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狗,韦金泉,你们不得好死...” 蜷缩在地的白素华猛地昂起头颅,肿胀变形的脸颊上,泪痕与凝固的血污纵横交错。
她用尽肺里最后一丝气力,喉咙撕裂般嘶喊:“柱子!别管我们!快跑!他们是冲你来的......跑啊......”
声音嘶哑绝望,在这命悬一线的关头,她唯一的念头,就是让铁柱活下去。
“金泉,抽她。”张大狗声音冰冷,毫无波澜。
韦金泉一手紧攥两个引爆器,身子挪到白素华身旁。当着铁柱几乎瞪裂的双眸,扬起巴掌,“啪!啪!啪!”几个沉重耳光,狠狠抽在白素华脸上。力道狂暴无情,白素华身体猛地一抽,腥咸鲜血“噗”地从口中狂喷出来,染红地面,也堵死她所有未尽的呼喊。
“住手...”铁柱只敢嘶声狂吼,却不敢向前分毫。韦金泉两根手指,正虚虚悬在引爆器按钮上,随时可能压下。
“桀桀桀桀......”张大狗那满是扭曲的快意狂笑再次炸开,“张铁柱!你不是牛逼吗?不是神医、神仙吗?你的女人像条狗挨打,你怎么不动手啊?你的本事呢?嗯?”
“韦金泉,你媳妇是丧彪手下烧死的,凭什么全算我头上......”铁柱强压焚心怒火,试图唤醒韦金泉的理智。
“金泉!”张大狗厉喝,“拿着引爆器,过来!”
韦金泉赤红的眼里只剩麻木仇恨,对铁柱的话充耳不闻,脚步僵硬挪动,缓缓来到张大狗身旁。
“拿来吧你!”张大狗猛地出手,一把将两个引爆器从韦金泉手里夺过。两条裹着死亡气息的细长电线,从他手中引爆器延伸出来,死死缠连在两个女人身上那捆捆狰狞的炸药上。
亲手捏住终结的权柄,张大狗瞬间膨胀到极点。他坚信,就算铁柱真有通天本事,也快不过自己指尖一摁。
“啧啧,昨天你俩......玩得可真花。”张大狗目光淫邪地扫过杨静姝,“一个坐椅子上装清高,一个钻桌子底下......伺候得挺周到嘛!要不是老子眼毒,还真被你杨静姝这婊子糊弄过去了!说好的一起对付铁柱,你他妈是在床上‘对付’他是吧?啊?”
他猛地转向铁柱,脸上是嫉妒与疯狂混合的狞笑:“要不是你弄死二狗,老子还真想拜你为师,学学睡女人的本事!连杨静姝这种眼高于顶的婊子,都肯跪着伺候你......佩服!老子是真他妈佩服!”
“张大狗,少放屁!想干什么,直说!”铁柱眼神冰封如寒渊,“引爆炸药,我未必死。你俩,绝对粉身碎骨!”
“哎哟喂,好怕怕,吓死老子了!”张大狗夸张地缩脖子,随即挤出个假惺惺的“商量”表情,“那这样。我放一个女人,你放我和金泉走,咋样?够意思吧?”
“放两个。”铁柱声音斩钉截铁,“我今日,饶你俩狗命。”
“咯咯咯咯咯......”张大狗发出刺耳尖笑,“给你脸了是吧?老子让你挑一个,别他妈蹬鼻子上脸。”
他神经质地拨弄着手里粗糙的引爆器,脸上是猫戏老鼠的残忍:“这破玩意儿,跟摔炮没两样。轻轻一磕就‘砰......’炸开,懂吗?等会儿,老子把它俩一左一右扔出去,老子和金泉立刻跑路。你只有两个选择:救一个,或者......追出来弄死我们,然后眼睁睁看她俩炸成碎肉。”
“啧啧,可惜喽!砰~”他的目光贪婪地在白素华和杨静姝颤抖的身体上游荡,“这般好货,马上就要香消玉殒喽......”
“要我,肯定选杨静姝。这婊子养得跟蜜桃似的,那屁股......那腿......啧啧啧......天生的炮架子......”张大狗一边喷着污言秽语,一边缓缓后退。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杨静姝,猛地抬头。脸肿得青紫,嘴角凝着暗红血痂,可那双寒冰似的眼睛,却异常冷静,死死钉在铁柱身上。
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张铁柱,带白素华走。之后,弄死这两个畜生,给姑姑报仇。再去临江县,临江房产中介......找王豹。”
“哎哟喂,真他妈感人......”张大狗扬了扬手里紧攥的死亡开关,脸上扭曲着极致的兴奋和刻骨仇恨,“怎么样?神医神仙!老子......要扔了!选......好......了......吗?”
他声音猛地拔高,开始死亡倒数:
“倒计时,三秒!”
“三...”
“一...”
张大狗狡诈至极,“一”字出口的瞬间,脸上疯狂狞笑凝固,眼中闪过孤注一掷的狠光,用尽全身蛮力,将手中引爆器朝着左右两个相反方向,狠狠甩了出去。
同时,他和韦金泉爆发出求生本能,带着无边恐慌,连滚带爬、踉踉跄跄扑出屋门。头也不回,向着两个不同方向亡命狂奔,眨眼便消失在门外浓黑里。
两个简陋的引爆器,在空中划出两道死寂的弧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