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侦探发微信给林宇：明天周豪和徐梦瑶在天合大酒店举办婚礼。
林宇回微信：我让你找的黑客找好了吧。
陈侦探：找好了，木马已经植入到了酒店后台的电脑上。
林宇关掉手机，好戏明天就要开演。
第二天的天合大酒店门口一派喜气洋洋。
林宇将奥迪A6停在两条街外的商场停车场，戴上棒球帽和黑色口罩，对着后视镜调整角度，确保只露出一双眼睛。
棒球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他锋利的眉骨。
酒店正门已经搭建起巨大的充气拱门，红底金字的横幅上写着“恭祝新郎周豪，新娘徐梦瑶新婚大喜”。
拱门两侧摆满花篮，玫瑰与百合的香气混合着清晨的露水味。
入口处立着等人高的婚纱照广告牌，周豪西装笔挺，搂着身着白纱、笑容甜美的徐梦瑶，背景是电脑合成的巴黎铁塔。
“混子配婊子，天生一对。”林宇冷笑一声。
陈侦探找的黑客早已将“特制视频”植入酒店系统，只等司仪按下播放键，就可以欣赏大片了。
他绕到酒店侧门，跟随一群迟到的宾客混了进去。
侧门保安正忙着帮一位老太太找座位，根本没注意这个戴着口罩的年轻人。
大堂里人头攒动，少说有两百号宾客。
水晶吊灯将整个空间照得通明，红毯从门口一直铺到舞台，每张圆桌中央都摆着精致的玫瑰插花。
林宇选了最角落的一张桌子坐下。
这桌都是些不重要的远亲，没人认识他。
“听说新娘是海归mbA，在新加坡读的书。”隔壁桌一个烫着卷发的大妈跟同伴八卦。
“周家小子有福气啊，找了个这么体面的媳妇。”同伴附和道，往嘴里塞了块喜糖。
林宇低头抿茶，掩饰嘴角的冷笑。
十点整，婚礼进行曲响起。
聚光灯打在红毯尽头，周豪穿着定制西装昂首阔步走上舞台，头发梳得油光水滑，胸前别着“新郎”的鲜花。
他不断向两侧宾客挥手，一副志得意满的模样，完全没意识到几分钟后自己将遭遇怎样的羞辱。
“尊敬的各位来宾！”司仪声情并茂地开场，“今天我们齐聚一堂，见证周豪先生与徐梦瑶小姐的爱情修成正果！”
林宇的目光扫过舞台两侧的LEd大屏幕。
每个都有电影院银幕那么大，此刻正播放着新人婚纱照的幻灯片。
徐梦瑶穿着各种奢华礼服依偎在周豪怀中，每张照片都经过精心修图，美得不真实。
“……他们的相遇仿佛是上天注定！”司仪继续编造着浪漫故事，“在新加坡滨海湾的金色夕阳下，这位才华横溢的mbA女孩，与我们的周公子一见钟情……”
台下响起阵阵掌声和起哄声。
周豪的父母坐在主桌，脸上写满骄傲。
林宇注意到周父时不时瞥向商业伙伴那桌，显然把这桩婚事当成了炫耀家底的筹码。
音乐突然转为《今天你要嫁给我》，徐梦瑶挽着父亲的手臂缓步走来，白纱曳地，头纱下的妆容精致得像个瓷娃娃。
她嘴角挂着标准的甜蜜微笑，完全看不出来这是一个夜店小姐。
“现在，让我们通过一段VcR，共同回顾这对新人的爱情历程！”司仪高声宣布，按下了遥控器。
大屏幕画面切换，开始播放一段视频。起初是正常的婚纱拍摄花絮。
徐梦瑶在摄影师的指导下摆姿势，周豪笨拙地搂着她的腰，两人在海边奔跑嬉戏。
宾客们发出善意的笑声，有几个年轻人还吹起口哨。
十秒钟后，画面突然闪烁了几下。
接着，整个宴会厅响起了女人高亢的呻吟声。
大屏幕上的内容瞬间变成了不堪入目的画面。
徐梦瑶赤身裸体地躺在酒店大床上，正对着镜头做出各种放荡姿势。
视频画质清晰得连汗珠都看得一清二楚，堪比岛国小电影。
现场瞬间炸开了锅。
一位戴珍珠项链的老太太直接打翻了茶杯，年轻女孩们尖叫着捂住眼睛，几个小孩被妈妈慌乱地拽出宴会厅。
而半数以上的男性宾客却瞪大眼睛，有个秃顶大叔甚至掏出了手机开始录像。
“关掉！快他妈关掉！”周豪的脸由红转青，冲司仪咆哮着。
他今天精心打理的发型因为剧烈动作散乱下来，像只炸毛的公鸡。
司仪手忙脚乱地按着遥控器，但视频不但没停，反而切换到了更劲爆的片段。
徐梦瑶光着身子坐在酒店床上，正数着一叠钞票，表情兴奋。
“这不是我！这是AI合成的！”徐梦瑶撕心裂肺地尖叫着，精心维持的优雅形象荡然无存。
她的假睫毛掉了一半，眼泪冲花了妆容，在脸上留下黑色的沟壑。
周豪已经彻底疯了。
他抄起一把椅子砸向大屏幕，椅子腿在LEd屏上戳出一个黑洞，但视频依然通过其他完好的部分继续播放。
现在画面切换到了徐梦瑶在夜店陪酒的照片，她穿着几乎透明的裙子，正跨坐在一个秃头男人腿上灌酒。
“贱人！你他妈是个婊子！”周豪转身掐住徐梦瑶的脖子。
徐梦瑶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雪白的婚纱瘫在地上像一团用过的纸巾。
两个礼仪小姐慌忙上前，架着她往后台拖。
周豪的母亲歇斯底里地哭喊着，父亲则铁青着脸开始打电话，大概是找酒店经理算账。
整个宴会厅乱成一锅粥。
有人尖叫，有人咒骂，有人趁机大吃大喝，还有几个年轻人举着手机全程直播。
林宇坐在角落，冷静地观察着这一切。
他本以为自己会感到痛快，但实际涌上心头的却是一种奇怪的虚无感。
大屏幕终于黑了，不是关掉的，而是酒店切断了整个宴会厅的电源。
应急灯亮起，将混乱的现场照得鬼影幢幢。
周豪站在舞台上，西装扯开了，领带歪到一边，像个精神病人一样喃喃自语：“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那个贱人……”
林宇悄悄起身，从侧门溜了出去。
走廊上，酒店工作人员正慌乱地跑来跑去，对讲机里传出断断续续的指令。
走出酒店，阳光刺得林宇眯起眼。
他摘下口罩深吸一口气，空气中没有玫瑰的香气，只有汽车尾气的味道。
停车场方向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大概是去抬晕倒的徐梦瑶。
手机震动起来，是陈侦探发来的消息：「完美演出！周家正在找黑客，但痕迹已经清理干净。」
林宇没有回复，直接转了账。
他坐进车里，摘下棒球帽，后视镜中的自己面色苍白，眼下是明显的黑眼圈。
复仇成功的喜悦像泡沫般转瞬即逝，留下的只有无尽的疲惫。
发动车子时，收音机里正播放着一首老歌：“爱恨情仇，终成空……”
林宇关掉收音机，驶向主干道。
后座上，那个装着铝合金棒球棒的帆布包静静躺着，已经没有了用武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