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熙,透过静室缝隙,在略显凌乱的床榻上投下斑驳光影。林凡睁开眼,,心中一片宁和满足。昨夜,不仅治愈了伤势,更让三人气息形成一种奇妙的平衡与共鸣。他内视己身,道基上的裂痕已愈合大半,损耗的寿元也恢复不少,虽未达巅峰,但已有合体初期的稳固实力。慕容清更是突破至合体期,气息渊深。叶雅亦伤势尽复,长生道有所精进。
“嗯……”慕容清睫毛微颤,缓缓醒来,对上林凡温柔的目光,俏脸微红,却无往日清冷,多了几分小女子的娇羞,将脸埋在他颈窝。叶雅也醒了,像只慵懒的猫儿蹭了蹭林凡的胸膛,嘴角带着满足的笑意。
“醒了?感觉如何?”林凡轻声问。
“前所未有的好。”慕容清低声道,声音带着一丝初醒的沙哑,更显诱人。
“我也是,感觉长生道好像不一样了,更……包容了。”叶雅抬起亮晶晶的眸子。
三人相拥片刻,享受着这劫后余生、情定终身的温馨。直到里侧传来林混沌细微的呓语,才将他们的注意力拉回现实。
林混沌依旧沉睡,小脸平静,呼吸均匀,眉心道纹偶有微光流转,似乎在自主修复神魂创伤,但丝毫没有醒转的迹象。
“混沌儿……”慕容清眼中泛起忧色,轻轻抚摸着儿子的小脸。
“必须尽快找到唤醒他的方法。”林凡坐起身,神色转为凝重,“此地虽暂时安全,但我们不能久留。金无涯之事,恐有余波。且我们需墟晶维系,需打探消息,寻找离开此界或治疗混沌儿的途径。”
叶雅也坐起,整理着略显凌乱的红衣,点头道:“没错。我们初来乍到,对墟城了解太少。今日我们分头行动,我和清姐姐留下照看混沌儿,顺便尝试以长生灵元和寂灭剑意温养他神魂。凡哥你出去打探消息,了解墟城规则,寻找赚取墟晶的门路,顺便打听有无治疗神魂本源伤势的丹药或天材地宝。”
慕容清补充道:“还有关于‘归墟海眼’、‘墟令’以及离开万界废墟的线索。柳三变昨日解围,或许可从他那里入手,但需谨慎。”
“好。”林凡下床,换上寻常青衫,恢复往日沉稳模样,“你们在此小心,我出去看看。”
简单洗漱,用过些灵果糕点,林凡在静室又加固了几道禁制,这才放心离开。
走出静室,墟城“白昼”的光线已铺满通道。大厅中依旧人来人往,喧嚣不息。林凡收敛气息,将修为压制在化神中期左右,既不太过惹眼,也不显弱小可欺。他先在大厅各处摊位和人群中穿梭,默默倾听,收集零碎信息。
墟城结构比他想象的更复杂。除了他们所在的“下城区”传送大厅,还有专门供高阶修士和强大种族活动的“上城区”,以及鱼龙混杂、黑市遍布的“混乱区”。城内禁止公然厮杀劫掠,违者会遭到墟城执法队的严惩,但私下里的恩怨、陷阱、黑吃黑层出不穷。墟城官方发布各种任务,从采集材料、猎杀凶兽、探索遗迹,到护卫、炼丹、炼器,酬劳多以墟晶结算。也有私人发布的任务,风险更高,但报酬也可能更丰厚。
关于治疗神魂本源和唤醒沉睡的丹药,林凡听到几种名字:“养魂丹”、“九转还魂草”、“定神珠”、“醒神玉液”等,皆价值不菲,且多有价无市。更高级的如“补天丹”、“造化神泉”等,只存在于传说中。
至于离开万界废墟,最常听到的途径是搭乘“跨墟云舟”。这是一种能在混乱虚空中航行的特殊法宝,由几大商会掌控,船票昂贵至极,且航线不定,危险重重。另一种便是寻找稳定的、通往特定外界的“古传送阵”,但此类传送阵多掌握在强大势力手中,或位于绝地,使用条件苛刻。
“看来,赚取大量墟晶是当务之急。”林凡心中盘算。他身上的材料已所剩无几,需尽快找到生财之道。
正思索间,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林道友,早啊。看来昨夜休息得不错?”
林凡转身,只见柳三变依旧那身洗得发白的青衫,拎着酒葫芦,晃晃悠悠地走来,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柳道友,昨日多谢解围。”林凡拱手。此人神出鬼没,昨日能逼退金无涯,绝非寻常。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柳三变摆摆手,凑近了些,压低声音,“不过,林道友,你们可要小心了。金无涯那小子,睚眦必报,昨日丢了面子,不会善罢甘休。他虽不敢在城内明着动手,但下黑手、使绊子的手段可多得很。尤其是……”他瞥了一眼林凡,意有所指,“尊夫人那般容貌气质,在此地太过惹眼。”
林凡眼神微冷:“多谢柳道友提醒。不知柳道友可知,这金阙城在墟城势力如何?我们初来,当如何应对?”
柳三变灌了口酒,咂咂嘴:“金阙城嘛,算是墟城本土势力中排得上号的一家,主要经营矿产材料和法宝生意,与几个大商会关系匪浅。金无涯是城主独子,资质尚可,但骄纵跋扈,好色成性,身边笼络了不少亡命徒。他本人是化神后期,但他身边那个黑袍老鬼,是炼虚初期,不好惹。至于应对……”他嘿嘿一笑,“要么躲着点,要么……展现出让金家忌惮的价值或实力。墟城,终究是讲利益和拳头的地方。”
林凡若有所思。展现价值或实力?
“柳道友似乎对墟城了如指掌,不知可否指点迷津?我们初来,需赚取墟晶,并打听一些消息。”林凡试探道。
柳三变眼睛微眯,打量了林凡几眼,笑道:“林道友气息沉稳,伤势似已无碍,看来修为不俗。赚取墟晶嘛,最简单是接任务。大厅西侧有‘任务榜’,白色为官方任务,绿色为私人任务,红色为高风险高回报任务。以道友化神修为,接些猎杀‘虚空兽’、采集‘碎星矿’的任务,收益尚可。若有一技之长,如炼丹、炼器、制符,也可去‘技艺区’挂牌,收入更稳。”
“至于打听消息……”柳三变顿了顿,“‘听风阁’、‘百晓楼’是专门贩卖情报的地方,但要价不菲。或者,去‘酒馆区’、‘茶楼’坐坐,那里是三教九流聚集之地,消息灵通,但真假难辨。若信得过柳某,我倒是知道几个靠谱的消息贩子,收费合理。”
林凡沉吟片刻,道:“实不相瞒,我道侣神魂受创,陷入沉眠,需寻治疗神魂本源的丹药或天材地宝。另外,我们想了解关于‘归墟海眼’以及离开此界的途径。不知柳道友可有门路?”
柳三变闻言,收起嬉笑之色,认真看了看林凡:“神魂本源的伤势?这可是大麻烦。养魂丹之类,治标不治本。九转还魂草,前阵子‘万宝拍卖会’出现过一株,拍出了天价。至于‘定神珠’、‘醒神玉液’,更是罕见。不过……”他摸了摸下巴,“我倒是听说,‘混乱区’的黑市,近期可能有一场地下交易会,据说有奇物出现。但那里鱼龙混杂,危险得很。”
“至于归墟海眼……”柳三变神色更加凝重,“那是万界废墟最深处的大凶之地,连接着传说中的‘归墟’,进去的人九死一生。不过,每隔一段时间,会有不怕死的强者组队前往探索,需持有‘墟令’为引。离开此界的跨墟云舟,三个月后有一班,由‘星海商会’运营,船票十万墟晶起,且需有担保。古传送阵的话,墟城东北方的‘古遗荒原’深处,据说有一座残阵,但能否用,通往何处,无人知晓。”
信息量颇大。林凡默默记下,拱手道:“多谢柳道友指点。这些消息,价值几何?”
柳三变摆摆手:“这些不算什么机密,打听一下都能知道。就当交个朋友。不过,若林道友真要探那黑市交易会或寻找离开途径,还需从长计议,准备好足够的‘本钱’。”他特意在“本钱”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林凡明白,所谓的本钱,既是墟晶,也是实力。
“柳道友厚意,林凡铭记。不知柳道友可否引荐那靠谱的消息贩子?另外,关于赚取墟晶,柳道友可有快速的门路推荐?”林凡问道。他时间紧迫,需尽快积累资源。
柳三变想了想,道:“消息贩子好说,晚点我带你去见。至于快速赚取墟晶……倒是有一个现成的机会,就看你敢不敢接了。”
“哦?请讲。”
“三日后,‘金阙城’联合‘星海商会’,发布了一个探索‘古魔渊’外围的任务,招募化神以上好手。报酬极高,基础一千墟晶,若有额外收获,另算。但古魔渊凶险,魔物横行,更有上古魔阵残留,死亡率不低。金无涯很可能也会去。”柳三变看着林凡,“以道友实力,或可一试。既能赚取墟晶,或许还能在任务中寻到些对神魂有益的魔渊特产,如‘魔魂晶’(需净化)。而且,在任务中展现价值,让金阙城有所顾忌,也是个办法。”
古魔渊?林凡心中一动。寂灭之道,对魔气、死气有一定克制。且他需要实战磨砺,巩固修为。至于金无涯……若他真敢在任务中下黑手,林凡不介意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
“多谢柳道友告知,我会考虑。”林凡没有立刻答应。
“行,那你先琢磨。午时,我在大厅东侧的‘老陈茶铺’等你,带你去见人。”柳三变说完,晃着酒葫芦,哼着小曲走了。
林凡又在任务榜前停留片刻,看了看各种任务和酬劳,心中大致有数。随后,他去“技艺区”转了转,了解此地炼丹、炼器的行情,又去“交易区”看了看材料物价。最后,用身上仅剩的几块低级材料,换了十几枚墟晶,购买了一些基础的墟城地图、风物志玉简,以及几样简单的疗伤、恢复丹药。
午时,林凡准时来到“老陈茶铺”。铺子不大,生意却不错。柳三变已坐在角落,同桌还有一个干瘦如猴、眼珠子乱转的中年男子。
“林道友,这边。”柳三变招手。
林凡走过去坐下。柳三变介绍道:“这位是‘包打听’,墟城消息最灵通的几人之一。老包,这位是林道友,我朋友,想打听点事,价格公道点。”
包打听小眼睛打量着林凡,嘿嘿笑道:“柳爷介绍的朋友,好说好说。不知林道友想打听什么?”
林凡也不绕弯子,将需要治疗神魂本源宝物、归墟海眼最新消息、以及安全离开途径的详细情报需求说了一遍。
包打听听完,搓了搓手:“林道友问的这几样,可都不简单。治疗神魂本源的宝物,目前墟城明面上没有。不过,七日后‘混乱区’黑市有一场小型交易会,据说有神秘卖家出手‘养魂木’芯,此物对温养神魂有奇效,但价格嘛……估计不低于五千墟晶。另外,古魔渊深处可能产‘幽冥魂莲’,对神魂创伤亦有裨益,但获取难度更大。”
“归墟海眼,半年前有一支由三位炼虚强者带队的队伍进去,至今未归。最近倒是有几个队伍在招募人手,准备前往,要求至少化神后期,且需自备墟令。其中‘黑龙会’的队伍风评最差,但门槛低;‘天机阁’的队伍相对靠谱,但要求严苛。”
“安全离开的途径,目前最稳的是三个月后的星海商会云舟,船票十万墟晶,需提前一月预定,且要有墟城常住势力担保。古传送阵的话,古遗荒原那座,十年前有人启动过,传送到了一处名为‘天澜界’的中等世界,但启动需要五枚‘虚空源晶’和大量灵石,且传送不稳定,有风险。”
包打听语速极快,信息详实,显然专业。最后他报了个价:“这些消息,打包价三百墟晶。若需更详细的,如黑市交易会具体地点、归墟海眼队伍联系人、古传送阵确切坐标和启动法诀,再加两百。”
五百墟晶!林凡暗自皱眉,他现在全部身家也不过十几枚。
“林道友若手头紧,可以物抵价,或者……接个任务,赚了钱再付。”包打听似乎看出林凡窘境,笑眯眯道,“柳爷说你要接古魔渊任务?那可是个来钱快的活儿。不过,看在柳爷面子上,消息我可以先赊给你,等你任务回来,连本带利还我六百即可。如何?”
林凡看了一眼柳三变,柳三变耸耸肩,表示你自己决定。
“好,消息我先要了。这是十五枚墟晶,作定金。余款,任务归来后一并奉还。”林凡取出刚换的墟晶,又写下一张欠条,按上手印。他需要这些信息来规划后续行动。
包打听痛快地收下定金和欠条,将几枚玉简交给林凡,里面记录了详细情报。
离开茶铺,柳三变对林凡道:“古魔渊任务,明日辰时,在金阙城商铺前集合。你若决定去,记得准时。另外,小心金无涯。不过,以你昨夜突破后的气息……嘿嘿,说不定能给他个‘惊喜’。”
林凡心中一动,柳三变似乎看出他实力有所精进?此人果然深藏不露。
“多谢柳道友。此事我已知晓,会慎重考虑。”林凡拱手告辞。
回到静室,慕容清与叶雅已收拾妥当,静室恢复整洁。林混沌依旧沉睡,但气息似乎平稳了些。
林凡将打探到的消息和柳三变的建议告知二女。
“古魔渊任务,风险不小,但确是快速获取墟晶和可能找到神魂宝物的途径。”慕容清沉吟道,“而且,若能展现价值,或可暂缓金无涯的纠缠。我与你同去。”
“清姐姐刚突破,需要稳固。我留下照看混沌儿。”叶雅道,“凡哥,你独自前往,务必小心。金无涯若使坏,不必留情,但需注意分寸,莫要彻底得罪金阙城,我们还需在此栖身。”
林凡点头:“我明白。我会见机行事。你们在城内也需小心,尽量不要外出。静室禁制我已加固,若有急事,可通过同心结联系。”
商议既定,林凡开始调息,为明日的任务做准备。慕容清也在一旁巩固合体期修为。叶雅则一边照看林混沌,一边尝试以长生灵元温养其神魂。
夜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