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天,旅店的一名服务员轻轻敲响了红星闪闪他们房间的大门,说道:“客人,是否需要早餐?客人,你是否需要早餐?客人在吗?”
那匹小马眼神骤然变得凌厉如刀,肌肉在工作服下贲张绷紧,仿佛蓄势待发的猛兽。他猛地从工作服下掏出一把手枪,手腕翻转间,“砰”的一声爆开锁芯,随即沉腰发力,一脚狠狠踹在门上——门板应声碎裂的瞬间,他的动作带着一种近乎蛮横的利落,仿佛要将空气都撕裂。后方躲在暗处的小马们举着各式枪支,如同离弦之箭般迅猛冲了进去。
“报告!这屋子里空无一物,我们被耍了,老大!”
一匹强壮的路马额角青筋暴起,大步上前一把拎住那匹小马的衣领,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对方提离地面,低吼道:“该死!那三个家伙去哪了?”
那匹小马脸色同样难看,脖子一梗,大声喊道:“我不知道!我盯了一整晚,一点动静都没有!我们根本没看到他们离开房间哪怕一步!”
话音未落,他猛地沉肩,右拳如重锤般狠狠砸在那匹强壮路马的肚子上——拳头击中的瞬间,仿佛能听到对方内脏挤压的闷响。强壮路马吃痛,下意识松开了蹄子,弓起身子。
“你这混蛋!我杀了你!”怒马吼声未落,一只握着枪的手已如铁钳般抵住他的太阳穴,冰冷的金属触感瞬间冻结了他的动作。
周围的小马们几乎在同一时间调转枪口,黑洞洞的枪口齐刷刷对准了那名一开始假扮服务员的小马,空气里弥漫着一触即发的火药味。
那名假扮服务员的小马眼神冷得像冰,声音不带一丝温度:“别用那副命令的语气对我说话。我们不过是合作关系。下次再搞不清楚状况,这枪里的子弹,就会直接穿透你的脑袋——蠢货。”
而此时的红星闪闪他们,早已离开了新苹果鲁斯。
红星闪闪站在一片荒地上,手腕翻转间,一把利刃精准地划破巨大辐射蟑螂的外壳,动作干脆得不带一丝拖泥带水。他麻利地处理掉内部的辐射源,将处理干净的蟑螂架在一个由魔法构成的巨大烧烤架上。火焰舔舐着虫身,油脂滋滋作响,偶尔溅起的火星映在他眼中,带着一种经历过无数磨砺的沉静。
紫悦皱着眉,看着那还在微微抽搐的蟑螂腿,胃里一阵翻涌,恶寒道:“我们真的要吃这个吗?小马是不吃肉的,更不吃这种虫子……也许我们该找些更适合小马吃的,我觉得上次的仙人掌果实就很不错。”
但紫悦的话还没说完,红星闪闪已拿起一根滋滋冒油的蟑螂腿,动作不容置疑地塞进她嘴里。
“吃吧。”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强硬的笃定,“有的吃就不错了,别的小马想吃都吃不上。我曾经为了变强,在训练时,别说虫子,就算是生的血肉,也得嚼碎了咽下去。”
对于紫悦这种从未沾过一丝肉腥味的素食小马来说,这简直是场灾难——小马的胃本就不擅长消化这些。
红星闪闪抬眼,看向一旁的星野,语气里带着点理所当然:“不会有事的。你看星野,吃得挺香。”
只见星野正专注地啃着手里的蟑螂腿,动作扎实得像是在对待某种珍贵的战利品,每一口都咬得干脆,眼神里没有丝毫犹豫,仿佛这不是什么怪异的虫子,而是支撑生存的必要养分。
红星闪闪手指如疾风般弹出,淡红色的魔法光晕瞬间封住紫悦的嘴,力道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紫悦,痛苦不过是转瞬即逝的火花。多吃些,你很快就会适应。”
就在这时,远处的地平线突然掀起狂涛般的尘雾——那漫天尘沙如同被无形巨手搅动的沙暴,引擎的嗡鸣撕裂空气,像是数十头饥饿野兽同时发出的咆哮,刺耳得让耳膜发颤。数十辆改装得如同钢铁怪物的越野摩托车,轮胎碾过碎石的声音炸响,朝着红星闪闪他们的方向猛冲,车身上的锈铁和尖刺在阳光下闪着狰狞的光。
车上的小马们张大嘴巴疯狂嘶吼,唾沫星子飞溅,枪口喷出的火舌如同毒蛇吐信,子弹织成的火网带着尖锐的破空声,朝着三人的位置狠狠砸来!
紫悦猛地咽下口中的蟑螂腿,喉咙里一阵翻涌却强压下去。她一把抱起身旁的星野,侧翻滚的动作带着一种近乎体操般的精准,鬃毛在空中划出残影,堪堪躲开迎面而来的子弹。落地瞬间,她四肢发力,奔跑的速度快得拉出一串模糊的重影,轻松避开后续扫射,每一步都像是踏在风的轨迹上。
奔逃途中,紫悦猛地回头,额间的独角亮起湛蓝色的光。魔法射线如一道骤然撕裂黑暗的电光,精准命中一辆满是锈痕的改装摩托车油罐——“嘭”的一声闷响,那辆摩托车瞬间失控,如同脱缰的野牛撞向旁边两辆,三车裹挟着木屑与金属碎片飞了出去。车上的掠夺者被狠狠甩飞,在空中划过抛物线,而飞溅的火花点燃了报废车辆的残骸,轰然引发的巨大爆炸将半边天染成橘红,冲击波掀得地面都在微微震颤。
后续的摩托车纷纷紧急逼停,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扬起更多沙尘。但红星闪闪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他不急不缓地走向那群剩下的掠夺者,每一步踏在地面都发出沉闷的回响,仿佛大地都在随他的步伐震颤。周身的杀气如同实质化的黑雾,让空气都粘稠得像要凝固。
“你们今天可真不走运,遇上了我们。”红星闪闪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混乱的余波,“你们是一群披着小马外皮的丑陋亡命之徒。在这个畸形的世界里,你们的罪行得不到审判——那就由我来,给你们执行死刑!”
剩下的掠夺者被那股杀气逼得浑身发僵,恐惧扭曲了他们的脸,却又催生出困兽般的狰狞。他们嘶吼着扣动扳机,枪口喷吐的火舌在阳光下划出刺眼的红线,子弹像密集的冰雹,呼啸着砸向红星闪闪所在的位置!
红星闪闪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他那只金属假肢突然发出“咔哒”的机械声响,一柄短刃如獠牙般猛地弹出,寒光凛冽。下一秒,刀刃舞动的轨迹快得只剩一道银亮的弧线——迎面而来的子弹在接触刀刃的刹那,如同撞上钢铁的玻璃般迸裂,碎弹片带着火星四射,“叮叮当当”砸在那些破旧的摩托车上,发出脆响。几个倒霉的掠夺者被弹片划破喉咙,捂着脖子倒在地上,而那匹红色小马的身影,依旧保持着原有的速度,稳步向前。
掠夺者们根本看不清他是如何出手的,只看到眼前火花乱溅,同伴接连倒下,终于有人喉咙里挤出变调的嘶吼:“他是怪物!根本不是小马!是怪物啊——快跑!不跑都得死在这里!”
但一切都已太迟。红星闪闪的身影骤然模糊,像是被空气吞噬,再出现时已在那匹尖叫的小马身后。短刃划过的轨迹快得几乎留下残影,那匹小马的喉咙上先是出现一道细如发丝的血痕,紧接着,鲜血如同被戳破的水管般猛地喷射而出,他连一声呜咽都来不及发出,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眼睛还圆睁着,残留着极致的恐惧。
“啊——!!!你这个混蛋我杀了你!”一名掠夺者看着最好的同伴倒在血泊里,眼球因愤怒而布满血丝,恐惧瞬间被滔天怒火吞噬。他猛地举起枪,手指死死扣住扳机,子弹如同决堤的洪水,倾泻而出,朝着红星闪闪的方向疯狂扫射!
红星闪闪的身影再次消失在弹幕中。那名掠夺者的枪管从发烫到冷却,子弹打空的瞬间,只听见“咔嚓、咔嚓”的空响。他喘着粗气抬头,却发现周围的同伴早已全部倒在血泊里,身体干瘪得如同被抽干了所有水分的皮囊。
“你因为同伴的死而愤怒、悲伤?”红星闪闪的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响起,低沉却带着穿透骨髓的重量,“那被你杀死的幸存者们,他们的家人与朋友,该有多痛苦、多愤怒?他们死前,又该有多绝望、多痛苦?”
“你就带着这份愤怒与恐惧——下地狱去吧!”
那名掠夺者感觉视线猛地向下坠,“砰”的一声摔在地上。他的余光里,映出一具站着的无头尸体,脖颈处还在汩汩地冒着血。直到意识彻底沉入黑暗前,他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好像,已经死了。
红星闪闪手指搭在假肢关节处,猛地一旋——“锵!” 金属摩擦的锐响如同撕裂空气的锐啸,那柄崩出数道缺口、已然破烂的短刃被他精准抽出,随手往地上一掷。刀刃砸在碎石上弹了两下,发出垂死般的轻响。
他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柄全新的短刃,寒光比之前那柄更盛,边缘泛着冷冽的银芒。只听“咔嚓、咔嚓”几声铿锵的机械咬合声,新刃如同归鞘的獠牙,稳稳嵌入假肢凹槽,与金属骨骼严丝合缝,最后一声轻响落下时,仿佛连空气都跟着震颤了半分。
星野站在原地,嘴巴微张,瞳孔因震惊而缩成针尖。她早知道老大身手不凡,那些训练时的狠劲、出手时的利落,都在昭示着远超寻常小马的实力。可刚才那转瞬之间的屠戮,那如同碾死蝼蚁般的碾压,那连子弹都能劈碎的速度——这已经不是“强”能概括的了,那是一种近乎非人的、带着毁灭性的压迫感,让她心脏都跟着漏跳了半拍,连呼吸都忘了调匀。
若是红星闪闪能看透星野此刻翻涌的心思,怕是只会勾起嘴角,在心里掀起一阵带着嘲讽的波澜——
老子不过是挨了致命一击,翅膀被打烂了大半,只能用魔法暂时藏进皮肉里养着,连走路都得靠这破假肢撑着。可就算这样,老子从本质上也是真正完美无缺的天角兽啊,也配掂量我的斤两?
真以为端着几把破枪就能当猎人?真以为我们三个是能随意啃食的猎物?
红星闪闪垂眸瞥了眼地上逐渐冷却的尸体,心里的冷笑更甚。
一群连自己几斤几两都搞不清的蠢货。
你们才是那舞台上穿着破烂戏服、跳着拙劣舞步的小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