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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向北飞行,天穹如墨染的绸缎,缀着几缕紫金色的极光,如游龙般在高空缓缓流淌,将这片异星大地映照得恍若梦境。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异的甜香,像是混合了雨后苔藓与熟透的紫浆果,又夹杂着远处火山口飘来的淡淡硫磺气息,清冽而原始。脚下的植被如巨兽的臂膀般肆意伸展,森林中,树木粗壮得需三四人合抱,树干呈深青铜色,表面覆着荧光般的蓝绿色苔藓,枝叶层层叠叠,遮天蔽日,叶面泛着珍珠母贝般的光泽,在微风中轻轻摩挲,发出沙沙的低语,仿佛整片森林都在呼吸。藤蔓如蟒蛇般缠绕在巨木之间,垂落的气根在晚风中轻轻摇曳,偶尔有不知名的飞虫振翅掠过,发出细碎如铃铛的鸣响。

我们寻到一座裸露的玄武岩山顶,岩石被阳光烤得温热,表面布满蜂窝状的小孔,踩上去微微发烫。火堆在石凹处燃起,劈啪作响,橙红的火舌舔舐着架在上方的野山羊,油脂滴落进火焰,腾起一簇簇金黄的火苗,伴随着“滋啦”的声响,肉香混着焦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引得远处的夜行鸟发出几声好奇的啼鸣。那山羊通体银灰,角如螺旋水晶,是我们途中偶然惊起的猎物,肉质紧实,泛着淡淡的珍珠光泽。克莱尔蹲在火堆旁,双膝并拢,双手托腮,眼睛亮得像极光下的露珠,死死盯着翻滚的烤羊,手里紧攥着那把旧旧的水果刀,刀柄已被磨得发亮。她时不时抬头,睫毛上沾着细小的灰烬,声音软糯又急切:“哥哥哥哥,还没好吗?真的快好了吗?”语气里满是藏不住的期待。

我笑着从羊腿上切下一块,肉质嫩滑,边缘微焦,滴落的油花在火中炸出细小的火花。我取出腕部的便携扫描仪,蓝光轻扫,确认无毒无寄生体后,才将那块肉用银箔纸包好,递到她手中。“小吃货,快吃吧。”她一把接过,迫不及待地咬下,嘴角立刻沾上了油光,脸颊鼓鼓的,眼睛却眯成了月牙:“好吃,好吃!哥哥烤得最好吃了!”我伸手揉了揉她乱糟糟的短发,指尖触到她发间细密的汗珠,轻声道:“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别烫着。”说完,也切下一块送入口中——肉质鲜嫩,带着一丝草本的清甜,炭火的焦香在舌尖绽开,竟比地球最顶级的牧场羊肉还要丰腴。我忍不住轻叹一声,这或许就是未被文明驯服的野性馈赠。

克莱尔忽然从背包里摸出一罐冰镇啤酒,铝罐表面凝着细密的水珠,她递给我,眼睛亮晶晶的,像藏着整片星空。我冲她竖起大拇指,她嘿嘿一笑,又掏出一瓶橙汁,瓶身还贴着地球老品牌的标签,仰头灌了一口,果汁顺着嘴角滑落,她毫不在意地用袖子一抹,继续盯着火堆上剩下的烤肉,仿佛那是一场永不落幕的盛宴。夜风渐起,吹动她的衣角,远处传来类似狼嚎却又更为空灵的长鸣,回荡在山谷之间。我仰头喝下一口冰凉的啤酒,泡沫在舌尖炸开,凉意直透肺腑。极光在头顶缓缓流转,如神明的画笔在天幕上挥洒,我望着这片陌生而壮丽的天地,心中暗自感叹:难怪大师们都选择隐居——远离喧嚣,与风为伴,与火共舞,与最亲近的人分享一块烤肉、一罐啤酒,这或许,才是真正的自由。

山下传来一声虎啸,震得山谷回响,如裂云穿石,惊起林间无数飞鸟,黑压压一片冲天而起,羽翼拍打声哗然如潮,搅乱了宁静的山林。林间光影斑驳,树影被拉得细长而扭曲,仿佛无数潜伏的鬼魅。我心头一震,随即兴奋得猛然站起,衣袖带起一阵风,扫落肩头枯叶:“克莱尔,要不要抓一只老虎骑着玩?”

克莱尔抬起头,金色的发丝在风中轻扬,眼眸如冰湖映星,清澈却带着一丝孩童般的狡黠。她嘴里还嚼着半块烤羊肉,油光沾在嘴角,闻言歪头想了想,含糊地问:“有灰太狼跑得快吗?”我一时无语,这我哪知道,是不是老虎都不一定。可她已将最后一口肉塞进嘴里,鼓着脸颊咀嚼两下,利落地拍了拍手,从背包里翻出一把银灰色的麻醉枪,枪身泛着冷光,像一条沉睡的蛇。她眯眼一笑,眸中闪过得意:“好了,哥哥,我准备好了,咱们去抓大老虎吧!”话音未落,脚下一蹬,身形如离弦之箭,轻盈跃上树梢,朝虎啸处飞掠而去,衣袂翻飞,如一只夜行的白鸟。

我紧随其后,踏枝而行,脚下枯叶碎裂的脆响与远处急促的喘息声交织。站在一处飞鸟惊起的树顶,我朝下望去——林间小径上,两个孩子正跌跌撞撞地奔跑,衣衫撕裂,脸上满是泪痕与泥污。年长些的姐姐约莫十岁,带着年幼的弟弟,可姐姐的腿似乎扭伤了,每跑一步都痛得抽搐。他们身后,虎啸再起,低沉而暴烈,震得树叶簌簌而落,连脚下的树干都微微发颤。突然,姐姐被盘结的树根绊倒,整个人扑进泥地,弟弟立刻折返,咬牙将她扶起,可速度已大不如前,绝望如藤蔓缠上他们的眼角。

就在此时,那猛兽终于从密林深处扑出——一身金黄皮毛上黑纹如墨泼洒,肩高近人,獠牙森然,双眼如燃起的琥珀灯笼,四爪踏地时竟带起一阵尘土旋风。它低伏身躯,肌肉如绷紧的弓弦,下一瞬便要扑出。克莱尔站在高处,双眼放光,像发现了新玩具的孩童,轻声惊叹:“哥哥,这只猫好大啊,比灰太狼大好多啊,毛还亮!”

猛兽猛然跃起,如一道金电撕裂林间昏光,风声呼啸,腥气扑面而来——那是野兽的体味,混合着腐叶与泥土的潮湿气息,令人作呕。两个孩子吓得坐倒在地,紧紧相拥,闭上双眼,小声啜泣着,仿佛在等待命运的终结。

我一个闪身,如影随形,瞬息间已立于孩子身前,掌风破空,一招“金刚掌”拍在猛兽背上。掌力含而不发,只求震慑——“砰”的一声闷响,如击厚革,猛兽如遭重锤,腾空飞出十余米,砸断数根低枝,重重摔落在腐叶堆中。它晃了晃大脑袋,金眸中闪过一丝惊怒,甩了甩头,皮毛抖动,竟又缓缓站起,喉咙里滚出低沉的咆哮,蓄势待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几道银光如流星坠世,自树冠深处无声飞射而下——“嗖!嗖!嗖!”三支麻醉针精准钉入猛兽颈侧与肩背,针尾轻颤,如蜂尾蛰入。猛兽怒吼一声,虎啸震得林鸟再度惊飞,它挣扎着迈步,却脚步踉跄,金瞳逐渐失焦,最终轰然倒地,四肢抽搐几下,终于不动了。林间骤然安静,只余晚风穿林,树叶沙沙,如低语,如叹息。

克莱尔轻盈落下,蹲在虎首旁,用枪尖轻轻拨了拨那巨大的头颅,啧啧称奇:“好大的猫。而且——它打呼噜了,好吵。”我忍不住笑出声,俯身检查两个孩子,他们睁眼望着我,眼中泪光未干,却已透出劫后余生的光亮。

我掏出两颗用蜡纸包裹的糖果,糖纸泛着微弱的橘光,像两粒即将熄灭的火星。我轻轻递给那个稍大些的女孩,她的手指微颤,指甲缝里还嵌着泥土,眼神里藏着怯懦与警惕。“来,先吃颗糖,”我尽量让声音温和些,“等我解决那只大猫,再给你们疗伤。”

话音未落,小男孩猛地抬起头,声音带着童稚却异常坚定:“那不是大猫,是金毛虎!是这片林子最大的猛兽,连猎人都不敢靠近它的领地!”他说话时,远处传来一声低沉的咆哮,震得树梢上的枯叶簌簌落下,仿佛整片森林都在应和他的警告。

我点点头,脚步沉稳地走向那头庞大的猛兽。金毛虎卧在一片被踩倒的蕨类植物中,皮毛如流动的熔金,在余晖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每一道纹理都像是被火焰灼烧过一般清晰。它虽受伤倒地,呼吸粗重如风箱,却仍透着王者般的威压,粗壮的尾巴偶尔抽动一下,带起一阵草叶翻飞。我蹲在它头侧,能闻到它口中散发的温热腥气,混合着血与野性的味道。

克莱尔就蹲在一旁的石头上,影子被拉得细长,像一柄斜插在地上的利刃。她袖口卷起,露出手腕上一排细小的机械纹路。她正用指腹轻轻摩挲金毛虎的额头,动作竟出奇地温柔,仿佛在抚摸一只家猫。“拿它当坐骑怎么样?”我开口,声音低沉而冷静,“要是不喜欢,就杀了吃肉,皮毛也能换不少钱。”

她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那就先收了吧。”话音未落,她已从背包深处取出一枚泛着幽蓝光芒的芯片——那光不刺眼,却带着一种非自然的冷冽,像是从深海冰层中挖出的星辰。她毫不犹豫,手臂一扬,“啪”地一声将芯片拍入金毛虎的脑门。芯片接触皮毛的瞬间,发出轻微的“滋”声,蓝光如水纹般扩散,随即缓缓沉入,仿佛被吞噬,又像是融入。

我心头一紧,正要开口:小林不在,数据化协议没备份,这样太危险——可话未出口,克莱尔的动作已如电光火石。她抽出战术匕首,刀锋一闪,随即割破指尖,鲜血滴落,却被金毛虎的颅骨迅速吸收,仿佛那不是血,而是启动某种古老程序的密钥。她面不改色,从衣袋里掏出一张银色创口贴,利落地贴在伤口上,动作熟练得仿佛这已是第一次。

“这家伙……真是啥都带了。”我低声嘟囔,语气里是无奈,也有一丝佩服。

克莱尔站起身,拍了拍金毛虎的脑袋,力道不轻,像是在唤醒一个醉酒的伙伴。可那庞然巨物只是抽搐了一下,眼皮沉重,依旧未醒。她眉头一皱,忽然抡起手掌,毫不留情地甩出一个响亮的耳光——“啪!”清脆的声响在林间回荡,连远处的乌鸦都被惊起,扑棱棱地飞向染红的天空。

金毛虎猛地一颤,眼睑剧烈抽动,终于缓缓睁开——那是一双琥珀色的巨瞳,起初还带着凶光与迷蒙,可当视线落在眼前这个还没它脑袋高的人类幼崽身上时,瞳孔骤然收缩。刹那间,那股野性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天真的依恋。它低呜一声,金毛如潮水般收敛,骨架发出轻微的“咔咔”声,毛茸茸的尾巴疯狂摇动,像一团燃烧的火绒。它一个扑身,湿漉漉的鼻子直往克莱尔身上蹭,喉咙里发出撒娇般的咕噜声。

一旁的姐弟俩看得目瞪口呆,女孩的糖果掉在落叶上都未察觉,男孩张着嘴,仿佛能塞进一颗鸡蛋。

我走上前,指尖轻触金毛虎那硕大而温热的脑袋,绒毛厚实如秋日晒透的麦垛,触手柔软却蕴着野兽特有的力量感。它微微眯起琥珀色的眼睛,喉咙里滚出低沉的咕噜声,像远处雷云滚动,却又透着一丝依恋与驯服。阳光斜斜洒落,将它金黄的毛发镀上一层流动的鎏金,仿佛一头从神话中踱出的灵兽。我退后半步,望着克莱尔,语气微沉:“小林不在,没办法数据化,看来得慢慢教了。”

克莱尔仰起小脸,发梢在风中轻扬,眸子却亮得惊人,像藏着两粒星子。她嘴角微扬,带着几分俏皮与自信:“哥哥,这个我有办法。”话音未落,她已利落地从背包里取出一台泛着幽蓝冷光的笔记本电脑,金属外壳上布满细密的划痕,却透出一股历经战火的精密感。她迅速打开设备,指尖在键盘上翻飞如蝶,屏幕闪烁出一串串流动的绿色代码,如同深夜森林中悄然游走的萤火虫。接着,她抽出一根针形数据线——那针尖细如牛毛,却泛着诡异的银蓝光泽,仿佛凝聚了整片极地冰川的寒意。

她轻吸一口气,屏住呼吸,将针尖稳稳刺入金毛虎眉心正中。刹那间,空气中仿佛响起一声极细微的“嗡”鸣,像是金属与神经共鸣的震颤。金毛虎的身体猛地一僵,肌肉如波浪般抽搐,瞳孔骤然收缩,又缓缓扩张,仿佛灵魂正被某种力量重新塑形。十几秒如漫长一瞬,风都静止了,连远处树叶的摇曳都凝滞。忽然,它甩了甩头,甩出一串晶莹的汗珠,眼神变了——不再是单纯的野性或温顺,而是多了一丝狡黠、坚韧,甚至带着点熟悉的执拗,像极了那头永不言败的灰太狼。

“我草,还能这样?”我瞪大眼,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不愧是最强锻造师,你牛逼!”声音里满是震撼与由衷的佩服。

克莱尔轻盈一跃,像只灵巧的猫,稳稳落在金毛虎宽阔的背上,裙角在风中翻飞。她拍了拍它厚实的脖颈,声音清脆如铃:“以后你就叫小虎了!”金毛虎——不,现在该叫小虎了——低吼一声,尾巴高高扬起,像一面胜利的旗帜,踏出几步,步伐竟带着几分拟人的得意。

我笑着摇了摇头,不再多言,转身走向那对姐弟。他们蜷缩在焦黑的树桩旁,衣衫褴褛,脸上沾着灰土与泪痕。姐姐约莫十岁,瘦小的身子护着更小的弟弟,发丝枯黄,却有一双倔强的眼睛。我蹲下身,声音放得柔和:“你们的家在哪?我送你们回去吧。”

话音刚落,姐弟俩忽然齐齐跪倒,膝盖砸在碎石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姐姐的额头触地,声音颤抖却坚定:“我们的村子……被兽群袭击了……火光烧了三天三夜……全没了……爹娘……被狼群拖走……我们……我们没家了……”她的声音像被风吹裂的枯叶,每一片都带着血痕。弟弟不过七八岁,却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只用力攥着姐姐的衣角,指节发白。他抬起头,眼中含泪,却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决绝:“还请恩人能收我为徒,收留我和姐姐!我们什么都能做!做饭、洗衣、扫地、砍柴……求您……”话未说完,两人已重重磕下头去,额角撞击地面,发出“咚、咚”的闷响,不多时,一抹暗红在尘土中晕开,像雪地里绽开的梅花。

我心头一震,俯身扶起他们,掌心传来孩子瘦弱肩胛的颤抖。

“罢了,收留你们也不是不行,但你们会受一点磨难,会很疼很疼,疼得要死那种,你们还愿意跟着我吗?”我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却像一块巨石投入死水,激起无形的波澜。姐弟俩相互对视一眼——那一瞬,目光交汇中没有犹豫,只有彼此支撑的决意。姐姐的手紧紧攥住弟弟的衣角,指节泛白;弟弟则微微点头,眼神如初生之狼,虽怯而不退。他们齐声应道:“愿意!”

我点点头,从怀中缓缓掏出两颗胶囊芯片。那并非凡物——通体幽蓝,表面流转着细密的银色纹路,宛如活物般微微脉动,仿佛封印着某种沉睡的意志。胶囊折射出冷冽的光,像极了寒夜里的星辰碎片。我将它们递出,声音如铁:“你们服下即可,但会很疼,你们要有心理准备,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姐弟二人伸手接过,掌心微颤,却无一丝迟疑。他们仰头,将胶囊送入口中,喉结滚动,吞咽下去。刹那间,天地仿佛凝滞。

下一秒,剧痛袭来。两人猛然跪倒,身体剧烈抽搐,额上青筋暴起,冷汗如雨般渗出,浸湿了衣襟。他们满地打滚,指爪在泥土中抓出深深的沟壑,喉咙里发出压抑而痛苦的嘶吼,像是灵魂正被烈火煅烧、重塑。泥土翻飞,枯叶纷扬,空气中弥漫起一丝淡淡的铁锈味——那是血液在体内奔涌至极限的征兆。他们的皮肤泛起诡异的赤红,仿佛有岩浆在血管中奔腾,连呼吸都带着灼热的气息。

三分钟,如三个世纪般漫长。

终于,他们缓缓站起,动作由僵硬转为沉稳,眼神已截然不同——清澈、锐利、透着一股脱胎换骨的锋芒。他们整了整衣衫,齐齐跪在我面前,声音坚定如钟鸣:“拜见师尊!”

我仰头大喊一声:“克莱尔回来!”

林间骤然响起一阵轻盈而迅疾的脚步声,小虎低吼一声,从密林深处跃出,毛发在晚风中猎猎飞舞,如同一团燃烧的赤焰。克莱尔骑在它背上,发丝飞扬,眉眼清亮如星子落凡。她翻身下虎,轻盈落地,靴底踏在落叶上发出“沙”的一声轻响,仿佛惊醒了沉睡的山林。“哥哥有事?”她声音清脆,带着几分俏皮,却又透着不容小觑的干练。

我指了指跪着的姐弟二人:“剩下的交给你了。男的武当,修内息与剑意;女的峨眉,练轻功与剑阵。”克莱尔点头,从腰间取下一台泛着幽蓝微光的便携终端,指尖在光屏上轻点,两道数据流如银蛇般射出,精准没入姐弟二人太阳穴。他们身躯微震,眼中闪过一瞬的白光,仿佛记忆被重新刻写。

随后,克莱尔又取出两套峨眉弟子服——素白为底,袖口与领缘绣着淡金流云纹,裙摆轻盈如雾,剑穗绯红如血。她再递出两柄长剑,剑鞘乌木嵌玉,抽出寸许,便见寒光流转,锋芒逼人,剑身薄如蝉翼,却隐隐有龙吟之声在鞘中低鸣。

姐弟换装完毕。姐姐束发戴簪,白衣胜雪,手持长剑,气质已焕然一新。她似乎领悟得更快一些,眼中灵光一闪,猛然拔剑出鞘——“铮!”一声清越剑鸣划破林间沉寂,剑光如练,横斩而出。身旁那株需两人合抱的古树“咔嚓”一声,应声而断,断口平滑如镜,木屑纷飞,树汁如泪般缓缓渗出。她怔住了,望着手中长剑,又看看倒下的巨树,嘴唇微颤,仿佛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已非昔日凡人。

我缓步上前,伸手轻拍她的后背,掌心传来她体内气血奔涌的震颤:“这只是开始,以后会更厉害。看为师一招。”

话音未落,我拔剑出鞘,剑指苍穹。刹那间,天地色变——风骤然停息,落叶悬空,连溪水都仿佛凝固。我挥剑劈下,一道凝练如实质的剑气破空而出,银白如月华凝成的匹练,所过之处,百米之内参天古木齐齐断裂,轰然倒下,激起漫天尘土与碎叶。剑气余势不减,远去数里,才在山壁上留下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痕。

林间死寂,唯有断木倒地的余响在山谷间回荡。姐弟二人瞪大双眼,脸色苍白,眼中却燃起炽热的火焰——那是震撼,是敬畏,更是对力量最原始的渴望。

我收剑入鞘,目光如炬,扫过他们年轻而坚毅的脸庞:“你们姐弟二人,以后就跟着你们小师叔,用心修行。这一条路,没有回头。”

“是,师尊!”他们抱剑鞠躬,动作整齐划一,声音响彻山林,惊起一群飞鸟,振翅声如雷,掠过血色残阳,飞向远方渐起的暮霭。

姐弟二人并肩而立,脚步轻移,踏在松软的落叶与青石之间,缓缓走到克莱尔身前。他们微微弯腰,动作整齐而恭敬,声音清脆如山涧滴泉:“小师叔。”话音落下,林间仿佛静了一瞬,连鸟雀也悄然停鸣。

克莱尔轻盈一笑,眸中闪过一丝顽皮的光芒,身形一跃,如一片枫叶随风而起,稳稳落在小虎宽阔的背上。她回眸招手,指尖在斜阳中划出一道金线:“你们也上来吧。”那声音清亮如铃,带着几分少年意气,又似春风拂面,令人不由心生信赖。

姐弟二人眼中骤然亮起惊喜的光,像是暗夜中忽见星辰升起,彼此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读出难以抑制的激动。他们足尖轻点,身形腾跃,如两道青烟般轻巧落于虎背,衣袂翻飞,带起几片飘落的枫叶。我立于原地,衣袍无风自动,眉心微凝,随即飘身而起,身形如鸿羽乘风,轻盈落于众人之后。脚掌触到虎背的瞬间,体内九阳神功悄然运转,一股浩然纯阳之气自丹田升腾,如江河奔涌,贯通四肢百骸。

刹那间,我周身泛起一层白色光晕,如月华初升,清冷而圣洁;转瞬之间,那光晕渐染橙红,宛若朝霞熔金,又似烈焰腾空,熊熊燃烧却不带丝毫灼热,反透出温暖如春阳的气息。橙红光晕如纱如雾,将整只小虎与我们四人温柔包裹,仿佛一团燃烧的云霞托起凡人飞升。光晕流转间,隐隐有金纹浮现,如古老符咒在虚空中闪烁,那是九阳真气与天地元气共鸣的痕迹。

小虎仰天一声虎啸,声震四野,如雷霆滚过山脊,震得林间落叶纷飞,百鸟惊起。那啸声中带着豪情,带着不舍,更有一丝即将远行的昂扬——或许,它是在向这片养育它的古老森林告别,向那些曾在月下与它并肩巡山的狼群、在溪边饮水的鹿群、在树梢窥视的猿猴们,作最后的致意。

四人一虎缓缓腾空而起,离地三尺、十丈、百丈……脚下山川河流迅速缩小,村落如棋盘,道路如细线,森林化作一片墨绿绒毯,蜿蜒的溪流则如银带般在夕阳下闪烁。风在耳畔呼啸,却因光晕护体而柔和如抚,带着山野的草木清香与高空的清冽寒气,沁入肺腑。姐弟二人紧紧依偎,眼中满是震撼与敬畏,弟弟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只觉心神俱颤。

“师尊……这是神仙吧……”弟弟终于喃喃出声,声音微颤,仿佛怕惊扰了这梦境般的景象。

姐姐仰望着我背影,那橙红光晕映照在她眼中,如星河倒悬,她轻轻摇头,语气却坚定:“你傻啊,能飞天,还能带着我们一同凌空而行,这岂是凡人所能?定是神仙中人!以后一定要好好修行,知道了吗?”她的话语如钟声敲在弟弟心上,弟弟重重点头,眼中已燃起修行的热望。

我缓缓回眸,目光温和如春水,望向这对初入武道的姐弟。阳光映照下,他们的脸庞镀着金红的光,纯真而充满憧憬。我轻声道:“我峨眉派传到你们这一代,是‘清’字辈。从今往后,姐姐便叫清雨,如春雨润物,静默而滋养;弟弟便叫清风,似清风拂山岗,自在而通明。”声音不高,却字字如珠落玉盘,在风中清晰传入二人耳中,仿佛天地也为之应和。

姐弟二人闻言,眼中泛起泪光,随即正襟肃立,双膝微屈,深深鞠躬,声音齐整而虔诚:“谢师尊!”

话音落下,小虎再度长啸,四蹄踏空,如一道橙红流光划破暮色长空,朝着皇城方向疾驰而去。

时间来到午后,天光正斜斜地洒落在皇城之上,这片巍峨的宫殿群在异星微带紫晕的天穹下,宛如一座由整块青金石雕琢而成的巨阵。太阳悬于中天,却不是地球那轮炽烈的金盘,而是略显苍白的银白色,光线柔和却带着一丝冷意,投下长长的、泛着幽蓝边缘的影子。空气里浮动着一种奇异的芬芳——是远处御花园中异域奇花“月泪兰”散发出的甜香,混合着石砖缝隙间蒸腾出的古老青苔气息,还有一丝金属被晒暖后的微腥,仿佛这座城本身也在呼吸。皇城确实很大,层层叠叠的飞檐斗拱向四面延展,金瓦覆顶,在异光下泛着冷冽的青铜光泽,跟地球传说中的阿房宫有得一比,甚至更显诡丽与威压。

我这次没有搞什么城门通传那一套,心念一动,脚下灵能轻旋,便如一片无重的落叶般拔地而起,直掠皇宫主殿上空。风在耳畔呼啸,衣袂猎猎作响,像一面战旗在无声宣告。下方的宫宇如棋盘般铺开,琉璃瓦如鳞片般闪烁,廊柱林立,如巨兽的肋骨撑起帝国的尊严。就在我悬停于主殿金顶之上时,一声低沉浑厚的鼓声骤然响起——“咚!咚!咚!”三声连击,是皇城最高警讯,如雷锤砸进人心。刹那间,四面八方的宫门洞开,一队队御林军如潮水般涌出,铠甲铿锵,步伐整齐划一,踏得青石地面微微震颤。他们手持长戟,肩披赤缨,在阳光下泛着冷铁的光泽,迅速向主殿广场集结,动作迅捷而有序,显然训练有素。

我朝克莱尔伸出手,衣袖滑落,露出一截泛着淡淡灵光的手腕:“我要开始装逼了。”她仰着小脸,金发被风轻轻掀起,眼眸如两颗剔透的紫晶,疑惑地眨了眨:“哥哥,你要什么?”我笑着拍了一下她的小脑袋,发出清脆的一响:“扩音器啊,气势不能输。”“哦,知道了。”她嘟囔着,从那看似小巧的背包里翻找片刻,竟掏出一个通体漆黑、前端呈喇叭状的装置,表面刻满细密的符文回路,显然是经过改造的高科技产物。她按下按钮,一声低鸣响起,空气中泛起细微的波纹。

我接过扩音器,缓缓降低高度,衣袍在气流中翻飞,如神只降临。主殿前的广场上,御林军已列阵完毕,数千人如林而立,抬头望来,眼神中既有惊惧,也有警惕。我深吸一口气,启动扩音器,声音如洪钟般炸开,裹挟着空气,滚滚如雷,回荡在皇城的每一个角落:“金国女帝,萧如烟,速速出来!”

那声音仿佛带着实质性的冲击,震得檐角铜铃叮当乱响,连远处的宫灯都微微摇晃。一个身着墨绿长袍、头戴乌纱的太监从殿内跌撞而出,脸色惨白,挥舞着拂尘大喊:“快!快叫御林军,护驾,护驾!”他的声音尖利颤抖,在空旷的广场上显得格外渺小。转瞬间,更多士兵从四面八方涌来,密密麻麻站满了广场,举着长戈、盾牌、弓弩,却只能仰头望着我,束手无策——他们的武器无法触及空中之人。

我悬浮于半空,衣袂翻飞,影子投在主殿巨大的金匾之上,仿佛一尊降临的审判者。可喊了两声,主殿依旧沉寂,朱红的大门紧闭,连一丝帘动都无。没有回应,没有脚步,连呼吸声都仿佛被这死寂吞没。我眉头微皱,心中泛起一丝不悦,又带点好笑:“难道是我这逼格不够高?”风从高处吹过,卷起一片落叶,在空中打着旋儿。

干脆,我收起轻浮,内力一敛,身形如陨石般垂直落下,“轰”地一声轻响,稳稳落在广场中央的汉白玉地砖上。脚底传来一股温热的震感,仿佛整座皇城都在微微颤栗。我环顾四周,数千双眼睛死死盯着我,空气凝滞得如同凝固的琥珀,连风都停了。

小虎立于人群之前,毛发根根竖立,双目金芒闪烁,猛然仰天虎啸——那一声咆哮震得宫墙微颤,瓦砾轻响,如雷霆滚过云层,惊得御林军阵列一阵骚动。那声音里裹挟着野性的威压,仿佛远古凶兽苏醒,令人心头一紧,连呼吸都为之一滞。

御林军身披玄铁重甲,甲片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青光,手中长戈、长枪如林耸立,寒刃映血,杀气森然。他们紧握兵器,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却无人敢率先踏出一步——方才那虎啸似含灵性,震慑心神,仿佛有无形之手扼住咽喉,令他们不敢轻举妄动。空气里弥漫着铁锈与汗水混合的气息,还有那隐隐的、来自猛兽的腥臊味,令人神经紧绷。

我缓缓举起扩音器,轻轻一吹,声如洪钟,穿透风声,直贯九霄:“萧如烟,再不出来,你的这些人可要吃点苦了!”声音如利刃划破暮色,回荡在宫墙之间,惊起一群宿鸟,扑棱棱飞向血色天际。

就在此时,一袭红甲女将自军阵中踏步而出,甲胄镶金嵌玉,肩披赤色披风,如烈火燃烧。她眉目如刀削,眸光冷冽,手中一杆龙纹长矛斜指地面,矛尖轻颤,似有寒光吞吐。她厉声喝道:“大胆妖人,竟敢直呼陛下名讳!众将听令——随我将他拿下!”声若裂帛,字字如钉,砸在人心上。

御林军闻令而动,脚步踏地,如潮水般缓缓推进,甲胄碰撞之声铿锵作响,如铁流涌动。他们结成战阵,盾牌在前,长兵在后,步步紧逼,杀气如寒潮席卷而来,连空气都仿佛凝结成冰。

我轻叹一声,摇了摇头,衣袖随风轻扬,语气却如寒泉般冷静:“清雨、清风,只毁兵器,切勿伤人。”

话音未落,姐弟二人已如鬼魅般掠出。清风一袭素白衣衫,如雪落人间,身形轻盈如燕;清雨则着墨蓝劲装,袖口缚银丝,动作如电。两人一个闪身,便已切入军阵之中,剑光乍起——

“叮!叮!叮当——!”

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如急雨敲打铜盆,又似寒泉击石。剑光如银蛇乱舞,快得只余残影。刹那间,只听一阵“咔嚓”脆响,长枪断裂,长剑从中截断,盾牌裂作两半,如枯木逢斧,纷纷坠地。断刃落地之声清脆刺耳,溅起火星点点,在渐沉的暮色中划出微弱的光痕。

御林军惊骇后退,低头看向手中残兵,只剩半截断柄,铁刃早已不知去向。有人颤抖着抬起手,发现虎口已被震裂,鲜血顺着手腕滴落,在青石上绽开一朵朵暗红小花。他们面露惊惧——若那一剑斩的是脖颈,此刻头颅早已落地。

清风立于阵心,白衣染尘,剑尖轻点地面,冷声道:“再上前一步,断的就不是兵器了。”

清雨则跃上断盾,墨蓝身影如夜鸦栖枝,冷眼俯视,声音清冷如霜:“你们,还要打吗?”

前排将士面面相觑,有人喉头滚动,有人额角渗汗,终于,有人不自觉地向后退了半步,紧接着,整排军阵如退潮般缓缓后撤。风卷起断旗残甲,吹动他们凌乱的发丝,那股不可一世的军威,此刻竟如薄冰遇阳,悄然瓦解。

红甲女将立于场心,铠甲如赤霞燃烧,肩披猩红战袍,猎猎作响,宛如从沙场血雨中走出的修罗女神。她眉目如刀削,眸光似电,手中长枪斜指地面,枪尖犹带未干的寒霜,在夕阳下泛着冷冽的银光。

“一群废物!”她一声怒喝,声若裂帛,震得檐角铜铃轻颤,惊起一群宿鸟。那声音里裹着怒火与不甘,仿佛要将满腔愤懑倾泻于这一枪之中。“妖人看枪!”她足尖一点,身形如离弦之箭,红影翻飞,长枪划出一道赤色弧光,直取对方咽喉。枪锋破空,发出尖锐的嘶鸣,仿佛连空气都被撕裂。

然而,我却只是嘴角微扬,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眼神深邃如古井无波。我身形轻晃,如柳絮随风,不退反进,在千钧一发之际侧身闪过,衣袖带起一阵微风,拂过女将面颊。两人擦肩而过的刹那,我竟抬手一拍——“啪”的一声清响,落在她紧束战甲的翘臀之上,动作轻佻却不失从容,仿佛戏弄而非亵渎。

女将浑身一僵,脸上瞬间涨得通红,怒意如火山喷发。“登徒子!你找死,看枪!”她旋身再刺,枪影重重,如暴雨倾盆,红甲翻飞间,宛若一朵怒放的赤莲。可我却依旧神色淡然,眼中闪过一丝戏谑,忽然伸手一抓,五指如铁钳般扣住枪杆,猛地一夺——“嗡!”长枪发出一声悲鸣,竟被我单手夺过,随即肩臂一振,腰马合一,长枪如一道银色闪电破空而去!

“嗖——轰!”枪身贯穿百米之外的青砖城墙,只余枪尾剧烈震颤,嗡嗡作响,碎石纷飞,烟尘腾起数尺高。整支御林军列阵于侧,人人瞳孔骤缩,倒吸一口凉气,仿佛见了鬼神。那枪深深嵌入墙中,竟入石三分,连墙砖都龟裂出蛛网般的裂痕。

红甲女将怔立原地,双手空空,掌心还残留着枪杆的触感,可那曾伴随她征战沙场的利器,已化作远方墙头的一抹孤影。她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尖微微颤抖,仿佛在质疑这具身体是否还属于她自己。倔强的她咬破下唇,血腥味在口中弥漫,猛然拔出腰间青铜短剑,剑身古朴,刻有饕餮纹路,是先帝御赐之物,象征忠勇与荣耀。她怒吼一声,剑光如电,再次扑上。

我却只是轻叹一声,不闪不避,抬指如拈花,双指一夹——“叮!”清脆如玉碎,那青铜剑竟在我两指之间应声而断,半截断刃坠地,溅起一串火星,在青石板上弹跳数下,终归沉寂。余音袅袅,如哀鸣般回荡在校场之上。

女将呆立当场,眼中神采尽失,仿佛连灵魂都被那一夹之力击碎。她缓缓跪倒,铠甲与地面撞击发出沉闷的声响,如同战鼓终歇。她面向主殿,额头触地,声音沙哑却坚定:“微臣无能,辱没军威,望陛下赐死!”话音未落,已抽出藏于腰间的匕首,寒光一闪,直抵咽喉。

可就在刀锋即将切入肌肤的刹那,我袖袍轻拂,一股无形劲风如无形之手掠过全场——“咻!”匕首脱手飞出,如被神弓射出,穿过人群缝隙,精准地钉入城墙,紧贴长枪之侧,刀身深陷,犹自震颤不休,映着残阳,泛出冷冽的血光。

人群再次哗然,惊呼声如潮水般起伏。有人后退,有人掩口,更有年轻将士面露敬畏之色,低语:“这……这是‘隔空摄物’的境界?他……他究竟是人是仙?”

女将双拳紧握,指节发白,重重砸向地面,青石竟被她击出细密裂纹。尘土飞扬中,她仰起脸,眼中泪光闪烁,却倔强不肯落下。那不是怯懦的泪,而是英雄末路的悲愤与不甘。她曾是边关雪夜里斩将夺旗的女帅,是万人敌的红甲战神,可在此人面前,却如稚童般被轻描淡写地戏耍、折辱,连兵刃都成了他掌中玩物。

我再次举起扩音器,声音如雷霆滚过寂静的宫门:“萧如烟,你还不出来吗?”声浪撞在宫墙上,回音层层叠叠,惊起檐角铜铃叮咚作响,惊飞一群暮归的玄鸟,翅影掠过天际,划破了黄昏的静谧。

“吱呀——”沉重的宫门缓缓开启,仿佛推开了一卷尘封的史书。皇袍女子缓步而出,龙纹绣金的宽大皇袍在晚风中轻扬,如云卷潮涌。她步履沉稳,每一步都踏得大地微颤,仿佛帝王之气已与山河共鸣。她走到我面前,先俯身扶起一旁的红甲女将,指尖轻拭其唇边血迹,动作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然后,她抬眸望向我,凤目含霜,声音清冷如玉磬击冰:“不知阁下找朕有何事?”

我打量起这个女帝——不过二十五六岁的年纪,眉如远山含黛,眼若秋水凝星,琼鼻挺秀,唇色如樱染雪。美艳中透着凌厉,柔婉里藏着杀机。那宽松的明黄皇袍虽遮掩身形,却掩不住她肩若削成、腰如约素的伟岸风姿,仿佛一株生长于绝巅的寒梅,孤傲而挺拔。

我不言语,忽然一步上前,一手搂住她的纤腰,掌心触到那层织金锦缎下紧实的肌理,温热的体温透过衣料传来,像握住了一团凝而不散的龙气。腾空而起的刹那,风声呼啸耳畔,琉璃瓦在脚下化作流光碎片。我们落在大殿屋顶,我随意坐下,一伸手将她拉入怀中,让她坐于我的大腿之上。她身子一僵,挣扎了一下,甲胄与衣料摩擦发出细微的窸窣声,但终究未再反抗,只轻叹一声,如风拂竹林。

“你到底是人是魔?你要做什么?”她侧首问我,呼吸轻柔,带着一丝梅花般的冷香,那是她发间玉簪散发的气息。

我抬手,指尖轻轻抬起她的下巴,目光灼灼如星火:“我是上界之人,命中与你有一段姻缘。你若嫁给我,我便助你一统天下,四海归心,八荒来朝。”

“你让我如何信你?”她声音微颤,眼波流转,似有千般疑虑,万种权衡。

我一笑,不答。再次搂紧她的腰肢,足尖一点,我们如鸿羽般飘然升空,悬浮于百丈高空。下方御林军数千人齐刷刷跪倒,铠甲碰撞声如雷鸣,抬头仰望,目光中满是敬畏与震撼。风在耳边呼啸,云层低垂,仿佛天地也为之变色。

我拔出腰间长剑,剑身通体湛蓝,似凝有星河,出鞘刹那,寒光撕裂暮色,剑鸣如龙吟九天。我挥剑一斩——无须咒语,无须蓄势,一道百丈剑气如银龙破空,直劈向百米外的古城墙。刹那间,天地失声,唯有那一道光划破长空,轰然撞击在青石城墙上——“轰!!!”

巨响如山崩地裂,烟尘冲天而起,碎石如雨飞溅,整段城墙如纸糊般轰然倒塌,尘浪翻涌如怒涛。余波震得宫瓦簌簌作响,连远处钟楼的铜钟也自发鸣响,一声,又一声,仿佛在为这神迹般的力量而礼赞。

我收剑入鞘,动作从容,低头望向怀中的女帝。她瞳孔微缩,胸口起伏,脸颊泛起淡淡的桃红,不知是羞是惊,还是被这毁天灭地的力量所震撼。“我信了……我信了还不行吗?”她低声喃喃,声音轻得像一片落花坠入深潭。

我搂着她缓缓降落,足尖轻点殿前玉阶,白玉地面竟因余劲裂开细密纹路,如蛛网蔓延。女帝不愧是女帝,站稳瞬间便挺直脊背,凤目生辉,朗声道:“立刻宣旨——三日后,本帝与上界夫君成婚,诏告天下,举国欢庆!”

红甲女将萧如雪快步上前,铠甲未卸,眉宇间仍带痛色,却难掩惊疑:“陛下,这是真的?您真的要……”

“哪来那么多真的假的?”我朗声打断,从腰间解下佩剑,手腕一抖,剑鞘旋转着飞向她“这把剑已有百年,现在送你了”。那剑在空中划出一道流光,如流星坠入凡尘。

她接剑在手,拔出一寸,剑光如秋水横空,寒气逼人,剑身流转着细密的符文,似有灵性般轻颤嗡鸣。她眼中骤然亮起光芒,嘴角扬起,竟毫不避讳地唤道:“谢谢姐夫!”

我一怔,侧目看向身旁的女帝,她正含笑望着我,眼波温柔似水,唇角微扬,那笑容如春雪初融,又似寒夜将尽时的第一缕晨光。

“她是我的妹妹,萧如雪。”她轻声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俏皮,又藏着几分试探。

我再次将她纤腰轻揽入怀,指尖触到她衣料下温热的肌肤,耳畔发丝轻扫我唇角,她轻嗔:“又来胡闹?”我贴近她耳垂,声音低沉而磁性,如松风拂过幽谷:“看为夫,再给你露一手。”

”清雨清风,配合你们的小师叔,将这些将士的武器换一下“话音未落,我抬手一扬,清雨与清风两道青影如鹤掠空,抱剑行礼,衣袂翻飞间清辉流转。“是,师尊。”二人声如碎玉,清冷如泉。克莱尔站在虎背之上,金发在风中飘动,她对我比出一个利落的“oK”手势,随即轻盈跃下,虎爪踏地无声,只激起一圈尘烟。她从特制的合金背包中取出量子传输器一激活,便发出低沉的嗡鸣,如同远古神兽苏醒的呼吸。

“清风清雨,指挥将士,把断兵残刃都堆上来。”我朗声下令。御林军将士虽满心疑惑,却仍依令而行,将战场上散落的断枪、卷刃的短剑、扭曲的刀锋一一拾起,堆叠于传输器之上,金属碰撞声叮当不绝,宛如哀鸣的挽歌。我轻轻拍了拍女帝的臀部,她猝然一颤,脸颊霎时泛起胭脂般的红晕,指尖轻捶我胸口,嗔道:“登徒子,讨厌!”声音娇软,却掩不住眼底那一丝宠溺与期待。

我缓步上前,与克莱尔低声耳语,她微微颔首,从背包中取出一柄古朴长剑——剑身乌沉,似蕴黑雷,剑柄缠着暗金丝纹。我执剑在手,剑尖轻点地面,忽而起势,武当剑法缓缓展开。剑影如行云流水,时而轻灵如鹤舞,时而沉雄如山崩,每一式都牵引着空气中细微的电弧,传输器上的指示灯随之脉动,幽紫光芒渐盛,如心跳般与剑势共鸣。能量射线自盘面升腾而起,化作一道螺旋光柱,将所有残兵包裹其中,金属在光中微微震颤,仿佛被赋予了新生的灵性。

我纵身跃起,剑指苍穹,一声清啸划破长空——“破!”剑气如白虹贯日,直冲云霄。刹那间,天边云层翻涌,一道银光撕裂暮色,残兵在光芒中化作点点星屑,悄然消散。我立于原地,闭目凝神,指尖轻掐剑诀,实则通过量子通讯链接小林的飞船。“小林,该你了。”我心念一动。

片刻后,通讯器传来她带着笑意的声音:“看来你玩得很开心啊,都成大仙了。”我轻笑不语。三分钟后,信号回传——“可传送。”

我再起剑势,这一次,是峨嵋剑法。剑影纷飞,如雪落千山,轻盈中藏杀机,柔美中蕴雷霆。与方才武当的沉稳大相径庭,这一套剑法如仙子临凡,剑尖所过之处,空气泛起涟漪,仿佛时空都被撕开一道缝隙。我猛然挥剑下劈,天地骤然一静——随即,一道白光自九天垂落,如银河倒灌,轰然砸在传输器上!光柱冲天而起,灼目的光芒令众人下意识遮目,唯有如烟女帝凝视着我,眸中映满神辉。

光芒渐敛,尘埃落定。原地赫然出现数十口玄铁木箱,表面镌刻着神秘符文,泛着冷冽银光,仿佛来自仙界遗物。将士们迟疑上前,萧若雪率先伸手,掀开箱盖。箱中整齐排列着长刀、短刃、枪戟、弩箭,皆由一种从未见过的金属铸成,表面流淌着水银般的光泽,触手冰凉却沉稳异常,仿佛握住了星辰的碎片。

她拔出一柄长刀,刀身修长,弧度如新月,刃口寒光闪烁,隐隐有龙吟之声。她轻喝一声,挥刀劈向地上遗留的青铜古刀——“铮!”一声脆响,青铜刀应声而断,断口平滑如镜,余音在山谷间久久回荡。众将士围拢而来,有人抚刀惊叹:“此刃削铁如泥!”有人握枪使力,枪尖破风,竟带起细微的音爆。一时间,“好刀啊!”“神兵!真是神兵!”的赞叹声此起彼伏,如潮水般涌动。

晚风再起,吹动我的衣袍猎猎作响。我回身望向如烟女帝,她正凝视着我,眼中不再是帝王的威严,而是一抹柔情似水的骄傲。她轻启朱唇:“你这登徒子,竟真能沟通上界。”我一笑,执其手:“为夫之术,只为护你江山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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