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三人踉跄落地,双腿一软,几乎同时瘫坐在地。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如同潮水般席卷而来,混合着失血过多的眩晕和力量耗尽后的空乏,让我们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弹。
我头顶那朵缩小版的洁白莲台,依旧缓缓旋转着,洒下柔和而温暖的光晕,如同母亲的手,轻柔地抚慰着我们三人。光晕所及之处,手腕上那狰狞的伤口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止血、收口、结痂,虽然未能瞬间痊愈,但那撕心裂肺的疼痛和生命的流逝感却大大减轻。体内枯竭的元气也在那祥和的光芒滋养下,一点点地重新汇聚。
明珠和宝珠依偎在一起,脸色依旧苍白,但呼吸已经平稳了许多。她们看着彼此,又看看我,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庆幸、后怕,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血脉相连般的亲近感。历经生死,共抗邪魔,那种联结已深入灵魂。
下方青石圆台上,死里逃生的数千人渐渐从呆滞和茫然中回过神来。最初的寂静过后,是压抑不住的啜泣声、劫后余生的嚎啕大哭、以及试图挣脱绳索的蠕动声。恐慌并未完全散去,但绝望已被希望取代。
包拯、展昭、公孙策等人早已冲了上来。“快!为他们松绑!”包大人声音嘶哑却难掩激动,王朝马汉等人立刻带着衙役和恢复了些力气的兵士,迅速开始解救被捆缚的人们。
整个地宫不再阴森恐怖,虽然依旧空旷,却因为那数千人的生机和头顶圣洁的白莲光芒,而焕发出一种新生的气息。
就在这时,我丹田内的五位保家仙终于勉强压制住伤势,焦急万分地再次试图与我沟通。方才我强行封闭丹田,将他们吓得不轻。
我连忙放开禁制,一股脑地传递去“安全、无事、放心”的神念。
五道虚弱却急切的神识立刻探出,先是仔细“查看”了我的状况,发现我虽然虚弱但性命无碍,甚至因祸得福,这才长长松了口气。随即,他们的注意力立刻被那悬浮在我头顶、缓缓旋转的白色莲台牢牢吸引!
“这……这是?!”黄大仙的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净、净世白莲?!而且是……九品莲台?!”一向沉稳的胡奶奶也失声惊呼,声音都在发颤。
“乖乖……丫头,你这运气……逆天了啊!”柳大爷倒抽一口凉气,连肩膀的剧痛都仿佛忘了。
白老爷子和灰四爷也是啧啧称奇,激动不已。
“老祖宗们,这白莲……很厉害?”我虚弱地在神识中询问。
“何止是厉害!”胡奶奶激动地解释,语气中充满了敬畏,“此乃天地间最顶尖的功德至宝之一!传说乃创世青莲分化所遗,蕴含无尽生机与净化之力!其品级以莲瓣数量区分,十二品为极致,早已不知所踪。你这朵自成九品,已是世间罕有,威能无穷!”
黄大仙接口道,语气兴奋:“此莲功能神妙,不逊于佛门观音大士座下那朵清净白莲!能净化一切邪祟、诅咒、心魔!能守护元神,万邪不侵!能催生万物,蕴含无限生机!更能作为最顶级的飞行与防御法宝,莲台所在,诸法不近!丫头,你这次真是因祸得福,得了天大的造化啊!”
我听得心神摇曳,没想到这由那邪异金莲净化而来的白莲,竟有如此大的来头和威能!
仿佛是为了印证五位仙家的话,那朵九品净世白莲轻轻一震,化作一道柔和的白色流光,瞬间没入我的眉心,安静地悬浮于我的识海深处,与我的灵魂建立了无比紧密的联系。一股温润浩瀚、却又中正平和的力量缓缓流淌我的全身,进一步修复着我的伤势,滋养着我的根基。
至此,这件功德至宝,才算真正认我为主。
就在这时,一旁的明珠和宝珠相互搀扶着,挣扎着站起身。她们对视一眼,眼中充满了坚定,然后齐齐面向我,毫不犹豫地双膝跪地!
“恩人在上!”明珠开口,声音虽虚弱却清晰,“明珠(宝珠)多谢恩人舍命相救,再造之恩,永世难忘!我姐妹二人愿拜入恩人门下,执弟子礼,侍奉左右,恳请恩人收留!”
说着,两人便要叩头行拜师大礼。
我吓了一跳,连忙想要伸手去扶,却浑身无力,差点栽倒。“快起来!你们这是做什么?救你们是应该的,不必如此!”
宝珠抬起头,美眸中泪光闪烁,却异常执拗:“恩人!若非您,我姐妹二人早已魂飞魄散,成为邪阵养料!您不仅救了我们,更以自身精血为我二人洗经伐髓,助我们打通了全身闭塞的经脉关窍……”
明珠接过话,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可思议的激动:“我们虽不懂修行,但此刻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流动的力量和与以往截然不同的感知……此乃天大的机缘!恩人于我二人,恩同再造!唯有拜您为师,方能略报万一!请恩人成全!”
我这才反应过来,仔细探查她们的身体。果然!经过我那蕴含功德之力的血液冲刷,以及后来净世白莲光芒的滋养,她们那原本只是作为“容器”的纯阴之体,此刻百脉俱通,灵台清明,体内自发地汇聚起一丝精纯的阴属性灵气——她们竟在不知不觉中,已然迈入了修行之路!而且起点极高!
包拯在一旁抚须看着,见状开口道:“林……殿下,明珠、宝珠二位姑娘一片赤诚,知恩图报,其心可嘉。你于她们确有传道授业、救命再造之大恩。她们既有此心,你若不弃,收下她们亦是美事一桩,亦可引导她们走上正道,不负这番造化。”
公孙策也点头附和:“大人所言极是。拜师收徒,乃伦常大事,亦需有仪轨见证。不如由大人主持,在此地为她们简单行一拜师之礼,全此缘分,亦可安众心。”
我看了看跪在地上不肯起来的姐妹花,又看了看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再感受到丹田内五位老祖宗也传来“此乃佳缘,可收”的神念,终于不再犹豫。
“好,既然如此,我便收下你们二人为徒。”我郑重地说道,“入我门下,需谨记:一不可恃强凌弱,二不可修习邪法,三需心怀善念,持身以正。可能做到?”
明珠、宝珠闻言,脸上顿时绽放出无比欣喜的光彩,激动得再次叩首:“弟子明珠(宝珠),谨遵师命!定不负师父教诲!”
包拯见状,朗声道:“好!今日便由本府主持,为你师徒三人见证!”
虽身处地下古墓,环境简陋,但仪式却丝毫不显马虎。在包拯的主持下,张龙赵虎迅速清理出一小片空地。王朝马汉不知从哪儿找来一个破旧的香炉和几根残香点上。
明珠、宝珠恭敬地对我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奉上了拜师茶(以水代茶)。我端坐于一块青石之上(由展昭扶着我),受了她们的大礼,饮下了“茶水”,并各自赐予她们一件简单的信物(我随身携带的两枚护身小玉符)。
礼成瞬间,我隐隐感觉到与她们之间多了一层玄妙的因果联系,而识海中的净世白莲也轻轻摇曳,洒下清辉,似乎也在为这份新的缘法而欢喜。
至此,刘明珠、刘宝珠这对历经磨难的双生纯阴之体,正式拜入我的门下,开始了她们截然不同的修行人生。
而地宫中的善后工作,也在一片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庄严肃穆的拜师礼中,紧张而有序地展开。那失踪的两千将士以及众多被掳来的青壮,终于得以重见天日。