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之前，数十名比较出名的富商齐聚梁府，他们商议如何向陛下贺喜。
我们为何不去？”张大海站在张金山面前，小声的开口。
这次晋商聚会，他们张家可是太原府的商贾，按理来说应该是他们尽地主之宜。
结果，他们连参加都没有参加。
这让张大海很是不解。
“大海，咱们晋商做生意，最主要讲究两个字，低调。
银子咱们赚了，好处咱们拿了。
但是，风头咱们却不出。
这年头，拿到好处才是最实惠的。
梁嘉宾，田生兰他们弄这么一出，陛下会怎么想？
陛下肯定会认为咱们晋商有钱，搞不好就会针对咱们。
咱们不做那出头鸟，闷声发大财就行了。”张金山笑呵呵的回应道。
这种出风头的事，让他去做，他都不会做。
“可是，如果这样的话，陛下会不会故意针对咱们呢？”张大海沉声道。
他父亲说的他都懂。
但是，天威难测啊。
人家其他晋商都凑钱去向陛下贺喜，他们连这都没有参与。
陛下会怎么想？
梁嘉宾那些人都是精明之人，没有好处的事他们会做吗？
“哈哈哈，孩子啊，你过于担心了。
以我对崇祯的了解。
崇祯只会对那些贺喜的晋商下手。
咱们不参与，就没事。
北方的建奴马上就要打进来了。
而大明内部，李自成，张献忠等流贼造反，烽火四起。
除此之外，左良玉，刘泽清等将领也都没有将其旨意当回事。
他现在早就因为这些事而焦头烂额了。
哪有时间管其他事。”张金山轻轻一笑。
他做这些事的时候，早就将崇祯给揣摩透了。
崇祯这个皇帝，想做的事情太多了，反而最终什么都做不成。
“可是陛下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
李自成都打到京师了，结果，大败而回。
接下来，陛下又偷袭太原，在山西又大败李自成。
以前的陛下，肯定做不到这一点。
孩儿认为，梁老板，田老板等就是因为如此才要向陛下贺喜。
咱们不该缺席的。
如果陛下不高兴了，咱们将会被杀鸡儆猴。”张大海轻声道。
他这几天都睡不着觉。
他有一种特别不好的预感。
这种预感，说不清，道不明，但是，让他却非常的难受，焦急。
“孩儿，你想多了。
崇祯这两次能赢李自成，完全是因为李自成太过昏庸，之前，明军欠饷欠的厉害，所以不战而降。
李自成打了几个胜仗，就自以为多厉害呢。
实际上，狗屁都不是。
明军一旦发饷了，他就不是对手了。
你去过几次关外，见过建奴的八旗兵。
那才是真正的军队。
无论是明军还是流贼，在其面前都不堪一击。
建奴马上就要入关了，咱们到时候只要向建奴献上贺礼就足够了。”
张金山不由的微微一笑。
崇祯确实打了两次胜仗，但是这也说明不了什么。
侥幸罢了。
之前明军还一次次将流贼逼入绝境呢，最终流贼不又翻身了吗？
崇祯如果不能解决根本性的问题的话，难逃亡国之君的命运。
“父亲英明。”张大海不由的眼睛一亮。
果然，还是自己父亲考虑深远。
“孩儿，将心放到肚子里面。崇祯不可能拿咱们开刀的。
过去不会，现在不会，以后更加不会。”张金山自信满满。
只要该打点的人他们打点好了，那就不会出事。
“老爷，老爷，不好了。”张府管家急匆匆的跑向了张金山。
“什么事慌成这个样子？
你可是我张府的管家。现在却如此的不堪，成何体统？”张金山很是不爽的看着管家。
虽说大明开国的时候，朱元璋将商人的地位定的很低。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商人，尤其是富商的地位那是越来越高的。
毕竟，他们依靠着手中的金钱可以和朝廷重臣攀上关系。
因此，他们更加的讲究一些规矩。
“老爷，锦衣卫来了。他们一个个凶神恶煞，不但要查抄咱们张府，还要抓捕老爷和少爷。”管家连道。
他也知道张金山最看重规矩，但是今天这事实在是太急了。
“什么！”张金山和张大海不由的大惊失色。
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一步！
“张金山，张大海，随本官走一趟吧。”一名锦衣卫千户带着两名锦衣卫百户来到了这里。
这名锦衣卫千户身着玄色织金飞鱼服，腰悬一柄鲨鱼皮鞘绣春刀，刀鞘束着暗赤色绦带，随步履轻晃时隐有寒铁嗡鸣。
他面容冷肃，眉峰斜挑如刀削，眼尾微垂却不掩锐利，看人时目光像淬了冰的针，扫过便让人脊背发紧。
看着已经来到身前的锦衣卫，张金山和张大海直接的就懵了。
锦衣卫不都是来对付那些官员的吗？
怎么今天直接来抓他们呢？
如此，岂不是杀鸡用牛刀吗？
在锦衣卫面前，那些权倾一时的官员都是闻风丧胆，更何况是他们这些商人了。
“大人，是不是搞错了？
小人只是做小本生意的。”张金山此刻浑身颤抖。
如果不是身旁有锦衣卫扶着，早就直接瘫坐在地上了。
“搞错？
本官亲自来这里，你却认为本官搞错了？
你是在责怪本官的无能还是在质疑锦衣卫的办事能力？”
锦衣卫千户李能冷笑着看着张金山。
他可是李指挥使的亲信，之前是锦衣卫总旗，不久前直接被提为锦衣卫千户。
李指挥使告诉他，张金山这件事陛下很是关注，要办的漂亮。
他自然要办好这件事。
“大人，小的不是这个意思。
只是，小的实在不知道做错了什么，竟然值得诸位大人前来。”张金山连忙辩解。
“张掌柜，你做了什么，你自己难道不清楚吗？
这次向建奴走私物资，赚了有二十万银两吧？
这就是你说的小本生意？”说着，李能将一些罪证直接的甩在了张金山的脸上。
张金山的脸瞬间苍白无比，原本还放光的眼睛瞬间变得无神。
锦衣卫都已经掌握了罪证，他的一切辩解将会变得很是苍白。
“陛下有旨，张金山勾结建奴，十恶不赦，抄家，灭族。”
李能淡淡的瞥了一眼张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