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睁眼到天亮。
窗帘缝隙透进鱼肚白时，她听见楼下钟声六响，随后是极轻的一声“咔哒”——门锁被反锁。
秦临渊走了。
床头留着一张烫金黑卡，背面是男人龙飞凤舞的笔迹：
「秦氏旗下任何商铺，随你刷。——渊」
落款旁画了一条极小的蛇，尾尖勾成心形，像冷面阎王强行卖萌。
沈晚把卡扔进抽屉，动作太急，卡沿在掌心划出一道血痕。
血珠渗出的瞬间，空气里突然多出一股冷冽异香。
她还没反应过来，地板缝隙“嘶嘶”冒出几条小蛇，瞳孔倒竖，齐刷刷盯着那滴血。
“……”沈晚秒懂——她的血对蛇族是某种“兴奋剂”。
她赶紧用纱布按住伤口，退到窗边。
楼下花园，佣人正在修剪黑玫瑰，对蛇群视若无睹，仿佛这是再正常不过的“宠物”。
沈晚背脊发凉。
她必须尽快验证那张纸条的真假。
上午九点，白镜送来“今日行程”：
“10:00 体检中心抽血；
11:30 营养师制定排卵餐；
14:00 胎教老师带您做‘蛇语冥想’；
20:00 先生回来，共进晚餐。”
沈晚捏着A4纸，指节发白。
“我能去后山温泉吗？”她试探。
白镜微笑，银发在阳光下泛冷光：“夫人，后山夜里有瘴气，您若想泡温泉，宅内东区有无边恒温池。”
一句话切断她的逃跑路线。
沈晚不再追问。
她换上运动服，把头发扎成马尾，袖口里藏了一支细针——昨晚从体检仪上拆下的取血针。
医学生的本能：关键时刻，针能开锁，也能防身。
抽血室在医疗副楼。
医生是个戴圆框眼镜的年轻女人，胸牌写着“顾西辞研究中心借调 林雾”。
林雾看见她，眼底闪过一丝异样。
“沈小姐，”她压低声音，“有人让我给你带句话——‘薄荷醇’。”
沈晚心跳骤停。
那是纸条上的味道！
林雾动作飞快，抽完血后塞给她一张对折的化验单：
【温泉地下有一条废弃检修通道，入口在男更衣室储物柜后，密码：9217。
A留。】
沈晚把纸团塞进运动内衣，掌心全是汗。
她假装头晕，要去洗手间。
保镖守在门口，白镜抱臂靠在走廊，银眸微眯：“夫人，您脸色不好，需要我陪吗？”
“女生私事，你也陪？”沈晚冷声。
白镜耸耸肩，抬手示意放行。
洗手间窗外，是通往下水道的检修口。
沈晚用发卡撬开螺丝，钻出去的瞬间，听见白镜在对讲机里笑：“目标离开监控区，按计划放行。”
下午两点，胎教课。
老师是个穿黑袍的老者，手持一根骨笛，吹出的声音像蛇信颤动。
沈晚被要求盘坐在蒲团，闭眼“与蛇蛋共呼吸”。
她假装入定，实则默记时间。
日落前，必须抵达温泉。
17:45，晚餐准备。
沈晚以“抽血后乏力”为由，提前回房。
她换上黑色紧身衣，戴鸭舌帽，把枕头塞进被子伪造人形，顺着阳台水管下滑——三楼，对她这个曾经医学院攀岩社社长来说，小菜一碟。
后山温泉掩映在冷杉林里，夜雾缭绕。
男更衣室门口，保镖倒在地上，呼吸均匀，像是被麻醉。
沈晚心跳如鼓，输入9217。
储物柜后移，露出一条幽暗通道，潮湿腥甜的气味扑面而来。
她打开手机灯，光束尽头，一个高挑身影背对她，白大褂在风里扬起。
那人回头，口罩拉到下颌，露出一张清隽的脸。
“顾西辞？”沈晚惊呼。
医学院传说中“手术刀比笔还锋利”的学长，竟就是神秘人A！
顾西辞竖起食指，示意噤声。
“边走边说。”
他递给她一支金属管，“冷冻血清，能暂时压制蛇神信息素，让秦临渊找不到你。”
沈晚接过，指尖发抖：“你为什么帮我？”
“我妹妹死在蛇域实验。”顾西辞声音低哑，“我要毁了秦家，而你——是唯一能接近蛇神逆鳞的人。”
通道尽头，是一扇锈迹斑斑的地铁门。
顾西辞输入指纹，门开，冷风灌入——
外面竟是一条废弃的景区缆车轨道，直达山下公路。
“车已经备好，三分钟后出发。”
沈晚抬脚，却猛地顿住。
她脚踝上，不知何时缠了一条黑色蛇尾，鳞片泛着幽蓝冷光。
尾尖抬起，在她小腿写下几个字——
【晚晚，回头。】
顾西辞脸色骤变，掏出一把麻醉枪。
“别动，他来了。”
沈晚缓缓转身。
雾气中，秦临渊缓步而来，黑衬衫领口敞开，锁骨下鳞片若隐若现。
他手里拎着一双女士拖鞋——是她落在卧室的，兔耳毛绒款。
男人垂眸，声音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
“地板凉，怎么不穿鞋？”
蛇尾收紧，将她拽到身前。
秦临渊抬眼，看向顾西辞，竖眸森冷。
“猎人组织？”
他轻笑，尾尖却瞬间暴长，直取顾西辞咽喉——
“不要！”沈晚尖叫。
蛇尾在她面前停住，尖钩只差一寸。
秦临渊低头，薄唇贴在她额心，声音低哑：
“晚晚，你选他，还是选我？”
沈晚攥紧血清管，指节泛白。
废弃通道内，三条影子对峙，呼吸可闻。
倒计时，00:0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