼中满是惊叹:“原来玄铁古剑与《剑经》渊源如此之深,沈公子便是那传承之人啊!”
当晚,百草堂的药香中多了几分酒香。苏振南取出珍藏的陈年米酒,三人围坐桌前,正欲细说剑经奥义,屋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伴随着弟子的惊呼:“堂主!青石镇出事了!”
来人身形狼狈,衣衫上沾着血迹:“镇上突然来了一群怪人,身着灰袍,面戴青铜面具,见人就抓,说是要选‘药引’炼药!李掌柜的儿子已经被他们掳走了!”
“青铜面具?”苏振南脸色骤变,“那是断魂谷的人!他们与幽冥教素来勾结,墨无常死后,竟由他们接手了炼药的勾当!”
沈清寒放下酒杯,玄铁古剑已在手中微微震颤。他起身时,身影已至门口:“苏堂主,婉儿,我去看看。”
苏婉儿连忙取来药箱:“我与你同去!我能疗伤救人!”
青石镇的街道一片狼藉,几家店铺的门板被劈碎,地上散落着孩童的玩具和妇人的绣篮。镇口的老槐树下,十几个灰袍人正将一群妇孺驱赶到马车上,青铜面具下的眼睛透着冰冷的寒光。为首之人身材高瘦,手中握着一根镶嵌着骷髅头的拐杖,正是断魂谷的谷主枯木老人。
“住手!”沈清寒的声音如寒江破冰,瞬间压过了妇孺的哭泣声。
枯木老人转过身,拐杖在地上一点,发出“笃”的声响:“沈清寒?墨无常和柳生都折在你手里,倒是有几分本事。不过断魂谷的事,你也敢管?”
“炼药害命,天地不容。”沈清寒缓步上前,玄铁古剑尚未出鞘,周身已萦绕起淡淡的剑意。那些灰袍人只觉一股无形的压力袭来,竟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
枯木老人冷笑一声,拐杖猛地一敲地面,从怀中摸出三枚黑色令牌,掷向空中:“让你见识一下断魂谷的‘三阴绝杀阵’!”令牌落地,三道黑气从地下涌出,化作三个手持鬼头刀的黑影,将沈清寒团团围住。黑影身上没有生机,显然是用邪术炼制的傀儡。
苏婉儿在一旁惊呼:“是阴煞傀儡!刀上淬了腐骨毒!”
沈清寒却毫不在意。领悟《剑经》后,他的剑意已能感知敌人的破绽。三个傀儡同时挥刀袭来,刀风带着刺鼻的腐臭,沈清寒脚步轻移,身形如闲庭信步,右手屈指成剑,在每个傀儡的眉心轻轻一点。
“噗噗噗”三声轻响,傀儡身上的黑气瞬间消散,化作三堆灰烬。枯木老人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你竟能破我的阴煞傀儡?”
沈清寒不再多言,手腕一翻,玄铁古剑出鞘。这一次,剑身上不再是朴素的黑色弧线,而是萦绕着淡淡的金光,那些古老的符文在剑光中流转,如同一幅活过来的剑谱。“心剑合一,一剑破万法——”他轻声念出,古剑轻轻一挥,一道金色剑影如流星般射出,直取枯木老人。
枯木老人连忙挥舞拐杖抵挡,拐杖与剑影碰撞的瞬间,便如朽木般断裂。金色剑影势不减,划过他的胸口。枯木老人低头看着胸前的伤口,青铜面具“哐当”落地,眼中满是惊骇:“这不可能……《剑经》的威力竟如此……”话未说完,便倒在地上,气绝身亡。
剩下的灰袍人见状,四散奔逃。沈清寒并未追赶,只是走到马车旁,挥剑斩断绳索。苏婉儿连忙上前,为受伤的妇孺包扎伤口。夕阳西下,余晖洒在沈清寒身上,玄铁古剑的金光渐渐收敛,恢复了黝黑的模样,却在剑柄处,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润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