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裹着辐射尘在旧苹果鲁萨的街道上翻滚,曾经踩着奴隶脊背耀武扬威的雇佣兵们,此刻像被抽走脊梁的丧家犬,挤在断墙后瑟瑟发抖。他们的蹄甲上还沾着平民的血——几小时前,这群家伙还叼着烟卷嘲笑“那群只会刨土的废物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可现在,“废物”们举着生锈的农具、断裂的钢筋,像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眼底烧着的怒火几乎要把空气都烤裂。
更让雇佣兵们头皮发麻的,是站在平民阵线最前方的那匹小马。鬃毛尾端缀着星点般的银辉,淡红色的 的身躯上沾着些许尘土,可她周身萦绕的魔法却像活物般奔腾——,带着金属锐响的金色电弧,每一次闪烁都能撕裂尘土,将远处试图顽抗的雇佣兵的武器直接绞成废铁。那股力量太恐怖了,像是把整片废土的能量都攥在了蹄心,连空气都在她脚下微微震颤。
“怪物……那是怪物啊!” 一个瘦高的雇佣兵突然尖叫起来,蹄子抖得厉害,指节都泛白了,他死死盯着前方的身影,声音里满是崩溃的哭腔,“普通小马怎么可能有这种魔法?就算是女神的天角兽,也没这么吓人的力量!她根本不是小马!”
旁边的雇佣兵没接话,只是慌乱地四处张望,蹄子在地上乱刨:“奴隶主呢?那些混蛋去哪了?不是说好了他们会有支援吗?现在怎么办!这怪物根本打不过啊!”
没人回答他。在他的心里早就有答案了,或许奴隶主们早在平民暴动的第一刻就卷着财宝跑路了,只留下这群被当作棋子的雇佣兵面对狂潮。军心本就随着奴隶主的失踪散了大半,此刻再被那碾压性的魔法压着,最后一点抵抗的勇气也碎成了渣。有雇佣兵想举枪射击,可指尖刚碰到扳机,就被一道金色电弧缠上,整把枪瞬间熔成了铁水,吓得他当场瘫在地上,连滚带爬地往平民堆的反方向逃——可没跑两步,就被几个曾经被他鞭打过的奴隶围了上来,生锈的镰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战斗结束得比所有人想的都快。顽抗的雇佣兵要么被魔法击穿躯体,要么死在平民的蹄下,尸体倒在辐射尘里,很快就被尘土半掩;剩下的雇佣兵纷纷扔下武器,跪在地上把耳朵贴到最低,有的甚至不敢抬头,只是一个劲地发抖,嘴里念叨着“饶命”。
“自由了!我们自由了!”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紧接着,欢呼声像海啸般席卷了整个旧苹果鲁萨。曾经被铁链锁着的老马,把磨得发亮的镣铐狠狠砸在地上,发出哐当的巨响;年轻的小马驹骑在大人的肩膀上,举着不知从哪捡来的破旗帜,兴奋地挥舞着;还有的小马抱着身边的同伴,眼泪混着脸上的尘土往下淌,却笑得比谁都灿烂。
就在这片欢呼里,那匹周身萦绕着金色魔法的小马——红星闪闪,缓步走上了旧苹果鲁萨中心最高的屋顶。她的蹄子踩着破损的瓦片,每一步都稳得像扎根在这片土地上。当她停下时,举起了一只蹄子,掌心里托着的,是那颗为首的奴隶主的头颅——眼窝空洞,鬃毛上还沾着干涸的血渍,那是红星闪闪特意留下的,为的就是让所有小马都看清,压迫他们的人,终于倒了。
“所有曾被铁链锁住的同胞,所有曾被践踏的平民!” 红星闪闪的声音不像之前那样带着魔法的锐响,却像淬了铁的钟,每一个字都砸在广场上每只小马的心里,“从现在起,旧苹果鲁萨废除奴隶制!你们,都是自由的!此刻这片土地再也不是,囚禁你们的牢笼,而是你们的家。”
屋顶下的欢呼声再次暴涨,有的小马甚至激动得晕了过去,被身边的同伴扶住。而红星闪闪没有停下,她转身看向这片满是废墟和辐射的土地,眼底闪过一丝坚定。下一秒,她周身的金色魔法骤然暴涨,像无数银色的丝线,密密麻麻地缠上了旧苹果鲁萨的每一寸土地——发黑的辐射区在丝线下慢慢褪去灰败,变回了褐色的沃土;枯萎的树干上冒出了嫩绿的新芽,甚至有几朵小野花在墙角悄悄绽放;曾经关押奴隶的集中营,墙壁像积木一样被魔法拆解,砖石自动堆叠成新的地基,木梁和砖瓦在空中拼接,连窗户上的玻璃都泛着干净的光。不过短短半个时辰,旧苹果鲁萨的外围就变了模样,不再是荒凉的废墟,而是有了生机,有了崭新的房屋。
“那是……红星人你烁大人吗?” 有小马小声嘀咕,“上次在西边废墟,我见过闪烁大人用魔法。
“不是红星烁烁大人,红星烁烁大人在旁边呢。”
“那是红星闪闪大人。”
议论声很小,很快就被重建的热闹盖过。而红星闪闪没在意这些,她只是看着眼前的景象,轻轻舒了口气——这只是开始。
下午四点三十六分,旧苹果鲁萨中心的小型广场上,绞架早已立好。三十六个被绑住的雇佣兵跪在绞架下,他们都是之前手上沾了最多鲜血的家伙,有的曾活埋过奴隶,有的曾把平民当靶子练习射击。广场周围站着曾经被他们迫害过的小马,没人说话,只有风刮过绞架绳索的呜呜声。红星闪闪站在广场边缘,没有看绞架,只是看着那些受害者——有的老马失去了孩子,有的小马断了蹄子,她的眼神里没有快意,只有一种沉甸甸的坚定。
“时辰到。” 随着一声低沉的指令,绞索落下,三十六个罪恶的生命就此终结。广场上依旧安静,直到最后一个雇佣兵停止挣扎,才有个失去孩子的母马轻轻说了句“谢谢”,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到了红星闪闪耳里。
至于剩下的雇佣兵,没有被当作奴隶,而是被分到了不同的重建队伍里。他们住的是简单的木屋,虽然简陋但不漏风;每天有两顿热饭,糙米饭配着晒干的野菜,还有一小块肉干,足够果腹。监管他们的,是几个曾经被他们欺负过的奴隶,可这些监管者从不会打骂他们,只是把工具递过去,说一句“好好干,别再犯以前的错”。有雇佣兵不服气,想偷懒,可一看到远处红星闪闪那道平静却有威慑力的目光,就赶紧低下头,乖乖拿起了锄头。
傍晚的时候,紫悦找到了红星闪闪。她看着正在帮小马们修补屋顶的红星闪闪,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那些雇佣兵……你明明可以像他们曾经对待奴隶那样报复,或者像杀掉那些奴隶主一般杀掉他们恢复实力,为什么还要给他们活路?”
红星闪闪停下蹄子,从屋顶上跳下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她靠在新盖的木屋栏杆上,看着远处小马们种地的身影——有的平民在教年轻的雇佣兵怎么播种,脸上没有敌意,只有平静。红星闪闪的声音很轻,却很稳:“仇恨只会带来更多的仇恨,杀戮也只会带来无尽的杀戮,那些奴隶主是罪魁祸首,他们已经死了;剩下的雇佣兵,有的是被逼迫,有的是被蒙蔽,也有些是迫不得已的,如果我们现在把他们当奴隶对待,那和曾经的奴隶主,又有什么区别?”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远处那片刚冒芽的田野上,眼底闪过一丝柔和:“你看那些普通的小马,之前连抬头看雇佣兵的勇气都没有,现在能拿起锄头种地,能笑着和身边的人说话——这才是胜利的意思。废土已经够苦了,我们不能再让仇恨把这里变成第二个地狱。就让仇恨,在我们这一代中断吧。”
紫悦看着红星闪闪的侧脸,又看了看远处充满生机的旧苹果鲁萨
而,一旁的星野耳尖绷得笔直,爪子死死攥住地上的碎石,指缝里渗出细小红痕,语气里满是未褪的戾气:“把他们全部杀光了,不就没有仇恨了吗?”
红星闪闪回应,尾巴却轻扫过地面,蹄尖精准叩在一块沾染血污的能量枪碎片上——那碎片边缘还留着被蛮力捏扁的扭曲痕迹,他眼神里没半分温度,只余冷静:“把那么多雇佣兵全杀了,不仅费时费力,还有可能把他们逼急了。虽然我也不怕把他们逼急了,但人力也是资源,这片土地刚刚解放到处都要用小马,资源当然要物尽其用了。而且星野,恶是杀不完的。”
她说着抬手,指腹轻轻蹭掉星野爪子上的碎石,指尖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力量,让星野不自觉收起了锋利的爪尖:“好了,回去睡觉吧。今天看在你有了可爱标志,就放过你这个小家伙一次。明天我可是要检查你的魔法学习得怎么样了——要是还像上次那样,连基础的防御屏障都撑不过三秒,可有你受的。至于你的问题,你可以把紫悦的那本书借过来看看,也许会对你有启发呢。”
星野耳朵耷拉下来,却还是忍不住用脑袋蹭了蹭红星闪闪的蹄子,没再反驳——刚才要不是红星闪闪及时扣住她的后颈,她早就扑上去撕咬那些俘虏的喉咙了。
就在这时,紫悦快步跟上,额前鬃毛下的魔法光晕微微闪烁,显然这个问题已经在她心里盘了一路:“对了,红星闪闪,你是怎么知道红眼对小马的马体实验的?”
红星闪闪抬手弹了弹肩上的沙砾,指尖划过一道极快的气流,瞬间切断了旁边垂落的断绳,语气依旧轻松:“啊,那个呀,一般人类世界的电影都这么演的呀。不管是什么末世啊、丧尸啊、辐射呀,怎么可能不出现人体实验?”。
就这样,三匹小马离开了这里,夜风卷着废土的沙砾打在断墙上,发出簌簌声响。紫悦与星野两个女孩子一间房,红星闪闪独自一间。
红星闪闪的房间内,她抬起蹄子,指尖涌出带着金属冷光的照明魔法——不是柔和的白光,而是能清晰照出每道划痕的锐利光线,瞬间将整个房间点亮。房间角落堆着几样东西:三副磨得锃亮的金属假支(边缘开着细小的血槽),一瓶装着琥珀色液体的玻璃瓶,还有一张皱巴巴的地图,上面用同样的金属尖标注着密密麻麻的红点。
红星烁烁则突兀地从房梁上跳了下来,落地时蹄子踩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鬃毛里还沾着点废土碎石,眼神锐利得像能刺穿空气,转头说道:“来了。”
红星闪闪拿起假支,蹄尖在锋利的边缘划过,没留下任何痕迹,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啊,这里就拜托你了。我已经从旧苹果鲁斯的高层那里了解了一部分红眼的信息——你看这地图,他的据点主要集中在东边的废墟,手下有不少改装了能量武器的打手。他是这片废土最大的奴隶贩子,也是我们第一个要解决的家伙。我们的出现也许早就被他发现了,毕竟上次解决那批奴隶主时,有个漏网的跑了。”
她顿了顿,指尖点在地图上一个标着“新苹果鲁斯”的位置,眼神冷了下来:“有时间的话,你去把那个叫新苹果鲁斯的拿下。小呆,杀了吧。”她拿起地图边缘夹着的一张纸条,上面是用炭笔写的记录,“我已经从那帮奴隶主那里了解到了,她发放高利贷,把无法偿还钱财的小马卖到旧苹果鲁斯,手段真有够卑鄙的,真是丑陋。”
“而且我猜测,我们的消息也是她卖给红眼的。”红星闪闪将纸条揉成一团,随手捏碎,纸屑从指缝漏下,“至于为何确定我们的位置,也许是猜测吧,也许是在这个世界逼迫下才做出的选择,但毋庸置疑,小呆已经失去了曾经的良知,不再是我那个世界单纯的小马了。”她看向红星烁烁,蹄子敲了敲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