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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并未带来暖意,只是将昨夜肆虐的风雪痕迹,更加清晰地、残酷地展现在安陵容面前。她蜷缩在冰冷的岩石下,四肢早已冻得麻木,连颤抖的力气都已失去。左肩的伤处,胸口被黑子撞击的闷痛,混合着刺骨的寒冷,让她觉得自己仿佛被拆散了重新拼凑,每一寸骨头都在呻吟。

但更冷的,是心里。

夏刈没有回来。

天光从惨白渐渐转为铅灰,雪停了,风却依旧呜咽着,卷起地面松散的雪沫,迷蒙了视线。远处的丘陵、树林,都覆着一层厚厚的、了无生气的白。昨夜那个血腥混乱的村庄,已被山梁和树林隔断,看不真切,也听不到任何动静。

是追兵退了?还是……夏刈已经……

安陵容不敢想下去。她强迫自己动了动僵硬的手指,撑着身下的岩石,艰难地坐起身。必须离开这里。无论是夏刈引开了追兵,还是他……遭遇不测,这个地方都不安全。那些村民(匪徒)熟悉地形,天亮后很可能会搜山。

她检查了一下身上的东西。那把短刀还在,冰冷的刀身沾着暗红的血渍,是昨夜搏杀的见证。赵婆婆给的窝窝头早已在奔逃中失落,水囊也不知所踪。只有怀里贴身藏着的那枚“子引”玉佩,依旧散发着幽幽的凉意。

她深吸一口冰冷刺骨的空气,扶着岩石,挣扎着站起来。双腿虚软得如同踩在棉花上,眼前阵阵发黑。她定了定神,辨认了一下方向。昨夜夏刈是朝着东北方向引开追兵的,那么,她应该继续向东南,远离村庄,也尽量避开夏刈可能的方向,以免自投罗网。

她开始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没膝的积雪中前行。每一步都异常艰难,松软的雪吞噬着她的力气,冰冷的雪水灌进早已湿透的破棉鞋,脚趾冻得失去知觉。她不敢走山脊,那里太显眼;也不敢走谷底,容易迷失方向。只能沿着山坡,在树林和乱石间艰难穿行。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她自己的喘息声,和脚踩积雪的“咯吱”声,在这空旷的山野中被无限放大,敲打着她紧绷的神经。她总觉得,在那一片片洁白的雪坡后,在那嶙峋的怪石阴影里,随时会冲出昨夜那些狰狞的面孔。

走了约莫小半个时辰,前方出现了一片较为开阔的、被积雪覆盖的缓坡。坡上散落着一些被风雪摧折的枯枝。安陵容又累又渴,看到坡下有道狭窄的、尚未完全封冻的溪流,便想下去弄点水喝。

她小心翼翼地下到溪边,溪水很浅,清澈见底,在冰雪间潺潺流淌。她跪下来,用冻得通红僵硬的手,捧起冰冷的溪水,喝了几口。水寒入骨,却暂时缓解了喉咙的干渴。

就在她准备起身时,目光无意中扫过对岸的雪地。那里,靠近一块突兀的黑色岩石下方,似乎……有一片不自然的暗红色痕迹。

她的心猛地一紧。是血迹?

她连忙涉过冰冷的溪水(溪水不深,只到小腿),走到对岸,靠近那块岩石。果然,在岩石背风的一侧,洁白的雪地上,泼洒着一大片已经冻结的、暗红发黑的血迹!血迹范围不小,旁边还有杂乱的、拖拽的痕迹,以及几个深深的、凌乱的脚印。

脚印很大,很深,显然属于一个成年男子,而且似乎步履踉跄。血迹和脚印,一路蜿蜒,朝着山坡上方延伸而去。

是夏刈?!安陵容的心脏狂跳起来。这血量……他伤得一定很重!

她立刻沿着血迹和脚印的方向追去。脚印在积雪中非常明显,虽然被夜风吹得有些模糊,但大致方向清晰。血迹断断续续,颜色越来越深,显示失血严重。

她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夏刈引开追兵,必然经过激烈搏杀,他本就有伤在身……

追了不到一里地,前方出现了一片较为茂密的松树林。血迹和脚印,没入了林中。

安陵容握紧短刀,放轻脚步,警惕地走进松林。林中光线昏暗,积雪稍薄,但血腥味却更加浓重了。松针和积雪上,随处可见溅落的血点。

又走了几十步,在一棵巨大的、需要数人合抱的古松背后,她看到了让她几乎窒息的一幕——

夏刈背靠着粗糙的树干,半坐半躺在雪地里。他身上的棉衣几乎被血浸透,颜色暗沉,左肩的包扎早已不知去向,那个被鱼叉刺穿的伤口狰狞地敞开着,边缘翻卷,虽已不再大量流血,但皮肉呈现出一种死灰的色泽。他的脸上、手上,也布满了细小的划伤和冻疮。双眼紧闭,脸色是一种近乎透明的青白,嘴唇干裂乌紫,呼吸微弱得几乎看不见胸口的起伏。

而在他身边,横七竖八地倒着三具尸体!正是昨夜追兵中的三个!其中一个心口中刀,一个喉咙被割开,还有一个太阳穴凹陷,显然是被重手法击毙。三人都已死透,鲜血染红了周围一片雪地,又迅速冻结。

夏刈是以一敌三,在重伤之下,将这三名追兵全部击杀于此!然后,他也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倒在了这里。

“夏刈!”安陵容扑过去,颤抖着手去探他的鼻息。气息微弱,但还有!她摸向他的脖颈,脉搏几乎感觉不到,跳动的间隔长得令人心慌。

“醒醒!夏刈,你醒醒!”她拍打着他的脸颊,触手一片冰凉。没有反应。

他失血太多,又在这冰天雪地里昏迷了不知多久,体温流失严重,已是濒死状态。

安陵容慌乱地环顾四周。没有火,没有药,没有热水,什么都没有。她撕下自己棉袄相对干净的内衬,想为他包扎左肩的伤口,但那伤口太深太可怕,简单的包扎根本无济于事。她又想起怀中的“子引”玉佩,连忙掏出来,塞进夏刈那只紧握成拳、却已冰凉的手中。

然而,这一次,玉佩似乎并未像上次那样带来任何奇异的暖意或安抚。它只是静静地躺在他掌心,温润,却冰冷。

怎么办?怎么办?!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他死在这里?

不!不能!安陵容猛地站起身。必须生火!必须弄到热水!必须让他暖和起来!

她发疯似的在周围收集枯枝和松针。好在松林里枯枝不少,虽然被雪打湿,但树根和岩石下还有些相对干燥的。她用短刀费力地砍下一些较粗的树枝,又搜集了一大捧干燥的松针和苔藓。

火折子早已丢失。她想起以前在杂书上看到的,关于钻木取火的记载。她找了一根相对直硬的枯枝作为钻杆,又寻了一块有凹槽的干木头作为钻板。她用尽全身力气,双手快速搓动钻杆,试图摩擦生热。

一次,两次……手掌很快磨破了皮,火辣辣地疼。钻杆在钻板上留下深深的凹痕,冒出缕缕青烟,却始终不见火星。寒冷、疲惫、绝望,几乎要将她压垮。

但她不能放弃。她咬着牙,继续拼命搓动。汗水混合着血水,从掌心渗出,滴落在雪地上。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她双臂酸软得几乎抬不起来,意识都开始模糊时,钻板凹槽里的木屑,终于冒出了一点微弱的、橘红色的火星!

火星!安陵容如同看到了救命稻草,用颤抖的手,小心翼翼地将那点火星引到早已准备好的、蓬松干燥的松针和苔藓上,然后凑近,用尽肺里所有的气息,极其轻柔、却又无比坚定地吹着。

一缕青烟袅袅升起,然后,“噗”的一声,一小簇金红色的火苗,终于跳跃起来!

成功了!安陵容喜极而泣。她连忙将更细的枯枝架上去,小心地呵护着这簇宝贵的火焰。火苗渐渐变大,发出噼啪的声响,驱散着周围的严寒,也照亮了夏刈青白死寂的脸。

有了火,就有了希望。她将夏刈小心地挪到火堆旁,让他尽可能靠近温暖。又用自己那个已经破损的水囊,盛了干净的雪,架在火边烤化。然后,她撕下自己相对干净的内衣,蘸着温水,一点一点,擦拭夏刈脸上、手上的血污和冰碴。

温水触及皮肤,夏刈似乎微微动了一下,喉咙里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呻吟。

“夏刈?夏刈!你能听到吗?”安陵容连忙唤他。

夏刈的睫毛颤动了几下,极其缓慢地,睁开了眼睛。眼神涣散,空洞,好一会儿才艰难地聚焦,落在安陵容焦急的脸上。

“……你……”他张了张嘴,声音嘶哑破碎得不成样子。

“别说话!省点力气!”安陵容连忙将化开的温水,小心地喂到他唇边,“喝点水,慢慢喝。”

夏刈就着她的手,喝了几口温水,干裂的嘴唇微微湿润。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周围跳动的火焰,又落在那三具尸体上,最后,回到安陵容伤痕累累、沾满血污泥泞的脸上。

“……走……”他挣扎着,吐出一个字。

“我知道,等你稍好一点,我们就走。”安陵容哽咽道,“你伤得太重了,必须先暖和过来。”

夏刈微微摇头,眼神里是清晰的、不容置疑的决绝:“……现在……走……他们……可能还有……人……”

安陵容心中一凛。是啊,昨夜追兵不止这几个,胡里正也没死。这里动静这么大,又有火光,万一还有其他匪徒搜寻过来……

可是,以夏刈现在的状况,如何能走?

“我背你!”安陵容咬牙道。

夏刈看着她瘦弱的身躯,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似是无奈,又似有一丝极淡的什么。他没有再说话,只是尝试着,用那只未受伤的右手,撑着地面,想要自己站起来。但身体只是晃了晃,便又无力地跌坐回去,牵动伤口,让他闷哼一声,额上渗出冷汗。

“别动!”安陵容按住他。她迅速将火堆用雪掩埋,只留下一点微弱的炭火余温。然后,她蹲下身,抓住夏刈的右手,搭在自己肩上,用尽全身力气,将他从地上半扶半抱地拉起来。

夏刈高大沉重的身躯压下来,安陵容只觉得肩膀和腰腿都要被压断,眼前阵阵发黑。但她死死咬着牙,右脚抵住地面,左手环住他的腰,一步一步,踉踉跄跄地,拖着他,朝着与村庄、与来路都相反的方向,艰难挪动。

每一步,都重若千钧。夏刈几乎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自己仅存的意识,似乎都在对抗着伤处的剧痛和席卷而来的黑暗。他的呼吸,喷在安陵容的颈侧,微弱而滚烫。

安陵容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她只知道,不能停,不能倒。停下来,两个人都会死在这冰天雪地里。

她凭着感觉,朝着东南方向,在积雪和乱石中,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行。胸口闷痛,喉咙腥甜,视线越来越模糊。支撑着她的,只剩下那股不肯服输的、近乎本能的求生意志。

不知走了多久,也许只有几百步,却像走了一辈子。就在安陵容的体力彻底耗尽,双腿一软,即将带着夏刈一起摔倒在地时,前方不远处,积雪覆盖的山坡上,出现了一个黑黢黢的、一人多高的洞口。

是山洞!

安陵容心中涌起一股绝处逢生的狂喜。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拖着夏刈,挪到洞口。洞口不大,被垂挂的冰凌和枯藤半掩着。里面黑黢黢的,深不见底,但至少能挡风雪。

她先将夏刈小心地放在洞口避风处,自己则折了一根长长的枯枝,点燃一端,做成一个简易的火把,然后壮着胆子,弯腰钻了进去。

火把的光亮驱散了洞口的黑暗。洞不深,约莫两三丈,里面颇为干燥,没有野兽栖息的气味,反而有一股淡淡的、石头和泥土的气息。最里面有一块相对平坦的石台。

是个绝佳的避难所!

安陵容心中大定,连忙退出来,再次背起夏刈,将他挪进洞中,安置在那石台上。她又出去,折了许多枯枝,在洞内远离风口的地方,重新生起一堆小小的篝火。火光跳跃,很快将洞内的寒气驱散了些,也带来了宝贵的光明和温暖。

她将夏刈身上湿冷沉重的血衣尽量解开,只留贴身的中衣,用火烤着。又用温水继续为他擦拭身体,清理伤口。左肩那个可怕的伤口,在温暖环境下,似乎不再那么死气沉沉,但依旧触目惊心。她没有药,只能再次用干净的布条紧紧包扎。

做完这一切,安陵容也累得几乎虚脱。她靠在夏刈旁边的石壁上,看着跳动的火焰,听着洞外隐约的风声,心中五味杂陈。

他们还活着。暂时,安全了。

但夏刈的伤……能熬过去吗?他们困在这山洞里,没有食物,没有药品,外面还有追兵……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满是冻疮、血口和泥污的双手,又看向昏迷中依旧眉头紧锁、脸色青白的夏刈。一股巨大的、深沉的疲惫和无力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缓缓将她淹没。

从宫中到宫外,从九死一生到绝处逢生,仿佛永远也逃不出这血腥与寒冷的轮回。希望如同这雪地里的脚印,刚刚出现,便很快被新的风雪覆盖、抹平。

她缓缓闭上眼睛,一滴冰冷的泪,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身下冰冷的石台上,瞬间凝结成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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