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董！”叶鸿天激动得浑身发抖，“您……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张董！”武运更是老泪纵横，“我武运这辈子没服过谁！今天我服了！彻底服了！您就是神！”
张凡厌恶地挥了挥手，避开了他们想要上前来跪下的丑态。
“所以，股份可以给你们，管理也可以交给你们。”
“现在，滚出去，办你们该办的事。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看到永生生物的药品，摆在全世界的药房里。”
“是！是！是！我们马上去办！”
两位家主，如同被打了鸡血，哪里还有半分来时的屈辱和阴沉，简直是容光焕发，仿佛年轻了二十岁，点头哈腰地退出了房间。
当客厅的门被关上，两个男人兴奋到颤抖的声音消失在门后。
房间里，再次陷入了死寂。
叶倾寰和武凰霄依旧站在原地，如同两座冰雕。
但她们的内心，却早已被刚才那场魔鬼的契约，震得粉碎。
她们终于明白了。
彻底明白了。
什么豪门，什么家族……在这个男人面前，都不过是他用来敛财的工具。
而她们的父亲，她们曾经引以为傲、视若靠山的父亲，在绝对的利益面前，是如此轻易地，就将她们……当成了祭品，献给了这个魔鬼。
武凰霄的身体在剧烈颤抖，不是害怕，是愤怒，是绝望到极致的愤怒。
“哈哈……哈哈哈哈……”
她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凄厉而悲凉，眼泪顺着她那张绝美的脸庞滑落。
“工具……我们是工具……哈哈哈……武家的荣耀？狗屁！全是狗屁！”
叶倾寰没有哭，她只是静静地站着，那双冰封的眸子里，最后一丝光芒也熄灭了。
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时，她的私人手机发出了震动。
是她父亲，叶鸿天。
叶倾寰麻木地接起电话，走到了空无一人的阳台上。
“父亲。”她的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倾寰啊！”电话那头，传来叶鸿天前所未有的、热情洋溢的声音，“你真是我们叶家的麒麟女！是我们的福星啊！”
“你要好好伺候张先生！千万！千万不能惹他生气！你听到了吗？”
“他现在……他不是人！他是神！是我们叶家的大财神。是我们叶家未来百年，不！是千年基业的倚仗！”
叶倾寰静静地听着，仿佛在听一个陌生人的呓语。
“父亲……”她轻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你当初……不是这么说的。”
“你让我暂时忍一忍……你说你会想办法……你说……你会救我出去……”
电话那头，叶鸿天的热情瞬间冷却了。
短暂的沉默后，是极度不耐烦的、冰冷的声音。
“是啊，我是那么说过。可我没想到，他……他是一个能改变世界的超级科学家！”
“倾寰，你要懂事！不要再耍你那些大小姐脾气了！”
“家族培养了你这么多年，你享受了叶家给你带来的所有荣华富贵，现在，是时候为家族付出了！”
叶倾寰笑了，无声地笑了。
“所以……”她轻声问，“我呢？我的一辈子呢？就只是一个……付出的代价吗？”
“放肆！”叶鸿天勃然大怒，“身为叶家的女人，享受了家族的荣耀，就要承担家族的责任！这是你的命！”
“我们现在不可能对付张凡！他一根手指就能捏死我们全家。你就安心留在他身边！这是你对家族最大的贡献！”
“贡献……”
叶倾寰仰起头，看着江海市璀璨的夜景，眼中是一片无尽的荒芜。
她所有的希望，所有的依靠，所有的骄傲……在这一刻，被她的亲生父亲，亲手碾碎。
良久。
她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
“可以。”
叶鸿天一愣，似乎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懂事了：“好……好！倾寰，你懂事就好，爸爸……”
“但是。”叶倾寰打断了他，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情感，像是在谈判。
“家族通过永生生物赚取的所有利润，我要三成。”
“什么？！”叶鸿天以为自己听错了，“三成？！你疯了？！”
“我没疯。”叶倾寰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我被你们卖给了这个魔鬼。我总得为我的下半辈子，拿回一点……安身立命的卖身钱。”
“你……”
“你只有十秒钟考虑。”叶倾寰冷冷地说道，“十，九……”
“你这是在威胁我！”
“八，七……”
“好！好！好！我答应你！”叶鸿天几乎是吼出来的。
三成！这个孽女！
但他不敢赌，他怕这个女儿在张凡面前说错一句话，毁了他这天大的富贵。
“成交。”
叶倾寰挂断了电话。
她握着手机，站在阳台的寒风中，一动不动。她没有哭，只是觉得……好冷。
另一边，客厅里。
武凰霄也接到了她父亲武运的电话。
和叶鸿天的虚伪不同，武运的电话充满了粗暴的命令。
“女儿啊！别他妈耍你那套烈马的性子了！我告诉你，那个张先生是活神仙。你跟了他，不委屈，那是你的天大造化！”
武凰霄握着电话，气得浑身发抖。
“武运！”她终于忍不住，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你卖女儿！你这个畜生！”
“放屁！”武运在电话那头勃然大K怒，咆哮声震得她耳朵发麻：“什么叫卖？！这是荣耀！这是我武家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我告诉你，武凰霄！武家能不能靠着这个机会，一飞冲天，超越叶家，成为江海第一豪门，就看你了！”
“你他妈要是敢坏了老子的大事，你敢惹张先生不高兴，我亲手打断你的腿！我没你这个女儿！”
“啪！”
武凰霄狠狠地将手机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她再也支撑不住，沿着冰冷的墙壁滑倒在地，将脸埋在双膝之间，发出了如同幼兽般、压抑而绝望的呜咽。
她们，被家族……彻底抛弃了。
一周后。
“永生生物”全球新闻发布会，在江海市国际会展中心召开。
这成为了人类历史上最疯狂的一天。
当叶鸿天和武运，作为“永生生物”的联席cEo，在全世界的闪光灯下，面带微笑地公布了“糖平”、“h-blocker”和“静心”三款药物的详细临床数据时——
世界，停止了呼吸。
随后，便是山崩海啸般的爆发！
【上帝降临！“永生生物”宣布攻克艾滋病、糖尿病！】
【人类医学史上最伟大的一天！华夏医药公司震惊全球！】
【华尔街日报：我们迎来了一个价值十万亿美金的超级独角兽！】
【世界卫生组织连夜召开紧急会议，评估“永生生物”数据，初步认定：奇迹属实！】
全球的金融市场彻底疯了。
所有与医药相关的股票，全线崩溃！辉瑞、默克、诺华……这些百年医药巨头的市值，在短短一个小时内，蒸发了数万亿美元！
而所有与“永生生物”宣布合作的、叶家和武家旗下的配套企业，股价则在开盘的0.1秒内，暴涨到熔断！
全球的病患群体，更是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狂欢和希望之中。
无数人在医院门口、在教堂、在寺庙前抱头痛哭。
无数的绝症患者，重新燃起了生的希望。
“永生生物”的官网，在发布会结束的第一秒钟，就被全球涌入的订单和咨询挤到彻底瘫痪。
而在江海市最顶级的私人会所里。
一场真正的盛宴，才刚刚开始。
叶鸿天和武运，意气风发地坐在主位上。
他们的周围，坐满了全华夏，乃至全亚洲最顶级的豪门家主、金融寡头。
这些人，在几天前，或许还是和他们平起平坐，甚至需要他们仰望的存在。
而今天，他们全都带着最谦卑、最讨好、最贪婪的笑容。
“叶兄！武兄！不，叶总！武总！”一个挺着大肚子的男人端着酒杯，满脸谄媚，“那个……永生生物的原始股，能不能……给我们王家留一点？价格好说！”
叶鸿天慢悠悠地晃着酒杯，看都没看他一眼：“王家？想入股？”
他伸出一个手指。
“可以。1000亿，现金。我给你们……1%的股份。”
“什么？！”王家家主差点跳起来，1000亿！才1%？！这简直是抢劫！
“怎么？”武运冷哼一声，拍着桌子，“王总，你是在质疑神药吗？1000亿买1%，是叶兄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白送你的！你不要，有的是人抢着要！”
“别！别！我要！我马上筹钱！”王家家主吓得一头冷汗。
“李家？”叶鸿天看向另一边，“听说你们也想做我们的下游渠道商？”
“是是是！”
“可以。利润，一九分。我们九，你们一。爱干不干。”
“干！干！多谢叶总提携！”
这是一场疯狂的分赃大会。
叶鸿天和武运，作为张凡在人间的“代言人”，正享受着前所未有的、掌控一切的快感。
他们正在瓜分这个世界上……最庞大的一块蛋糕。
而在天悦华府的顶层。
张凡关掉了电视上那场喧嚣、狂热的新闻发布会。
他依旧觉得无聊。
这些凡人的狂欢，在他看来，和原始人抢夺食物的场景，并无二致。
他转过身。
叶倾寰正跪坐在地毯上，她那双冰冷的眸子，此刻空洞无物。她像一个最精密的机器人，伸出素白的手，为张凡倒上一杯红酒。
武凰霄则跪在他的身后，她那双曾经烈如火焰的眸子，此刻也只剩下死寂。她正用那双弹奏马头琴的、骄傲的手，为张凡一下又一下地，按捏着肩膀。
她们的父亲，正在外面，享受着世界的欢呼。
而她们，则在这座金色的牢笼里，侍奉着那个赐予了她们家族荣耀，也剥夺了她们一切的……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