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那头，Joker张开的双臂僵在半空，那副癫狂指挥家的姿态瞬间凝固。
面具之下，那双炽热疯狂的眼睛里第一次透出了难以置信的错愕。
他设想过对方会接受，会拒绝，会愤怒，会迟疑。
他唯独没有想过，对方会说出这三个字。
这意味着，她现在，此刻，就能说出皇冠的下落。
直播间彻底疯了。
弹幕已经无法形成有效的句子，只有一片密密麻麻的惊叹号和问号组成的洪流，几乎将整个屏幕刷成了白色。
【？？？？？？？？？】
【！！！！！！！！！！！】
【等等！什么意思？现在就能说？不用等三天？】
【我的天啊！这是什么！我心脏受不了了！】
【dont wait? what does she mean? Is she going to reveal the location Now?!】
【マジかよ？！このお婆さん、神様か？】（真的假的？！这个少女，是神吗？）
全球各大媒体的新闻直播间里，主持人们正用各种语言，声嘶力竭地向观众实时转述着这场发生在东方古国的魔幻直播。
林玄一放在茶桌上蹭的手机开始疯狂振动。
是卫炎。
苏小米慌乱地看向林玄一。
林玄一的目光依旧锁定在屏幕上Joker的身上，只是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接”
苏小米颤抖着手指，划开了接听键，放在林玄一耳边。
“林大师，我们已经全程监控了这场直播，Joker所盗的皇冠，其主钻石旁镶嵌的一颗东珠，是清雍正年间流失海外的宫廷旧物，属于我国被盗文物，我们希望您能协助我们，追回国宝。”
“好。”
林玄一挂了电话。
苏小米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她感觉自己不是在做直播，而是在参与一场国际级别的国宝追捕行动。
屏幕那头，Joker缓缓放下手臂，身体里再次爆发出那种癫狂的笑声。
“哈哈哈哈，果然算不出来，要找外援了。”
他猛地一拍手，整个直播画面突然闪烁了一下。
原本奢华的酒店背景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昏暗的地下仓库，四周堆满了盖着白布的箱子。
“大师，既然你这么有信心，那我就再给你加点难度。”
画面再次闪烁，变成了一片冰天雪地的雪山之巅。
“我的信号经过了三重加密和动态跳跃，全世界最顶尖的黑客团队，也不可能在三天内定位到我的真实坐标。”
他又打了个响指，背景变成了一座戒备森严的古堡内部。
他走到一个保险柜前，输入密码，将其打开。
里面放着一顶璀璨的王冠，但样式却和新闻里失窃的王皇冠截然不同。
“你猜，它在这里吗？”Joker像个炫耀玩具的孩子，语气里满是挑衅，“还是说它在另一个地方？”
他用反追踪技术，用虚假的场景，用鱼目混珠的赝品，试图干扰林玄一的判断。
他在向她展示自己的法术、。
他在告诉林玄一，你或许能算过去，但我的现在，是瞬息万变的。
面对Joker眼花缭乱的炫技和挑衅，林玄一的表情自始至终都没有一丝变化。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上蹿下跳的猴子。
“你不用再演了。”
直到Joker的表演告一段落，林玄一才缓缓开口。
Joker脸上的小丑面具微微一顿。
“Joker先生。”林玄一的语调异常平静“或者，我该叫你，英国麦格雷戈公爵家的小儿子。”
轰！
一道惊雷在Joker的脑海中炸响。
麦格雷戈，是他藏在面具之下，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的，真实的身份。
是他极力想要摆脱，却又终生无法割裂的枷锁。
林玄一没有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继续说道：
“你盗窃并非为了钱。你挥金如土，从不在乎那些艺术品的市场价值。”
“你只是为了向那个从小就忽视你，只看重你那完美哥哥的公爵父亲，证明你的能力。”
“你偷的不是物品，是不可能。你享受的不是财富，而是将那些所谓的权威、安保、规则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快感。你想让他看到，他最瞧不起的儿子，才是这个世界上最顶尖的艺术家。”
屏幕里，Joker彻底僵住了。
他不再切换背景，不再炫耀技术，他就那么直挺挺地站着，像一尊被抽走了灵魂的雕像。
小丑面具依旧咧着夸张的笑容，但此刻，那笑容却透出无尽的悲凉和狼狈。
直播间里，连弹幕都停滞了。
原来，这不仅仅是一个天才大盗的故事，更是一个豪门弃子的悲剧。
“至于那顶皇冠，”她的目光仿佛穿透了万里空间，看到了事实的真相，“它根本就不在欧洲。”
“从你盗走它的那一刻起，它就已经被你当作掩护，通过一条你经营多年的秘密艺术品运输渠道，送到了华夏的港口。”
“现在，它就静静地躺在一个标号为73，从希腊运来的维纳斯仿制雕像的底座夹层里。”
林玄一看着屏幕里那个失魂落魄的身影，说出了那个足以颠覆一切的终极秘密。
“你真正要交易的，从来都不是那顶皇冠上的东珠。”
“而是你从另一处秘密盗走的，我们华夏真正的国宝”
“清漪园中丢失二百年的玉虎踏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