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手术灯冷白,将玄蛇伤口照得毫厘毕现。
沈晚戴上无生手套,指尖仍沾着干涸血渍——那是秦临渊的血,也是她第一次为“非人类”主刀。
“林雾,4-0可吸收缝线。”
声音不高,却稳得仿佛钢丝。林雾竟下意识立正:“是!”
器械台旁,白镜负手而立,银瞳低垂,似在评估她有没有资格碰蛇神的七寸。
沈晚没空理会,她眼里只有那片逆鳞——
弹孔边缘焦黑,鳞甲碎片反刺进肌肉,血泵每一次搏动,都溅出细小血雾。
“血压70\/40,心率180,尾段鳞片开始倒生。”监测仪发出尖锐警报。
再拖五分钟,蛇神进入“自毁式狂化”,心脏会逆裂。
2
沈晚深吸一口气,把整支a-阻滞剂推入颈动脉,随后拿镊子夹住弹片,手腕一转——
“当!”扭曲弹头落入托盘,血柱喷涌。
她用纱布按压,感觉掌心下的心跳由狂乱渐趋规律,却仍像攥着一匹脱缰的兽。
“缝合。”
针尖穿过鳞膜那瞬,男人蛇尾无意识收紧,将她腰肢缠住,像要把她揉进骨血。
沈晚吃痛,却未停手:“再动,我就把你尾巴也缝上!”
金瞳半睁,秦临渊声音低哑得近乎撒娇:“晚晚,疼……”
“知道疼就闭嘴。”
最后一针打结,她俯身用牙齿咬断线头,额前碎发被血黏在鬓角,冷艳得像一柄刚出鞘的刀。
3
手术结束,监护仪跳出绿色数字——
血压90\/60,心率110,逆转血流降至42%。
所有人同时松了口气。
沈晚摘下手套,才发现自己双手颤得几乎合不拢。
腰间的蛇尾缓缓松开,改而卷住她手腕,尾尖在她脉搏处轻点,像在确认她是否也受伤。
“我没事。”她拍拍玄黑尾鳞,触感冰凉,却莫名让她安心。
男人阖眼,唇色苍白,仍固执地握住她手,按在自己心口——
缺了一片逆鳞的地方,血肉模糊,却跳动炽热。
“听见了吗?”他低声道,“它在为你加速。”
沈晚指尖发烫,想抽回,却被紧紧地按住。
“晚晚,第一次有人敢扒我的鳞,还让我活着。”
“你得负责。”
凌晨三点,术后观察期。
沈晚坚持亲自守床,白镜欲言又止,最终退出病房,把空间留给他们。
壁灯昏黄,她趴在床沿,疲惫入眠。
梦里,有冰凉鳞片轻轻拂过她的背,像一张无声的毯子。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人抱起。
秦临渊单手插进她膝弯,另一手绕过背脊,动作极轻,却还是扯到伤口,血瞬间浸透纱布。
“别动!”沈晚惊醒,按住他腹侧,“想裂开吗?”
男人低笑,嗓音带着刚醒的鼻音:“想抱你,疼也值。”
他把沈晚放在床内侧,自己侧身挡在外面,蛇尾顺势圈住她脚踝——不是锁链,却胜似锁链。
“睡觉。”他吻了吻她发顶,“明天给你看样东西。”
沈晚想问,却在他怀里不自觉放松,呼吸渐稳。
黑暗中,秦临渊睁眼,金瞳深邃,指腹摩挲她腕间淡青血管——
那里,有他渴望的“巢”与“未来”。
翌日清晨,阳光透进纱帘。
沈晚醒来,发现自己被一条黑色领带轻轻绑在床柱上——领带另一端,握在秦临渊手里。
“术后奖励。”男人晃了晃领带,笑得恶劣,“新的‘半径’,两米。”
沈晚气笑:“秦总,你幼稚不幼稚?”
他俯身,用牙齿咬开领带结,声音含糊:“想看你为我着急,想听你为我呼吸。”
“晚晚,我中了你的毒,比逆鳞裂口还疼。”
沈晚心口一震,竟无言以对。
男人趁机把一片细小鳞屑放进她掌心——那是昨晚手术时,她亲手缝合处脱落的新鳞。
“留着,当纪念。”
鳞屑边缘柔软,内侧刻着细小纹路,组合成一朵抽象的晚香玉。
与她掌心的旧逆鳞,正好契合,像一对冷冽的戒指。
早餐桌上,白镜递来一份加密文件:
【猎人 h.U.N.t. 一级追杀令——目标:沈晚(孕体)】
照片是她在实验室穿白大褂的侧影,红字标注:活体优先,必要时可取脑组织。
秦临渊合上文件,指腹在桌下轻轻划过沈晚的手背:“别怕,有我在。”
沈晚抬眼,眸底映着男人仍显苍白的脸,却第一次没有抽回手。
她忽然明白,这场始于“囚链”的婚姻,
如今锁住的,不只是她的脚踝,
还有——她听见自己心跳失速的声音。
——第八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