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安排好便利店的事务(再次托付给我和初蕊,以及暗中增援的协会人员),姜暮雨、红宝和墨雪,带着那盆被视为关键“地脉感应器”的小闪(被小心安置在一个特制的、能保持稳定环境并隔绝外界过多干扰的便携式灵植箱中),踏上了前往南疆的旅途。
辗转飞机、长途汽车,最后换乘当地向导驾驶的越野车,他们终于抵达了位于群山环抱之中的古老苗寨——云雾寨。
寨子依山而建,吊脚楼层层叠叠,云雾常年缭绕山腰,故而得名。空气清新湿润,带着草木的芬芳和淡淡的炊烟气息。与世隔绝的环境让这里保留了相对原始的风貌和习俗,但也透着一丝封闭与警惕。
接待他们的是绾娘提前联系好的一位寨中长老,阿贡公。老人年约七旬,精神矍铄,眼神却带着审视。他显然知道姜暮雨一行并非普通游客,但碍于绾娘的面子和地师的嘱托(那位赠予吊兰的地师,寨中人尊称为“山泽公”),还是客气地将他们安顿在寨子边缘一栋相对安静的吊脚楼里。
“山泽公半月前入山采药,至今未归。”阿贡公操着带着浓重口音的普通话,忧心忡忡,“以往他最多去七八天。寨里派人找过,只在他常去的‘彩云谷’入口发现了他的背篓,人却不见踪影。最近山里不太平,夜里有怪声,一些老猎户说看到了不干净的东西。”
地师山泽公失踪了?就在他送出吊兰示警后不久?这绝非巧合!
“彩云谷……是不是靠近那处‘地眼’?”姜暮雨直接问道。
阿贡公脸色微变,深深看了姜暮雨一眼,压低声音:“你们果然是为‘龙睛泉’(地眼的当地称呼)来的。山泽公提过可能会有高人前来。不错,‘彩云谷’深处,就是‘龙睛泉’所在。但那地方……最近去不得。”
“为何去不得?”
阿贡公犹豫了一下,才道:“泉眼周围的雾气,颜色变得很奇怪,有时泛黑,有时泛红。靠近的人会头晕目眩,心悸难安。山里的野兽都不往那边去了。寨子里最老的萨满婆婆说,是‘山神’发怒了,或者是‘龙睛’被邪物蒙蔽了。”
雾气变色?靠近不适?山神发怒的传说?
这听起来更像是地脉能量被污染或扰动的典型表现!
“那些出现在深山里的陌生面孔,阿贡公可曾见过?或者寨子里有没有人见过?”姜暮雨追问。
阿贡公摇头:“我没亲眼见过。但有几个年轻后生打猎时,远远看到过几道穿着灰色或黑色紧身衣、背着大包的身影,在彩云谷外围活动,动作很快,不像寻常登山客。他们想靠近看清楚,那些人就消失在山林里了。”
灰色或黑色紧身衣,背负大包,行动迅捷,避开当地人……这听起来更像是某种有组织的勘探队或……盗采者?目标很可能是“龙睛泉”蕴含的纯净地脉能量,或者泉眼附近的伴生矿物、灵物!
地师失踪,地眼异动,神秘外来者……情况比预想的更糟。
安顿下来后,姜暮雨立刻开始行动。他首先检查了便携灵植箱中的小闪。小家伙到了这里似乎格外活跃,叶片上的金色纹路比在便利店时明亮了许多,甚至偶尔会无意识地朝着某个方向(正是彩云谷的方向)微微偏转。这说明它确实与“龙睛泉”本源相连,并且感应到了那里的异常。
接着,他带着红宝和墨雪,在寨子外围和彩云谷入口附近进行初步勘查。
彩云谷入口处,树木繁茂,藤萝垂挂,景色幽深。但在姜暮雨的灵觉感知中,空气中确实弥漫着一股驳杂而混乱的能量场。既有地脉灵气本身的清新,又混杂着一丝阴冷、燥热和某种难以形容的“剥离感”。谷内深处,雾气缭绕,颜色果然如阿贡公所说,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灰黑色,隐约还透着一丝暗红。
更让他皱眉的是,他在入口处发现了一些不属于当地村民或野兽的足迹,以及几处被小心掩饰过的能量探测设备安装痕迹!虽然痕迹很新,但手法专业,显然不是山泽公或寨民所为。
那些神秘外来者,果然在这里活动,并且在进行某种探测!
墨雪在入口处显得异常警惕,异色瞳眸紧盯着谷内雾气,喉咙里发出低沉的警告声,似乎感应到了某种让它极度不安的存在。红宝也收起了嬉笑,狐火在指尖跳动,灼烧着空气中那些令人不适的混乱能量因子。
初步探查的结果很不乐观。“龙睛泉”的异动很可能与这些神秘外来者的活动有关,甚至山泽公的失踪也可能与他们脱不了干系。地脉能量被扰动甚至窃取,如果持续下去,不仅“龙睛泉”可能枯竭或变质,整个云雾寨乃至周边区域的地质和生态都可能受到影响,引发山体滑坡、水源污染甚至更严重的灾害。
必须尽快进入彩云谷深处,找到“龙睛泉”,查明异动根源,并找到山泽公的下落!
但谷内能量混乱,雾气诡异,还有可能遭遇那些神秘且不怀好意的外来者,危险重重。
姜暮雨回到吊脚楼,看着灵植箱中朝着彩云谷方向“张望”的小闪,心中已然有了计划。
“明天一早,我们进谷。”他对红宝和墨雪说道,“小闪对地眼有感应,可以为我们指路。墨雪,你的‘溯乱’之力或许能干扰那些混乱的能量场和诡异的雾气。红宝,狐火照明和驱邪。我们要小心那些外来者,如果遭遇……见机行事。”
夜色降临,云雾寨沉浸在寂静之中,只有山风穿过林梢的呜咽,以及远处彩云谷方向,那隐隐传来的、令人不安的低沉嗡鸣声。
山雨欲来风满楼。
南疆之行的真正挑战,即将在明日黎明时分,于那片被诡异雾气笼罩的彩云谷中,正式拉开帷幕。
(南疆地眼篇·深入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