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核抉择·平衡试炼》
地宫之内,空气仿佛凝固。祭坛上那团“寂灭源核”在逐渐衰弱的封印中明灭不定,每一次闪烁都牵动着在场四人的心弦。精纯的“虚无”之力如同潮汐般扩散,让那九幽头目眼中的贪婪几乎化为实质,让涂山茶茶的狐媚容颜上覆上一层凝重,也让李戮体内的归墟之力躁动不安,唯有蓝灵儿手中的“逆鳞”龙鞭,发出低沉的、带着警告意味的龙吟。
“桀桀桀……天狐,你还要阻拦我吗?这‘寂灭源核’乃是我九幽圣物,合该归于幽冥!”九幽头目狞笑着,周身鬼气翻涌,那杆招魂幡无风自动,蓄势待发。他虽忌惮涂山茶茶的诡异手段,但对源核的渴望压倒了一切。
涂山茶茶红唇微勾,眼神却冷冽如冰:“鬼骷,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此物乃天地所生,蕴含寂灭本源,何时成了你九幽之物?你们不过是想利用它加速‘归墟’侵蚀,行灭世之举罢了。”她话音一顿,目光转向李戮,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深意,“更何况,此物……早已有了更合适的‘主人’候选,不是吗?”
她的目光,分明落在了李戮身上!
鬼骷(九幽头目)闻言,猛地看向李戮,眼中杀机暴涨:“小子!果然是你!从你身上感受到那丝讨厌的平衡气息开始,我就知道不能留你!今日,你必死无疑!”
话音未落,鬼骷已然动手!他深知拖延不得,一旦封印彻底失效,源核无主,变故更多!招魂幡摇动,不再是怨魂洪流,而是凝聚出三具身披黑色骨甲、眼眶燃烧着幽绿魂火的金丹初期骷髅鬼将!同时,他自身气息与鬼将相连,化作一道巨大的鬼影,携带着撕裂神魂的尖啸,扑向李戮!这是他的底牌——三元鬼煞阵!威力堪比金丹后期一击!
“你的对手是我!”涂山茶茶娇叱一声,身影一晃,竟化作三道虚实难辨的狐影,分别迎向那三具骷髅鬼将,粉红色的桃花瘴气与狐火交织,暂时将其缠住。但她显然无力再分身阻拦鬼骷本体。
压力,全部来到了李戮这边!
面对鬼骷这凝聚了阵法之力的全力一击,李戮瞳孔收缩,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生死危机!他不能退,身后就是祭坛和蓝灵儿!
“灵儿,护住己身,伺机而动!”李戮疾呼一声,将体内所有力量毫无保留地爆发!身后那黑白光环不再虚幻,而是第一次彻底凝实,如同实质的轮盘在他身后缓缓旋转,左半深邃,吞噬光线,右半璀璨,勃发生机!
寂灭之刃发出嗡鸣,他双手握刀,将沸腾的混沌平衡之力、识海蓝色星球的生机、乃至对“归墟”本源的感悟,尽数融入这一刀之中!
他没有施展任何花哨的招式,只是简简单单地,朝着那扑来的巨大鬼影,一刀刺出!
“混沌……开天!”
这一刀,不再是单纯的寂灭,也不再是生机与毁灭的简单交织。刀尖之处,仿佛有一点极致的“奇点”诞生,随后轰然爆发!清炁上升,浊炁下降!一道模糊的、划分阴阳、裁定清浊的混沌刀意,如同开天辟地的第一缕光,撕裂了黑暗,迎向了那狰狞鬼影!
没有震耳欲聋的爆炸,只有一种仿佛法则层面碰撞的无声湮灭!
混沌刀意与鬼影接触的刹那,鬼影发出凄厉不似人声的惨嚎,构成其身体的精纯幽冥鬼气,如同遇到了至高法则的审判,开始自行崩溃、分解,回归为最基础的阴阳二气!那三元鬼煞阵的联结,在这混沌刀意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
“不——!这不可能!这是什么力量?!”鬼骷惊骇欲绝,他能感觉到自己苦修数百年的鬼道根基都在这一刀之下动摇、瓦解!他疯狂催动法力,试图稳住阵脚,但一切都是徒劳。
嗤——!
混沌刀意如同热刀切牛油,毫无阻碍地穿透了巨大的鬼影,最终点在了鬼骷本体那杆招魂幡的核心之上!
招魂幡发出一声哀鸣,瞬间灵光黯淡,裂纹密布!鬼骷如遭重噬,猛地喷出一大口漆黑如墨的血液,气息如同雪崩般跌落,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砸在远处的青铜墙壁上,萎靡不振,眼看是失去了再战之力。
一刀之威,竟至于斯!
李戮保持着出刀的姿势,微微喘息,脸色苍白如纸,身后的黑白光环也黯淡了许多,显然这一击对他消耗巨大。但他眼神依旧明亮,甚至带着一丝明悟。这一刀“混沌开天”,是他对平衡之道理解的又一次升华,触及到了法则的本源。
涂山茶茶那边也解决了三具骷髅鬼将,看着李戮这一刀造成的效果,美眸中异彩连连,更是坚定了心中的某个猜测。
地宫内暂时恢复了寂静,只有祭坛上那团“寂灭源核”还在不安分地闪烁,封印的光芒已经微弱到了极致。
“戮哥哥!”蓝灵儿冲到李戮身边,扶住他有些摇晃的身体。
涂山茶茶也走了过来,看着李戮,语气复杂:“你果然……是天命所归的‘执秤者’。这‘寂灭源核’,是考验,也是机缘。”她指向那团源核,“它并非纯粹的毁灭之物,而是构成世界‘终结’一面的法则具现。唯有身负真正‘平衡’之道,能同时容纳‘生’与‘灭’之人,才能触碰、甚至……炼化它,使其不致失控,危害苍生。”
她顿了顿,看了一眼萎靡的鬼骷,又道:“九幽想得到它,是为了引动更大的归墟潮汐。而我妖族……只是想确保它不落在错误的人手里。现在,选择权在你。”
李戮看着那团令人心悸的源核,感受着体内力量的空虚与躁动。炼化它?以他现在的状态,风险极大,很可能反被其蕴含的寂灭本源同化。但若放任不管,封印一破,源核失控,后果不堪设想。
他深吸一口气,挣脱蓝灵儿的搀扶,一步步走向祭坛。
“戮哥哥!”蓝灵儿担忧地喊道。
“相信我。”李戮回头,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他走到祭坛边缘,那“寂灭源核”似乎感应到了他的靠近,闪烁的频率骤然加快,散发出的“虚无”之力更加浓郁。
李戮缓缓抬起双手,左手指尖萦绕着归墟的深邃,右手指尖跃动着生机与蓝色星球的力量。他身后的黑白光环再次艰难地亮起,缓缓旋转。
他没有试图去抓取,也没有试图去攻击。他只是将双手虚按在源核前方,将自己的“平衡”意境,毫无保留地释放出去,如同一个匠人,在小心翼翼地安抚一件桀骜不驯的神器。
“存在与虚无,生与灭,皆是宇宙法则的一体两面。”
“我无意掌控毁灭,亦非单纯追求生机。”
“我愿执掌平衡,维系这清浊之间的……秩序。”
他的意念,如同涓涓细流,融入那躁动的源核之中。
起初,源核剧烈抗拒,恐怖的寂灭之力几乎要沿着他的意念反噬而来。但李戮坚守本心,以混沌之道包容,以蓝色星球的生机滋养,以归墟的本源理解去沟通。
渐渐地,那团剧烈闪烁的源核,光芒开始变得柔和,那令人心悸的“虚无”之力也不再狂暴,而是如同被驯服的野兽,开始缓缓收敛。
最终,在所有人紧张的目光注视下,那团“寂灭源核”化作一道温顺的白色流光,主动投入了李戮的掌心,顺着他的经脉,融入了他的识海,静静地悬浮在了那颗蓝色星球虚影的旁边,与混沌青莲、蓝色星球形成了三足鼎立之势,彼此气机交感,非但没有冲突,反而让他的整个识海星云变得更加稳固、深邃、充满潜力!
封印,并未被破坏,而是以一种更和谐的方式,由李戮的识海承接了!
李戮闭上双眼,感受着体内翻天覆地的变化,气息虽然虚弱,但本质却仿佛进行了一次涅盘重生。他对“平衡”的理解,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眸中仿佛有星河流转,生灭交替。
他成功了。
而地宫之上的落霞谷,随着源核被李戮收取,那剧烈的震动也缓缓平息。失去了核心目标的九幽修士,在玄天剑宗与昊天宗神子等人的反击下,开始溃败。
一场巨大的危机,暂时解除。
但李戮知道,炼化了“寂灭源核”,意味着他正式踏上了“执秤者”的道路,未来的挑战,只会更加艰巨。
他看向涂山茶茶,看向蓝灵儿,看向这古老的地宫。
新的篇章,已然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