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如同一辆重型皮卡一般,带着排山倒海的气势,凶猛地撞向了红星闪闪。那庞大的身躯裹挟着呼啸的风声,地面都因他的冲击而震颤不已。红星闪闪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惊恐,面前这座肉山,居然有着如此的速度,这是洪欣先生万万没有想到的,暴君的速度实在太快,如同黑色的闪电般瞬间逼近。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红星闪闪下意识地抬起双臂护住头部,试图抵挡这恐怖的撞击。暴君那犹如钢铁般坚硬的身躯狠狠地撞上了红星闪闪,巨大的冲击力瞬间将红星闪闪撞飞出去,他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在空中划出一道长长的弧线,重重地摔落在远处的地面上,扬起大片尘土。
红星闪闪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只觉浑身剧痛,仿佛每一根骨头都要散架了一般。他强忍着疼痛,抬起头看向暴君,此时的暴君正站在原地,双眼散发着嗜血的光芒,如同野兽一般盯着他,准备发起下一轮的攻击。
躲在一旁的星野,指节攥得发白,后背死死贴住孤儿院的断墙,连呼吸都不敢太重——直到看见红星闪闪像被重锤砸中般“咚——!”地撞飞,他才猛地冲出去,声音都带着颤:“红星闪闪!你没事吧?要不要紧?要不我们还是跑吧!”
红星闪闪从碎砖堆里挣扎着撑起身体,左手按在胸口压下涌到喉咙的血沫,嘴角却扯出个冷硬的笑:“没事。”他动了动以不自然角度歪着的左后蹄,骨裂的“咔啦”声隐约传来,“也就断了六根肋骨,轻微脑震荡,内脏出血,左后蹄断了而已——小伤,无伤大雅。”
话音刚落,“咻——!”的锐响破空而来——暴君那肌肉虬结的身躯带着狂风扑近,每一步都让地面裂出细缝,砂锅大的拳头擦着空气,连周围的尘土都被震得乱飞,攻击接踵而至。
红星闪闪眼神一厉,右手猛地一扯!绷带“唰”地被撕成碎片,露出底下早已愈合的伤疤——那道曾深可见骨的伤此刻连痕迹都淡得几乎看不见,皮肤下的血管却因即将爆发的力量微微凸起。他抬起假肢,无数密密麻麻的猩红色符文立刻像活物似的,从假肢关节处“滋滋”地蔓延,每爬过一处,金属外壳就发出“咔哒咔哒”的变形声,最后“砰”地展开——原本的假肢竟硬生生扭成了漆黑的手炮,炮管上的猩红闪电“噼啪”跳着,连周围的空气都被烤得发烫。
无比血腥暴戾的魔力从炮口涌出,带着铁锈味的风卷得碎石子在地上打转,一阵越来越响的嗡鸣最后变成震得耳膜发疼的低鸣——“唰!”一道猩红色魔法阵骤然出现在炮口,阵纹每一道都像用鲜血画成,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光。
“轰——!”裹挟着猩红色闪电的魔法射线像活蛇似的窜出,瞬间穿透了暴君的左胸!那肌肉硬得能挡子弹的躯体,在射线面前跟纸糊似的,连阻拦的余地都没有。暴君的整个身形瞬间被红光包裹,刺得星野下意识眯起眼;等红光终于暗淡下去,地面上赫然裂开一道半米深的巨大沟壑,赤红色的闪电还在沟底“噼啪”跳动,连尘土都被电成了焦黑色。
暴君僵在原地,全身上下都布满了冒着黑烟的烧焦痕迹,左胸更是炸开一个跟三个篮球一般大的焦黑空洞——没有血液流出,因为在伤口出现的瞬间,血液就被蒸发得干干净净,伤口边缘的肉迅速变成焦炭,他身上的生命力正像漏了气的气球般快速流失。
而在这恐怖的能量冲刷下,整个孤儿院的院子几乎成了一片废墟:桌椅碎成木片,花坛里的花连根被掀飞,孤儿院的石墙更是“咔嚓咔嚓”地裂出道道深缝,像是下一秒就要塌了似的。
红星闪闪看都没看那截因高温变得通红的假肢,随手“哐当”一声丢在地上,假肢砸到地面还发出“滋啦”的声响——他从腰间的袋子里掏出个新的假肢,“咔哒”一下扣在断肢上,动作干脆得像在换工具,没有再去看暴君的状况。
因为在红星闪闪眼里,那只会靠肌肉横冲直撞的家伙早就成了一具尸体。他嘴角勾起抹桀骜的笑,心里暗道:这一炮爆发的威力,我敢保证,能一次性射穿三匹由女神制作的天角兽。
虽然这一击的魔力,全是他私底下避开紫悦与星野,用掠夺者和辐射生物的尸体与血液炼出来的——红星闪闪的眼神暗了暗,但这魔力杂质很多,并不完美,血腥气太重也太杂,他其实有着更好的转换方式。
但那些掠夺者与普通的变异生物,根本不值得他费大功夫去提纯与改良——在他看来,那些家伙不过是应急的“废料”,连让他多花一秒心思的资格都没有。
红星闪闪抬头望向远处的天际,眼神里闪过一丝锐利——只有用女神制作的天角兽做成的魔力瓶,才有让他费些功夫的价值。
当红星闪闪转头时,耳尖还沾着刚才炮轰后未散的灼热细尘,尾巴尖不自觉地微微上翘,——他已经准备好了,准备被星野他们夸赞的,准备了?
但红星闪闪一回头,米莉就如同一个痴汉一般,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泛白,满脸红晕像烧透的云霞,连呼吸都变得急促细碎,直直的盯着他…那只刚被丢在一旁、还冒着淡白热气的假肢,米莉完全没有在乎;红星闪闪,的脸明明前阵子还留着狰狞的毁容疤痕,为何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恢复?这个念头在她脑子里连一瞬都没停留。
她的眼里,只有红星闪闪,刚刚那一击时猩红符文爬满假肢、炮口绽开魔法阵的画面,的经验,与眼底几乎要溢出来的、亮晶晶的浓浓求知欲。
如果之前红星闪闪,展露超乎常人的力量与魔法,米莉,也只不过睁大眼睛“哇”一声,然后就没了;而现在,那一炮击穿暴君躯体、震裂孤儿院墙壁的威力,米莉可以肯定,这是自己从爷爷、爸爸、妈妈那里学来的机械知识里,完全不知道的技术。
而作为,爷爷是机械工,爸爸是机械工,妈妈竟然还是机械工,自小泡在零件堆里长大、自身也为一名机械工的米莉,红星闪闪的假肢——那能变形为手炮、还能驱动魔法的金属构件,甚至比红星闪闪这匹小马还要,令米莉陶醉,连视线都忍不住在假肢的符文纹路处反复停留。
就如同一个,寂寞了许久、满世界寻找美男的人,面前出现了一个帅气多金的男朋友,一样,满心满眼都是按捺不住的欢喜与渴望。
而就在这时,突然,红星闪闪的身后传来一阵细碎的响动——不是风吹过断墙的“呼呼”声,是“咯吱”一声碎木被碾压的脆响,接着是带着血沫的粗重喘息,像破旧风箱在胸腔里拉扯。红星闪闪,有些诧异的回头,看向了,一步一步踉跄着,每走一步身体都往一侧晃一下、受伤的右腿几乎拖着地面、粗厚手掌还无意识按在左胸焦黑空洞上,走来的暴君。
暴君,浑浊的视线缓缓扫过破损严重的孤儿院——断成两截的木栅栏歪在地上,花坛塌成泥块,石墙爬满裂纹,原本应该没有感情的怪物眼角,先是沁出一点湿意,接着缓缓流淌出两行清泪,泪珠顺着他布满伤痕的粗糙脸颊往下滑,砸在地上的碎砖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虽然暴君不记得这里,不记得了这里曾有过的笑声、曾摆放的桌椅,甚至不记得自己是谁,但他胸腔里却有个模糊的声音在拉扯,本能的想要留在这里,保护着这里;可他的愤怒总像不受控的洪水,不自觉的力量总会把周围的一切砸得稀烂,破坏这里。
自从,教堂下方第4层实验室,那冰冷的牢笼中走出来,之后,暴君就凭着心里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牵引感,跌跌撞撞穿过废墟、绕过小巷,来到了这里——这里是他灵魂深处认定的曾经的家,是他漂泊许久的归宿,他,想再看一眼,就再看最后一眼这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红星闪闪也不由得为,暴君拖着濒死身躯也要回到这里的毅力,抬起右爪轻轻的鼓掌,掌声在寂静的院子里格外清晰:“你确实是个值得敬佩的对手,我也承认我思想的狭隘,你并不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怪物。”
但还是那句话,他语气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惋惜:“或许并不是你想成为这样,但你已经成为了会破坏一切的不可控的因素,你已经死了,你的存在便是对生命最大的亵渎,你不该存在的,;但我承认你是一名真正的战士。”
下一秒,只听砰的一声闷响,暴君直直的倒在了,院落之中,沉重的身体砸起一片细尘,彻底失去了所有的生息——他浑浊的眼睛还半睁着,望向孤儿院那破损的屋顶,像是还在眷恋着这最后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