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一亮,一辆黑色的面包车,就停在了我临时租住的那个破旧公寓楼下。
我按照“管家”的指示,收拾了一个简单的行李包,坐上了车。
车上,除了司机,还有两个沉默寡言的壮汉。
他们的太阳穴高高鼓起,眼神锐利,一看就是练家子。
从我上车开始,他们就一左一右地将我夹在中间,一句话也不说,像两尊门神。
车子在小镇里七拐八绕,最后驶入了一条偏僻的山路。
开了大概半个多小时,车子在一个废弃的滑雪场前停了下来。
“下车。”
一个壮汉冷冷地说道。
我跟着他们下了车,被带进了一栋看起来已经废弃多年的木屋。
木屋里,空空荡荡,只有几张破旧的桌椅。
“管家”正坐在其中一张桌子后面,悠闲地喝着咖啡。
看到我进来,他放下咖啡杯,笑了笑。
“王伟先生,欢迎来到你的新员工培训中心。”
我看了看周围,除了我们几个,还有另外七八个和我一样,看起来穷困潦倒,一脸茫然的男人。
他们来自不同的国家,说着不同的语言,但眼神里,都透着同样的贪婪和渴望。
“从今天开始,你们将在这里,进行为期一周的封闭式培训。”管家站起身,踱着步子,像个训话的教官。
“培训的内容很简单,就是让你们学会,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清洁工’。”
“你们要学习的,是如何快速,高效,并且不留任何痕迹地,处理掉各种‘垃圾’。”
他说的“垃圾”,我们都心知肚明是什么。
人群中,有几个人脸色发白,似乎有些害怕。
“当然,这份工作,薪水也很丰厚。”管家似乎很满意我们的反应,他伸出一根手指。
“通过最终考核的人,每个月,可以拿到这个数。”
“一百万?”一个黑人小伙,用不熟练的英语,试探性地问道。
“一百万欧元。”管家纠正道。
人群中,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
一百万欧元!
这简直是天文数字!
“但是,”管家话锋一转,“如果谁在培训中途,想退出,或者,通不过最终的考核……”
他脸上的笑容,变得无比残忍。
“那么,你们自己,就会变成需要被‘清理’的垃圾。”
一股寒意,从所有人的脚底,直冲天灵盖。
我们都明白,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要么,成为拿一百万月薪的“清洁工”。
要么,成为一具被处理掉的尸体。
接下来的七天,我们就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废弃滑雪场,开始了地狱般的“培训”。
培训的内容,比我想象的还要残酷,还要变态。
我们每天要做的,就是处理各种动物的尸体。
牛,羊,猪……
从一开始的开膛破肚,到后来的肢解,粉碎,焚烧……
我们被要求,用各种化学药剂,将一头完整的牛,在规定的时间内,处理得连一根毛都不剩下。
浓重的血腥味,和刺鼻的化学药剂味,充斥着整个木屋。
一开始,几乎所有人都在吐。
但很快,我们就麻木了。
因为,任何表现出软弱和不适的人,都会遭到那两个壮汉教官的毒打。
有一个俄罗斯大汉,因为实在受不了,想要逃跑,结果被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活生生地打断了四肢,然后,被扔进了粉碎机。
那凄厉的惨叫声,和骨肉被搅碎的声音,成了我们所有人挥之不去的噩梦。
从那天起,再也没有人敢有任何反抗的念头。
我们都像一群被驯服的野兽,机械地,麻木地,执行着教官下达的每一个指令。
而我,则在这群人中,表现得“格外出色”。
我不仅从不叫苦叫累,而且每次都能第一个完成任务,处理得比谁都干净。
我甚至在处理尸体的时候,表现出一种病态的兴奋和投入。
我的“表演”,成功地引起了“管家”的注意。
他开始频繁地找我“谈心”,旁敲侧击地打探我的过去,试探我的底线。
而我,则将一个因为长期被压迫,心理已经扭曲,对金钱和暴力有着极度渴望的变态,演绎得淋漓尽致。
我告诉他,我很享受这种感觉。
这种掌控生命,将一切化为乌有的感觉。
“管家”对我的回答,非常满意。
他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我知道,我已经初步取得了他的信任。
而这七天里,师傅那边,也传来了消息。
他通过林澈,用一种我无法理解的方式,断断续续地告诉我,他已经锁定了“变色龙”的位置。
那家伙,果然一直潜伏在格林德瓦。
师傅没有急着动手。
他在等。
等一个,能将“变色龙”一击毙命的机会!
第七天,是最终考核的日子。
考核的内容,很简单,也很残忍。
我们剩下的八个人,被带到了滑雪场后面的一片树林里。
树林里,绑着八个被堵住嘴,浑身发抖的男人。
“他们,是镇上的小混混,瘾君子,社会的渣滓。”管家指着那些人,对我们说道,“现在,他们就是你们的‘毕业作品’。”
“你们每个人,选一个。用你们这七天学到的东西,把他们处理干净。”
“用时最短,处理得最干净的四个人,可以留下。剩下的四个……就跟你们的‘作品’,一起消失吧。”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我们没想到,最后的考核,竟然是杀人。
而且,是亲手杀死一个活生生的人。
“怎么?不敢了?”管家冷笑着看着我们,“不敢,现在就可以退出。不过,后果你们应该很清楚。”
他指了指不远处,那两个像铁塔一样的教官。
所有人都沉默了。
我们没有选择。
“我先来!”
我第一个站了出来,指着其中一个看起来最强壮的俘虏,说道。
我需要立威。
我需要用最残忍,最有效率的方式,来完成这次“考核”,彻底奠定我在“管家”心中的地位。
我走到那个俘虏面前。
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哀求,身体抖得像筛糠一样。
我没有丝毫犹豫,从工具箱里,拿出了一把锋利的手术刀。
“噗嗤!”
手起刀落,一道血线,从他的脖子上,喷涌而出。
他甚至连挣扎一下都没有,就软软地倒了下去。
接下来,就是我这七天来,重复了无数遍的工作。
放血,剥皮,肢解……
我的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丝多余。
我的表情,平静,甚至带着一丝享受。
不到半个小时,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在我手里,变成了一堆被分类装好的“零件”。
而我,连大气都没喘一下。
当我拎着最后一袋“垃圾”,走到处理坑前的时候,其他人才刚刚开始动手。
他们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敬畏。
就连那两个壮汉教官,看我的眼神,都变了。
“很好。”
管家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欣赏。
“王伟,你天生就是干这个的料。”
我知道,我成功了。
我拿到了进入“衔尾蛇”的门票。
就在我以为一切都将按照计划进行的时候,异变突生!
“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划破了树林的宁静。
管家的脸上,那得意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他的眉心,多出了一个血洞。
他甚至连哼都没哼一声,就仰面倒了下去。
“有狙击手!”
那两个教官反应极快,第一时间就地翻滚,寻找掩护。
剩下的那几个“候选人”,则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尖叫着四处乱窜。
又是一声枪响!
一个正在逃跑的“候选人”,后脑勺爆出一团血雾,扑倒在地。
我第一时间,就扑倒在管家的尸体旁边,将他腰间的手枪,拔了出来。
同时,我的大脑在飞速运转。
狙击手?
是谁?
是师傅的人吗?
不对!
师傅的计划,是在我成功潜入之后,再想办法解决掉“管家”。
现在动手,只会让我暴露!
那会是谁?
是“变色龙”?他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砰!砰!”
又是两声枪响,又有两个“候选人”倒了下去。
枪声,是从我们左前方,大概八百米外的一处山坡上传来的。
那个狙击手,枪法极准,枪枪爆头。
剩下的几个人,都吓破了胆,趴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那两个教官,则躲在一棵大树后面,用手里的枪,朝着山坡的方向,胡乱地扫射着,进行火力压制。
我知道,这是我唯一的机会。
我悄悄地挪动身体,躲到一棵树后,然后,猛地朝着与枪声相反的方向,冲了出去!
我要绕一个大圈,从背后,接近那个狙击点!
“他想跑!”
一个教官发现了我,立刻调转枪口,朝着我扫了过来。
子弹,擦着我的头皮飞过,打在树干上,木屑四溅。
我没有理会他,只是用尽全力,在树林里疯狂地奔跑。
我知道,我赌对了。
那个狙击手,没有再向我开枪。
他的目标,似乎并不是我。
或者说,他想留着我,慢慢玩。
我很快就绕到了那片山坡的侧后方。
我放慢脚步,像一只真正的狼一样,悄无声息地,在树林里潜行。
我的耳朵,仔细地分辨着林子里的每一种声音。
风声,树叶的沙沙声,还有……远处传来的,微弱的喘息声。
找到了!
我眼中寒光一闪,从腰间拔出了那把在考核中使用的手术刀,悄悄地摸了过去。
在一块巨大的岩石后面,我看到了他。
一个穿着雪地迷彩服的男人,正趴在地上,通过狙击枪的瞄准镜,观察着山下的一切。
他的旁边,还放着一个打开的,装着人皮面具的箱子。
是“变色龙”!
他果然在这里!
他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我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
我没有给他任何机会。
就在我准备暴起发难的瞬间,我突然感觉,一股极度危险的气息,从我的身后传来!
不好!
中计了!
我想都没想,一个懒驴打滚,就朝着旁边扑了出去。
“噗嗤!”
一把锋利的军刀,几乎是贴着我的后背,狠狠地插-进了我刚才所在的位置!
我惊出了一身冷冷汗。
如果我再慢零点一秒,我的心脏,就会被这把刀,从背后捅穿!
我迅速地从地上爬起来,与偷袭我的人,拉开了距离。
这时,我才看清,偷袭我的,是另一个穿着同样雪地迷彩服的男人。
他的脸上,带着一张惨白色的面具,只露出两只冰冷的眼睛。
而那个趴在岩石后面的“变色龙”,也缓缓地站了起来。
他转过头,看着我,脸上露出了一个猫捉老鼠般的戏谑笑容。
“孤狼,我们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