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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光王佛离了汉州,一路南行,步履从容,不疾不徐。时值腊月将尽,年关临近,越往南去,寒意愈减,沿途景致亦渐次不同。北地山峦的雄浑渐次化为南国丘陵的秀润,虽是冬季,道旁仍见苍松翠柏,溪流潺潺,与北方的肃杀景象迥异。官道之上,南来北往的行旅商贩明显增多,大多面带喜色,携带着年货,赶着回家团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岁末特有的忙碌与期盼气息。

沿途依旧有零散村落受兵灾疫病之苦,妙光王佛遇之则以温和的净化之力稍作抚慰,施药祛病,并不多作停留,亦不显扬名号。如此行有十余日,穿过数道关隘,正式进入了南赡部洲 的核心腹地,亦是大唐王朝 文风最盛、人口最稠密的区域之一。

这一日,眼前出现一条宽阔大江,烟波浩渺,舟楫穿梭,对岸一座巨城依山傍水,屋宇连绵,望楼高耸,气象万千,正是南疆重镇、水陆要冲——江陵城。此城虽非大唐国都,然因其地处南北要道,漕运枢纽,商贾云集,文风鼎盛,素有“半部唐诗在江陵”之说,乃天下文人心向往之的繁华之地。

渡江之时,但见江面千帆竞发,号子声声,两岸市集喧嚣,人烟稠密,确有一派盛世气象。然而,妙光王佛超凡的灵觉之中,却感知到这繁华表象之下,涌动着一股极为复杂的气息。既有书香门第的清雅文气,亦有市井巷陌的红尘俗念;有商贾计算的精明利欲,亦有百姓谋生的艰辛劳碌;更有一股压抑躁动、怀才不遇的愤懑之气,与一种追求享乐、及时行乐的浮华之风交织缠绕。此地众生心念之纷繁复杂,远非汉州边城可比。

缴纳了渡资,踏上江陵码头,但见街道宽阔,店铺鳞次栉比,车水马龙,行人如织,摩肩接踵。沿街可见不少书生打扮的士子,或手持书卷行色匆匆,或三五成群高谈阔论,或于酒肆茶楼吟诗作对。空气中似乎都飘荡着墨香与茶香。

妙光王佛白衣锡杖的装扮,在此地虽不显突兀,却也引来了不少好奇的目光。南方佛寺原本亦有,然多与中原禅宗不同,更具地方色彩,且在此文风鼎盛之地,影响力远不及儒、道两家。一位气度如此不凡的行脚僧,自然引人注目。

他并未急于寻访寺院挂单,亦不刻意显露神通,只是随缘漫步,观察着这南国大都的世情百态。行至城中一处热闹的十字街口,见一高大门楼,悬挂匾额,上书“文澜阁”三字,乃是本地一处着名的书坊兼文人雅集之所。阁前宽敞的空地上,此刻正围着一大群人,喧嚣不已,似乎有热闹可看。

妙光王佛走近,只见人群中央,一位身着洗得发白儒袍、年约三旬、面容清癯却带着几分倔强的书生,正与几位衣着光鲜、看似富家公子或得意学子的年轻人激烈争辩。地上散落着几页写满字的纸张和一本翻开的书。

“柳明远,休要在此胡言乱语,污人清听!” 一名华服公子哥儿指着那清癯书生喝道,“你那‘性灵说’,离经叛道,诋毁先贤,岂是正理?还敢拿来文澜阁售卖,真是不知所谓!”

那名叫柳明远的书生面色涨红,据理力争:“李公子!圣贤之道,亦需与时俱进!朱子云‘存天理,灭人欲’,然人欲亦乃天性所致,岂能一概灭之?吾之‘性灵说’,主张抒发真性情,文章贵天真,有何不妥?岂能因与程朱旧说不同,便视为异端邪说!”

“放肆!” 另一位瘦高学子斥道,“程朱理学,乃朝廷取士之本,万世不易之典!你区区一个落第秀才,也敢妄加评议?我看你是科场失意,心生怨怼,才故作惊人之语,哗众取宠!”

“你……你们这是以势压人,非是以理服人!” 柳明远气得浑身发抖,弯腰想去捡拾地上散落的书稿。

那李公子却一脚踩在书稿上,冷笑道:“服人?就凭你这穷酸样,也配谈理?诸位,看看他写的这都是什么?‘人生得意须尽欢’、‘天生我材必有用’?轻浮!浪荡!毫无君子慎独之风!我看你该去勾栏瓦舍写你的淫词艳曲,莫要玷污了这圣贤文字!”

周围众人有哄笑的,有摇头的,亦有面露同情却不敢出声的。柳明远孤立无援,羞愤难当,几乎要掉下泪来。

妙光王佛静立人群外围,将一切看在眼中。他感知到那柳明远身上有一股真挚、不甘平庸的文气,虽略显偏激,却并非恶念。而那几个公子哥儿,则多是骄矜之气与人云亦云的俗见。

“阿弥陀佛。” 一声平和佛号,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个人耳中,奇异地压下了周围的嘈杂。

众人循声望去,见到一位白衣僧人,气度沉静,目光澄澈,不由安静下来。

那李公子皱了皱眉:“哪来的和尚?也来多管闲事?”

妙光王佛不以为忤,缓步上前,对柳明远合十道:“这位施主,可是遇到了难处?”

柳明远正处窘境,见有外人询问,且对方气度不凡,如同抓到救命稻草,忙躬身道:“晚生柳明远,见过大师。晚生……晚生在此售卖自己所着诗文集,只因其中有些许新见,便遭这几位诋毁阻挠,还践踏晚生书稿……” 说着,眼圈又红了。

妙光王佛目光扫过地上被踩脏的书稿,又看向那李公子等人,缓声道:“世间道理,愈辩愈明。 诸位既皆读圣贤书,当知君子和而不同之理。纵有见解相左,亦可以文会友,以理相争,何须行此践踏文字之举?文字乃载道之器,纵有不是,亦不当轻辱。”

李公子被说得一愣,见这和尚言谈不俗,气势稍敛,但仍强辩道:“大师是方外之人,不知我儒门规矩。他这文章,背离程朱,便是邪说,我等学子,自有卫道之责!”

“道在何处?” 妙光王佛忽然问道,目光平静地看着李公子。

李公子一怔,下意识答道:“道在六经,在圣贤遗训!”

“圣贤遗训,又从何而来?” 妙光王佛再问。

“自是……自是圣贤体察天理人心而来!”

“既然如此,天理人心,可曾有一日停滞不变?” 妙光王佛声音依旧平和,“春夏秋冬,四季轮转,是为天道;生老病死,喜怒哀乐,是为人道。天道运行不息,人道变迁不止。 若道理亘古不变,何以三代不同礼,五帝不同法?程朱之学,于其时代,自是圭臬;然时移世易,若后人只知墨守成规,泥古不化,岂非刻舟求剑,背离了圣贤通权达变、与时俱进的本意?”

这一番话,由一位僧人口中说出,却暗合儒门“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与“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的易理精髓,听得周围一些有见识的士子暗暗点头。

李公子一时语塞,面红耳赤。他身旁那瘦高学子不服道:“纵然需变,也当由朝廷大儒、学问宗师来变,岂是他一个落第秀才可以妄言的?”

妙光王佛看向柳明远,目光中带着鼓励:“学问之道,贵在真诚。 位卑未敢忘忧国,秀才亦可言大事。昔日孔子删述六经,亦有采风于野之举。真知灼见,未必尽在庙堂之高。 这位柳施主之论,或许偏激,或许未臻成熟,然其不囿于成说,敢于思索之心,未必不是一种真性情、真见识。诸位若能静心阅其文,平心论其理,指出其谬误,助其完善,岂不胜过以势压人,徒增口业?”

他又对柳明远道:“柳施主,理越辩越明,道愈挫愈坚。 然立论需根基稳固,措辞需情理兼备**。若只求新奇激烈,恐失中庸之道,易招物议。还望慎之。”

柳明远闻言,如醍醐灌顶,满腔委屈愤懑化为冷静思考,深深一揖:“大师金玉良言,晚生受教了!是晚生过于急切,言辞欠妥。”

妙光王佛又对众人道:“儒释道三教,途径虽异,归元无二。 皆在导人向善,净化人心。贫僧偶过此地,见诸位因学问之争,几伤和气,故多言几句。学问乃天下公器,非一人一家之私产。 还望诸位能互相切磋,共同进步,方不负这江陵文盛之地。”

说罢,他弯腰将地上散落的书稿一一拾起,轻轻拂去尘土,整理整齐,递还给柳明远,合十道:“施主,好自为之。” 随即,不再多言,转身飘然而去。

众人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一时默然。那李公子等人面面相觑,讪讪散去。柳明远捧着失而复得的书稿,望着妙光王佛消失的方向,怔怔出神,心中百感交集。

这场风波,因一位僧人的介入而平息,更引发了许多旁观士子的深思。“那位大师所言,似乎……颇有道理啊。”“是啊,学问之争,何必如此势利?”“柳明远虽偏激,其文或许亦有可取之处……”

妙光王佛并未在意身后议论,继续前行。他知此地文风鼎盛,思想交锋激烈,正是传播佛法智慧的良机,然润物细无声,无需急进。方才一番话,不过是种下一颗平等、包容、求真的种子罢了。

行不多远,见一茶棚,便入内歇脚,要了一壶清茶。茶棚内已有几位士子在讨论方才文澜阁前之事,言语间对那白衣僧人多有好奇与敬佩。

这时,一位身着青色道袍、手持拂尘、仙风道骨的老者走入茶棚,目光扫过妙光王佛,微微一凝,随即含笑上前,打了个稽首:“无量天尊。这位大师请了,贫道玄诚,适才见大师于文澜阁前一番妙论,发人深省,心生仰慕,特来叨扰,不知可否同坐?”

妙光王佛抬眼望去,见这道人气度清雅,目光澄澈,修为已至炼神返虚之境(相当于佛门僧伽),乃是真正的修道之人,便合十还礼:“道长请坐。贫僧妙光,云游至此,适才妄言,让道长见笑了。”

“呵呵,大师过谦了。” 玄诚道长在对面坐下,“大师所言‘道在变化’、‘学问贵真’,深契我道家‘道法自然’、‘返璞归真’之旨。想不到佛门高僧,亦通晓我中土玄理,佩服,佩服。”

“万法同源,殊途同归。” 妙光王佛淡然道,“儒曰至诚,道法自然,佛说真如,名相虽异,其理一也。皆在破除迷执,显发本性。”

玄诚道长眼中闪过一抹惊异,抚掌笑道:“妙哉!大师果非常人!不知大师从何而来,欲往何处?若是不弃,可愿至贫道观中一叙?贫道乃城外青云观观主,观中虽陋,亦有清茶可供品鉴。”

妙光王佛心知此乃缘法,这玄诚道长应是此地道门中有德之士,与之交流,或可了解江陵乃至大唐更深层的情势,便点头道:“如此,便叨扰道长了。”

二人饮罢茶,便一同离开茶棚,出了江陵城,往南郊山中的青云观行去。一路上,玄诚道长谈吐风雅,学识渊博,于儒释道三家经典皆有涉猎,与妙光王佛相谈甚欢。妙光王佛亦以平实语言,阐述佛法中与道家相通的清净无为、顺应自然之理,令玄诚道长大有知己之感。

“不瞒大师,” 玄诚道长叹道,“如今江陵乃至整个大唐,文风虽盛,然学界党同伐异,官场倾轧不休,世人多追逐浮名虚利,能静心求道者,少矣。如大师这般明心见性之高士,更是凤毛麟角。”

妙光王佛道:“风气之变,非一日之寒。 然人心向善,犹如流水趋下。但有一二真修实证之人,孜孜不倦,潜移默化,终有云开月现之时。”

说话间,已至青云观。此观坐落半山,规模不大,却清幽古朴,松柏掩映,泉流潺潺,确是一处清修之所。玄诚道长引妙光王佛入观,奉上香茗,二人于静室之中,继续论道,直至红日西沉。

此番江陵初履,虽未显佛法神通,然于这文采风流之地,以智慧法语,化解一场纷争,结识道门清修,已悄然播下了一粒和谐、包容、追求真理的种子。大唐之行的帷幕,由此缓缓拉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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